第122章 朱果枯荣映血月
作品:《一百零八胎:我在皇宫生不停》 九皇子在经过那场惊险的“能量转换”秘法治疗后,身体竟真的一日好过一日。
苍白的小脸恢复了红润,萎靡的精神也变得活泼起来,甚至能下床在庭院里略作走动。
太医院众太医啧啧称奇,皆言是太后洪福齐天,上天庇佑,唯有姜晚晚和沈澈知晓其中凶险与代价。
那株为救治赵珹而耗尽精华的赤阳朱果树,终究未能挽回,彻底枯萎。
姜晚晚以“染了树瘟”为由,命人将其悄悄移除,在御药园另植新苗。
此事虽做得隐秘,但一株数百年的古树突然枯死,还是在一些老宫人中引起了些许窃窃私语,只是无人敢深究。
血月石内部那一道细微的裂痕,姜晚晚检查过数次,除了那声微响,似乎并未影响其外观和那冰冷的触感。
她将其重新锁入密室深处,非必要不再动用。那残缺的掠夺秘法,虽有效,但代价不明,反噬可见,她不敢轻易再试。
眼下珹儿好转,便是最大的安慰。
这日天气晴好,姜晚晚心情也稍缓,便由宫人陪着,到御花园散步赏春。
行至靠近西苑的马场附近,便听得里面传来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和清脆的马蹄声。
是沈澈正在教导小皇帝赵琛、九皇子赵珹、六皇子赵瑞以及六公主赵婉骑射。
经过刺杀和解毒风波,姜晚晚对子女们的安全更为上心,尤其是珹儿,几乎寸步不离精悍侍卫。
而沈澈,因护驾有功、探查得力,更得信任,教导骑射之事也愈发尽心。
姜晚晚示意宫人不必声张,悄然立于一棵繁茂的海棠树后,静静望去。
马场草色初青,阳光正好。小皇帝赵琛骑着一匹温顺的小白马,已能控着马小跑,努力挺直的小身板颇有几分架势,只是偶尔回头看向沈澈时,眼神里还带着孩童的依赖。沈澈便跟在一旁,不时出声指点两句,语气沉稳。
九皇子赵珹大病初愈,骑的是一匹更矮小些的马,由侍卫牵着缰绳慢走。他脸色红润,笑得格外开心,叽叽喳喳地对着旁边的六皇子赵瑞说话。
赵瑞依旧有些怯生生的,但握着缰绳的手明显稳了许多,偶尔也会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最让人意外的是六公主赵婉。她并未像其他公主那般只在一旁观看,而是也穿着一身利落的骑射服,骑着一匹性格温顺的母马,有模有样地练习着控缰和骑坐姿势。
沈澈对她似乎也一视同仁,指导时并无太多顾忌,只是保持著恭敬的距离。
阳光洒在青年侍卫和孩子们身上,勾勒出一幅充满生机与希望的画面。
沈澈专注地纠正着赵琛的手势,又回头温和地鼓励赵珹,偶尔对赵婉点点头表示认可。
他的侧脸线条分明,神情认真,带着一种不同于朝臣谄媚、也不同于内监卑躬的、纯粹而可靠的气质。
姜晚晚看着这一幕,心中那根因连日紧张而紧绷的弦,似乎稍稍松弛了些许。或许,这才是皇宫该有的样子。
然而,这片刻的宁静并未持续多久。
春桃悄然走近,低声道:“娘娘,北疆镇北将军府又有急报送到。另外……福公公那边似乎也有要事回禀。”
姜晚晚眸光微敛,最后看了一眼马场中的景象,转身离去:“回宫。”
书房内,北疆急报和福子的密报同时呈上。
北疆急报言:狄戎部因大祭司毙命,内斗加剧,其中一个部落长老为争夺权位,竟暗中派人向镇北将军递送橄榄枝。
透露了一个惊人消息——狄戎圣物“血月石”并非仅有诅咒之能,其内部蕴藏的秘密,关乎一个传说中的巨大宝藏,乃狄戎部历代大祭司口口相传,据言得之可富可敌国!
而开启宝藏的关键,除了血月石本身,还需一幅由历代大祭司血脉之力守护的“秘图”。那位长老声称,愿以“秘图”线索,换取大胤支持其上位。
而福子的密报则更令人心惊:他顺着那枯萎的朱果树和之前狄戎大祭司潜入的线索深挖,竟发现宫中似乎还有一条极其隐秘的、与宫外传递消息的渠道,并非通过人或物,而是利用某种……禽鸟?
近日有负责清理宫苑鸟巢的小太监提及,在冷宫区域发现过几只从未见过的、羽毛暗红的怪异小鸟,飞行极快,难以捕捉。
宝藏?秘图?禽鸟传信?
姜晚晚揉着额角,感觉刚刚舒缓的神经又开始抽痛。狄戎之事,竟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牵扯出越来越多的隐秘。
那血月石内部纹路确似地图,但残缺不全。若真有所谓“秘图”,是否便能补全?
