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她会死的!

作品:《穿成万人嫌渣雌,被兽夫们团宠了

    这股重获新生的、充满了磅礴生命力的气息,瞬间冲破夜的宁静。


    “唰——!”


    风鸣彻猛地回过头。


    他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灰黑色鹰瞳,此刻剧烈地收缩成了两点最危险的针芒,死死地盯着江晚的动作,盯着她手指上那抹刺目的鲜红,和他手中那根焕然一新的飞羽。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屋内的四个兽夫,也在同一时刻,感受到了那股骤然爆发的、精纯而强大的能量波动。


    朔祈白的金色竖瞳瞬间瞪圆,他震惊地看着窗口,鼻翼翕动,空气中多了一股让他血脉都为之战栗的、淡淡的甜香。


    是那个雌性的血。


    雪归“霍”地一下站直了身体,再也无法维持冰冷的伪装,他冲到窗边,死死地盯着屋顶,冰蓝色的眸子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神之血裔。


    她竟然是神之血裔。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天雷,劈得他头晕目眩,将他两世积累的认知,彻底撕成了碎片。


    苏见月的扇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脸上的所有笑容都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混合着震惊与贪婪的狂热。


    能让死物复苏的血。


    这是何等逆天的存在。


    他原以为她是个有趣的漩涡,现在才发现,她根本就是一座深不见底的、藏着无尽宝藏的活火山。


    夜凛从阴影里爬了出来,他贴在冰冷的石墙上,仰望着屋顶,那双暗红色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除了自卑与依赖之外的情绪。


    是敬畏。


    如同最卑微的信徒,仰望着行走于人间的神明。


    江晚没有理会那道震惊的视线,也没有停下。


    她知道,想要彻底敲开一颗被冰封的心,一次的善意远远不够。


    唯有同等的牺牲,才能换来对等的尊重。


    第二根羽毛。


    又一滴血落下。


    同样的光华流转。


    第三根。


    第四根。


    她的动作机械而稳定,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血液的流失。


    当第十根飞羽被修复时,江晚的脸色已经变得肉眼可见的苍白。


    她的嘴唇失了血色,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每一次抬手,指尖都会传来一阵轻微的眩晕。


    朔祈白再也忍不住了,他发出一声焦躁的低吼,魁梧的身躯狠狠撞向石屋的木门。


    “她会死的!”


    “砰!”


    雪归一把将他按在了墙上,冰蓝色的眸子里满是压抑的疯狂。


    “别去!”


    “这是她和那个哑巴之间的事,你去了,她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白费?”


    朔祈白双目赤红,一把推开雪归,属于战神的可怕气势轰然爆发。


    “我不管什么白不白费!她是我的雌性!我不准她伤害自己!”


    屋顶上。


    第十五根。


    江晚的身体晃了一下,她用另一只手撑住屋顶,稳住了身形。


    风鸣彻向前踏出了一步。


    他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长久的失声,只能发出一阵无意义的、痛苦的嘶嘶声。


    他的眼神里,不再是震惊。


    而是恳求。


    别再继续了。


    够了。


    江晚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对他虚弱地、安抚性地笑了一下。


    然后,她低下头,继续将血滴向第十六根羽毛。


    这个笑容,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风鸣彻的心上,也烫在了屋下四个兽夫的心上。


    第十七根。


    第十八根。


    当最后一根,也是最长最华丽的那根尾羽,在吸收了江晚的血液,绽放出璀璨如黑曜石般的光芒后。


    江晚终于支撑不住,身体一软,靠在了身后的瓦片上。


    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只剩下一具脆弱的躯壳。


    她深吸了几口气,强撑着坐直身体。


    她将那十九根重获新生的、比记忆中最辉煌时刻还要耀眼的飞羽,整齐地排列在一块干净的兽皮上。


    然后,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兽皮,推到了风鸣彻的面前。


    “对不起。”


    她轻声说。


    声音又轻又哑,带着失血过多的虚弱,仿佛随时都会被夜风吹散。


    这三个字,像三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风鸣-彻那座由仇恨与痛苦筑起的、厚重无比的冰墙之上。


    对不起。


    不是为了拿回扇子。


    也不是为了修复羽毛。


    而是为了原主曾经施加在他身上的,那些深入骨髓的伤害与屈辱。


    风鸣彻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看着那些比记忆中更耀眼的飞羽,每一根都流淌着鲜活的、强大的生命力。


    他又看看她苍白如雪的脸,和那只还在不断渗出鲜血、几乎被染红的手指。


    那座冰封了十年,连他自己都以为永远不会融化的冰墙,终于,“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无法忽视的缝隙。


    许久。


    他终于动了。


    他伸出手,那只曾能撕裂长空、扼杀凶兽的手,此刻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剧烈的颤抖。


    他的指尖,轻之又轻地,抚过了那些他曾以为再也无法触碰的荣耀。


    冰凉的,却又带着灼人的温度。


    那是她的血温。


    然后,他抬起手,没有去拿那些羽毛。


    而是越过它们,轻轻地,近乎虔诚地,握住了江晚那只受伤的手。


    他的动作很轻,仿佛手中握着的是一件一碰即碎的绝世珍宝。


    江晚的手指冰冷,在他温热的掌心里,微微颤抖了一下。


    风鸣彻的瞳孔猛地一缩。


    下一秒,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动作。


    他将她那根还在流血的手指,缓缓地,凑到了自己的唇边。


    他没有说话。


    他只是垂下眼,用自己的嘴唇,轻轻含住了那道伤口。


    温热的、柔软的触感,瞬间包裹了江晚冰凉的指尖。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最古老也最原始的安抚与誓约。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她止血。


    也在用这种方式,立下血之契。


    以吾之唇,吻汝之伤。


    从今往后,汝之血,亦是吾之命。


    石屋里,一片死寂。


    朔祈白的咆哮卡在了喉咙里,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无法置信。


    雪归浑身僵硬,脑子里一片空白,两世的记忆,都无法解释眼前这超脱常理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