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晚尝试着将血月石靠近那块小羊皮纸，并无反应。她又念出那几个狄戎词汇，血月石依旧毫无动静。


    难道方向错了？


    她蹙眉沉思，目光再次落回那本游方郎中的手札和赵婉提到的“至阳至纯之物”上。


    至阳至纯……狄戎秘术……血月石……小狸的血脉……


    忽然，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闯入她的脑海！


    既然小狸的血脉能激活血月石，那么，能否用她的血，不是作为解药引子，而是作为“钥匙”，提前激发血月石内部可能存在的其他能量？


    比如……那“能量引导秘法”？或许其中就有能缓解甚至替代“雪顶莲露”的方法？或者至少，能让他们对狄戎秘术了解更多，找到其他突破口？


    这样做风险极大，可能毫无收获，甚至可能引发未知危险。


    但……这或许是避免直接取用心头血、又能救珹儿的一线希望！


    “沈澈。”


    “卑职在。”


    “去准备一间绝对安静、安全的密室。再……去取一碗那小狸的指尖血，不必多，一小碗即可。”姜晚晚下定决心，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沈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并未多问，立刻领命而去：“是！”


    一切准备就绪。密室内，只有姜晚晚、沈澈和那一小碗鲜红的、属于狄戎少女的血液。


    姜晚晚将血月石置于银盘之中，深吸一口气，用玉匙舀起一勺血液，缓缓淋在血月石之上！


    血液接触石头的瞬间——


    异变陡生！


    血月石猛地爆发出刺目的血红光芒！石体内那些血丝纹路疯狂游动，仿佛活了过来！


    整个密室被映照得一片诡异猩红！一股强大而古老、混合着神圣与邪恶的气息骤然爆发开来！


    【警告！检测到高能能量反应！未知秘法激活！】系统提示音急促响起！


    那光芒在空中交织，竟隐隐形成一幅残缺不全的、由光线构成的神秘图谱！图谱旁边还有无数狄戎文字如瀑布般流淌而过！


    “快！记下那图谱和文字！”姜晚晚急喝！


    沈澈早已备好纸笔，凭借过人的眼力和记忆力，飞速地临摹那闪烁不定的图谱，并尽可能记下那些陌生的文字。


    姜晚晚则紧紧盯着那些流淌的狄戎文，心中急令：“系统！实时翻译记录！”


    【翻译中……此为‘生命献祭’与‘能量转换’古老秘术片段……提及以血脉为引，可汲取草木精华为己用，或转化能量疗愈伤患……但需付出相应代价……亦有片段提及‘圣山之心’、‘地脉之火’等至阳之力……】


    生命献祭？能量转换？汲取草木精华？至阳之力？


    姜晚晚的心脏狂跳起来！这似乎……是一种利用血脉力量攫取自然能量进行疗伤或转化的秘法！


    虽然残缺不全，且显然邪异霸道，但其中关于“至阳之力”的描述，正好与赵婉提到的“至阳至纯之物”吻合！


    或许……根本不需要遥远的雪顶莲露！就在这宫中，就在这天下，就有至阳之力可以借用？


    甚至，可以利用这秘法，直接汲取某些特殊植物的精华来压制“魂牵”之毒？


    光芒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渐渐减弱，最终完全收敛，血月石恢复了之前的暗红冰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密室内一片寂静，只剩下沈澈奋笔疾书的沙沙声和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娘娘……”沈澈放下笔，将临摹下的图谱和记录的文字呈上，额角全是汗珠，“幸不辱命！”


    姜晚晚接过那几张纸，看着上面复杂神秘的图案和经由系统翻译后依旧晦涩难懂的秘法片段，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凝重交织的光芒。


    虽然风险极大，但她们似乎真的找到了另一条路！


    “此事绝密，不得对外泄露半分。”姜晚晚郑重叮嘱。


    “卑职明白！”


    接下来的几日，姜晚晚几乎不眠不休，与系统一起研究那残缺秘法，并让沈澈暗中查阅所有关于地脉、特殊矿物、乃至宫中古老植物的记载。


    结合秘法片段和多方查询，他们最终将目标锁定在宫中几个可能蕴含“至阳”或特殊能量的地点：


    一是皇家祭天台下的地火脉，二是御药园中一株据说已有三百年树龄、常年散发暖意的“赤阳朱果树”！


    这株朱果树颇为神异，冬日不凋，所结果实虽不能直接食用，却是太医院配制某些驱寒壮阳丹药的重要药引，其树干枝叶皆蕴含一股温和的阳和之气。


    “就是它了！”姜晚晚下定决心。利用那残缺的“能量转换”秘法，尝试汲取这朱果树的精华，来中和压制珹儿体内的“魂牵”寒毒！


    虽然秘法残缺，且有“付出代价”的警告，但事到如今，值得一搏！


    月圆之夜，姜晚晚秘密将身体依旧虚弱的赵珹带到了御药园那株巨大的赤阳朱果树下。沈澈带人严密守卫在周围。


    她按照秘法记载，以血月石为媒介，以小狸的少许血液为引，开始吟诵那拗口而古老的狄戎咒文。


    随着咒文的进行，血月石再次泛起微光，那株巨大的朱果树似乎与之产生了共鸣，枝叶无风自动，一股肉眼可见的、淡红色的温暖气流，从树身中被缓缓引出，通过血月石的中和转化，再缓缓注入赵珹的体内！


    赵珹的小脸上渐渐泛起健康的红晕，呼吸变得悠长，原本微弱的脉搏也强劲起来！


    成功了！姜晚晚心中狂喜！


    然而，就在仪式接近尾声时，异变再生！


    那朱果树被强行汲取大量精华后，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绿叶凋零，枝干开裂！


    而血月石也猛地一阵剧烈震动，内部传来一声极细微的、仿佛什么东西碎裂的轻响！


    【警告！能量过度汲取！赤阳朱果树灵性溃散！血月石内部出现细微裂痕！能量转换秘法永久性缺损！】系统提示音尖锐响起！


    姜晚晚心中一凛！这就是“代价”吗？


    但看着儿子明显好转的气色，她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然而，她并不知道，在那株朱果树枯萎、血月石出现裂痕的瞬间——


    远在慈宁宫密室中昏睡的小狸，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猛地蜷缩起来，手腕上浮现出几道与血月石裂痕相似的、淡红色的血线，又缓缓隐去。


    同时，北疆狄戎部落圣地深处，一块与血月石相伴相生的、名为“影石”的黑色巨石，也应声裂开了一道缝隙。


    看守圣地的狄戎老人看到后，面露巨大的惊恐，跪地痛哭，朝着京城方向叩拜不止。


    血月石的损伤，似乎通过某种诡异的联系，反噬到了其血脉源头和部落圣地。


    而这一切，姜晚晚暂时都无从知晓。


    她看着安然入睡的儿子，松了口气。


    “传令太医院，全力调理九皇子身体。”


    “那株朱果树……就说染了急病枯死了，不必声张。”


    “至于小狸……暂时好生看养着。”


    风波似乎暂时平息。


    但姜晚晚清楚，血月石的秘密，她才只揭开了冰山一角。而那残缺的秘法和付出的代价，犹如一柄悬顶之剑，不知何时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