巨大的财富……这对如今正在筹划兴修水利、鼓励农桑、处处需钱的大胤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但狄戎人狡诈,内斗送来的消息,几分真?几分假?是否是另一个陷阱?
还有那暗红的禽鸟……让她不由想起那“魂牵”之毒和血月石的暗红光泽。这之间,是否又有联系?
“福子,加派人手,给哀家盯死所有冷宫及偏僻宫苑的飞禽走兽,尤其是羽毛暗红色的鸟类,一旦发现,不惜一切代价活捉!”
“传令镇北将军,狄戎长老之事,可虚与委蛇,套取更多‘秘图’线索,但绝不轻易承诺,随时禀报。”
处理完这些,姜晚晚只觉得身心俱疲。她挥退众人,独自靠在窗边软榻上,望着庭院中初绽的春花。
权力越大,所知越多,便发觉这水面下的暗流越是汹涌复杂。每解决一个麻烦,往往意味着招惹上更多、更棘手的麻烦。
“母后?”一声轻柔的呼唤在门口响起。
是赵婉。她不知何时过来了,手里端着一盏刚沏好的参茶,脸上带着担忧:“儿臣见母后神色疲惫,特沏了参茶来。”
姜晚晚心中一暖,招手让她进来:“有心了。”
赵婉将茶盏轻轻放在小几上,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母后,女儿方才……瞧见您去看我们骑射了。”
姜晚晚微怔,笑了笑:“嗯,瞧见了。你们都很认真,沈师傅也教得很好。”
赵婉低下头,声音更轻了些:“沈师傅……确实极好。只是……儿臣近日听一些宫女私下嚼舌根,说……说沈师傅如此得母后看重,怕是……怕是不是长久之计,恐惹非议……”
姜晚晚端着茶盏的手顿住了。宫中的流言,果然从未停歇。她看向女儿:“婉儿觉得呢?”
赵婉抬起头,目光清澈却坚定:“儿臣觉得,清者自清。沈师傅忠勇可靠,于国于家有功,母后用他是为国举贤。只是……人言可畏,众口铄金。母后或许……或许也该为沈师傅的长远计一二?比如……为其赐一门好些的亲事,或令其外放历练,积累军功,将来或可成为皇兄真正的臂助,亦可堵住悠悠众口?”
赐婚?外放?
姜晚晚看着女儿,心中微动。婉儿这话,看似是为沈澈和皇家考量,实则……是否也藏了一丝少女隐秘的心思?她是在提醒自己,还是在试探什么?
姜晚晚并未点破,只是淡淡道:“哀家心中有数。沈澈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暂时不宜外放。至于其他……且看日后吧。”
赵婉闻言,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失落,但很快便掩饰过去,恭敬道:“是女儿多嘴了。母后歇息,女儿告退。”
看着赵婉离去的背影,姜晚晚陷入沉思。
流言……赐婚……她并非没有考虑过。只是如今朝局未稳,狄戎之事未平,沈澈这样好用又忠心的刀,她暂时还舍不得放出去。
至于赐婚……想到要将这个目光清澈、带着赤诚忠心的年轻人推向别的女人,她心中竟莫名生出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豫。
她甩开这丝莫名的情绪,将目光重新投向案头那堆积的奏折和密报。
宝藏……秘图……禽鸟……
还有那个被看管起来的小狸。她的血脉,既然是守护“秘图”的关键,那真正的“秘图”,是否就隐藏在她的身上?那个旧香囊里的羊皮纸碎片,或许只是其中之一?
看来,有必要再会一会那个孩子了。
姜晚晚起身,走向关押小狸的僻静厢房。
这一次,她带去了一些精致的点心和一件暖和的新衣。
小狸见到她,依旧像受惊的兔子般缩了一下,但目光触及那些点心和漂亮衣服时,明显亮了一下,戒备心似乎减轻了些许。
姜晚晚没有急着追问,只是让哑婆将东西递给她,然后坐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小狸犹豫了很久,终究抵不过食物的诱惑和新衣的温暖,小口小口地吃起点心,又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那柔软的新衣料子。
姜晚晚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尽量温和:“小狸,你别怕。哀家不会伤害你。只是想问你,除了那个香囊,你还有没有别的……类似的东西?比如,画着奇怪图案的皮子?或者……石头?”
小狸茫然地摇摇头,紧紧抱着新衣和吃剩的点心。
姜晚晚观察着她的神情,不像作伪。难道猜错了?
就在这时,小狸似乎因为放松了下来,无意识地抬手挠了挠脖颈。
她破烂的衣领微微敞开,姜晚晚眼尖地瞥见——在她瘦弱的锁骨下方,似乎有一小片深色的、若隐若现的图案!
那不是刺青!更像是……胎记?或者某种古老的血脉烙印?
姜晚晚心中猛地一跳!难道……真正的“秘图”,根本不在身外之物,而就在她的身上?!以血脉之力守护的秘图……原来如此!
她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没有立刻上前查看,以免再次惊吓到她。
看来,需要找个更稳妥的方式,让太医或者可信的嬷嬷,仔细检查一下小狸的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