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神之后裔的血
作品:《穿成万人嫌渣雌,被兽夫们团宠了》 “咔哒。”
一块用来固定的兽骨卡扣,被完整地取下。
她就像一个最专注的工匠,在拆解一件过于繁杂的作品,试图还原它最本真的面貌。
风鸣彻依旧背对着她,但他紧握的双拳,以及背部那微微绷紧的肌肉线条,都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这个雌性,在做什么?
她不知道这些宝石和装饰,才是这把扇子最“值钱”的部分吗?
白山部落的那些雌性,为了得到一颗这样的宝石,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可她,却像丢弃垃圾一样,将它们一个个拆掉。
江晚将最后一块装饰物也拆了下来。
此刻,她手中的,不再是一把华丽俗气的玩物。
它恢复了它最初的样子——由十八根最坚硬、最纯粹的黑色飞羽组成的,一把属于战士的翼。
月光洒在那些黑色的羽毛上,泛着冷硬的、金属般的光泽。
那是一种洗尽铅华后,沉淀下来的,属于力量与荣耀的质感。
江晚将这把纯粹的羽扇,再次放在了两人之间的屋脊上。
然后,她站起身,什么也没说,转身,从屋顶的另一侧,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石屋里。
从始至终,她没有看过风鸣彻一眼。
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的动作,就是她最无声的语言。
我把它拿回来,不是为了用它的价值来弥补你,也不是为了施舍你。
我只是,想把它原本的荣耀,还给你。
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
但我的尊重,已经给到。
屋顶上,只剩下风鸣彻一个人。
还有那把静静躺在屋脊上的,纯黑色的羽扇。
夜风吹过,羽毛的边缘发出了细微的“簌簌”声,像是在低语。
许久。
许久。
那尊孤高的雕塑,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
那双灰黑色的鹰瞳,死死地盯着那把羽扇。
他的目光,不再是白天的混沌与挣扎。
只剩下一种,几乎要将人淹没的,深沉的悲哀。
月光如水,洗练着白山部落粗犷的轮廓。
江晚独自坐在冰冷的石质屋顶,夜风拂过,吹起她额前的几缕黑发,也带来了属于高空的、稀薄的寒意。
她垂着眼,手中是那把华丽的黑羽扇。
她的动作很慢,很专注。
石匕首的尖端,精准地探入宝石与扇骨的缝隙,轻轻一撬。
“叮。”
一颗红色的宝石应声脱落,在粗糙的瓦片上滚了一圈,发出一声清脆而孤独的声响。
风鸣彻背对着她,站在屋顶的另一端,像一尊拒绝与世界交流的黑色雕塑。
那声轻响,让他如鹰羽般挺拔的脊背,微不可查地一颤。
江晚没有停。
她继续着自己的动作,撬下了第二颗,第三颗。
“叮铃。”
一串繁复的金链装饰被拆下,落在宝石旁边。
“咔哒。”
用来强行固定的兽骨卡扣,被完整地取了下来。
她像一个最虔诚的工匠,在拆解一件被世俗玷污的神器,试图拂去尘埃,还原它最本真的面貌。
这些在兽世雌性眼中价值连城的闪亮物件,在她手下,被毫不留情地剥离,如同丢弃一堆无用的垃圾。
屋檐之下,石屋之内。
四个兽夫,占据了四个角落,形成四座沉默的孤岛。
但他们的全部心神,都通过那小小的窗口,牢牢系在屋顶那道单薄的身影上。
朔祈白烦躁地在火塘边踱步,利爪无意识地在地面的兽皮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那个哑巴拒绝了她。
他竟然敢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难堪。
现在她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屋顶,是不是在难过。
雪归靠在最冷的墙角,冰蓝色的眸子透过窗格,凝视着江晚的侧影。
讥讽的冷笑还未从他心底散去,一种更加深沉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困惑,却已然升起。
这个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这些故作姿态的弥补,到底有什么意义。
苏见月优雅地坐在石桌旁,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那双看不见的桃花眼,却仿佛能穿透石壁,将屋顶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风鸣彻的拒绝,在他意料之中。
但他没想到,江晚会用这种方式,继续这场无声的较量。
真是有趣。
他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带着一丝志在必得的玩味。
夜凛则把自己缩在最黑暗的角落,抱着膝盖,暗红色的蛇瞳里,满是固执的追寻与不安的依赖。
屋顶上,江晚将所有装饰物都拆解完毕。
她没有停下。
她用匕首的薄刃,更加小心地,开始一根一根地,将那十九根黑色的飞羽从扇骨上完整地取下。
这个动作,让风鸣彻紧握的双拳,指节瞬间泛白。
她要毁了它吗。
即使是这样一副屈辱的姿态,那也是他仅剩的、与过去相连的遗物。
他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滞了。
【叮。】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江晚脑海中炸开。
【检测到宿主行为触及核心羁绊,修复任务升级。】
【新任务要求:以神之后裔的血,为鹰之荣耀重塑其形。用你的血,修复风鸣彻的飞羽。】
用血?
江晚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看着手中那根因为脱离身体太久,光泽已经略显暗淡的羽毛,没有丝毫犹豫。
她拿起那把粗糙的石匕首,毫不迟疑地在自己左手的食指指尖划开一道小口。
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只有一道细微的、冰凉的锐利感。
一滴鲜红的、甚至在月光下泛着淡淡金芒的血液,从伤口处涌出,悬而不落。
下方的石屋里,雪归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什么。
那血液的颜色……
江晚倾斜手指,将那滴血,精准地滴落在羽毛的根部。
奇迹,在这一刻发生。
那滴血仿佛拥有生命,又如饥渴的旅人遇见甘泉,在接触到羽毛的瞬间,便被“咻”地一下彻底吸收。
紧接着,肉眼可见的,一道流光从羽毛根部亮起,如水波般迅速蔓延至羽尖。
原本略显暗淡的黑色羽毛,瞬间恢复了它最巅峰时的模样。
不。
甚至比那更甚。
月光之下,那根黑羽通体泛着冷硬的、深沉的金属光泽,边缘锋利如刀,每一根细小的绒羽都充满了力量感,仿佛不再是一根死物,而是一片活着的、拥有灵魂的鳞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