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他们都在沦陷

作品:《穿成万人嫌渣雌,被兽夫们团宠了

    苏见月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晦暗。


    就在这极致的安静中。


    一声压抑了太久,破碎而沙哑的、仿佛是生锈的齿轮在艰难转动的音节,从风鸣彻的喉咙深处,艰难地溢了出来。


    “……啊……”


    那不是一个完整的词。


    那甚至算不上一个音节。


    那只是一个气流冲破十年禁锢时,发出的、最原始的悲鸣与释放。


    可这个声音,却像一道惊雷。


    在江晚的耳边炸响。


    也在暗中观察的四位兽夫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哑了十年的黑鹰……


    发出了声音。


    【叮!】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治愈黑鹰破碎的心,获得他的谅解!】


    【任务奖励:特殊建筑图纸【望塔】×1,系统积分500!】


    【兽夫风鸣彻忠诚度+30!当前忠诚度:-5!】


    忠诚度,暴涨了三十点。


    却依然是负数。


    江晚的心脏,在看到那个数字时,微微一抽。


    可想而知,原主带给他的伤害,究竟有多深。


    风鸣彻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指。


    伤口处,已经不再流血。


    他抬起头,重新看向江晚。


    那双灰黑色的鹰瞳里,十年不化的冰层,已经彻底融化,崩塌。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江晚从未见过的,炙热的、疯狂的、如同火山熔岩般滚烫的火焰。


    那火焰里,有无尽的悲哀。


    有重获新生的狂喜。


    但更多的,是一种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的、决绝的守护欲。


    我的神明。


    您用您的血,唤醒了我的荣耀。


    从今往后。


    我的命,是您的。


    我的眼,将是您巡视领地的天眼。


    我的翼,将是您遮风挡雨的屏障。


    我的一切,都将只为您一人而存在。


    那夜屋顶之上,风鸣彻以唇吻伤的画面,如同一枚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印在了石屋中每一个兽夫的心上。


    朔祈白撞向木门的动作僵住了,满腔的暴怒与焦躁,被眼前超脱常理的一幕瞬间浇熄,只剩下无法理解的呆滞。


    苏见月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代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晦暗,他缓缓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的木扇,指节捏得泛白。


    夜凛贴着墙壁,暗红色的蛇瞳里,敬畏之上又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的渴望。


    唯有雪归。


    他站在最阴冷的角落,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倒映着窗外那近乎于誓约般的亲密场景,没有震惊,也没有狂怒。


    只有一片冰层越发凝实的死寂。


    看。


    他又看到了。


    这个雌性,总有办法让那些最桀骜不驯的雄性,为她献上忠诚,为她疯魔。


    上一世是这样。


    这一世,她换了更巧妙、更可怕的手段。


    用那带着诡异力量的血液,用那副悲天悯人的伪善面孔,将那个沉默如石的哑巴,也变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风鸣彻的“倒戈”,让雪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烦躁。


    还有一种被孤立的寒意。


    他看着朔祈白脸上那混杂着嫉妒与焦急的复杂神情,看着苏见月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与贪婪,甚至看到了角落里夜凛那愈发虔诚的仰望。


    他们都在沦陷。


    只有他,带着那份被凌迟处死的记忆,清醒地站在地狱里,看着他们一个个重蹈自己的覆辙。


    他更加坚信,这一切都是江晚的阴谋。


    一个更大,更缜密的网,正在缓缓收紧。


    雪归缓缓闭上了眼睛,隔绝了窗外那刺目的一幕。


    他不能再等了。


    他必须在自己也彻底沦陷之前,或者,在她利用完所有人将他们再次推入深渊之前,杀了她。


    一声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在江晚因失血而昏沉的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兽夫雪归黑化值大幅波动,触发新修复任务:融化冰封的心。】


    【任务要求:以纯粹的、不含任何杂念的目光,与兽夫雪归进行一次时长超过一分钟的对视。】


    江晚的眼皮跳了一下。


    一分钟的对视?


    跟那个看她一眼都像是要剜她一块肉的雪狼?


    这任务简直是地狱难度。


    【任务奖励:特殊建筑图纸【水车】×1,商城积分500。】


    水车!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江晚脑中的所有混沌与疲惫。


    她那双因失血而显得有些涣散的黑褐色瞳孔,骤然亮起,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水车啊!


    那可是解放人力、实现自动化灌溉的基建神器。


    有了水车,就可以将河水引入部落,开辟更多的田地。


    有了水车,就可以带动石磨,将坚硬的谷物磨成粉末。


    有了水车……


    江晚的脑海里,已经开始自动播放起一个现代化农业部落的宏伟蓝图。


    什么失血过多的虚弱,什么雪归那能冻死人的眼神,在伟大的基建事业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干了!


    不就是对视一分钟吗。


    为了水车,别说一分钟,就是对视一天,她也奉陪到底。


    第二天清晨。


    江晚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了火塘边。


    朔祈白立刻丢下手里的活,像一头巨大的、焦躁的熊,围着她打转,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担忧与自责。


    “你……你的脸色很难看。”


    “都怪那个哑巴!不,都怪我!我应该早点冲上去拦住你的!”


    苏见月则适时地递过来一碗温热的肉汤,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雌主,先喝点东西暖暖身子吧,你昨天流了那么多血,可得好好补补。”


    他的桃花眼微微弯起,准确地“望”着江。


    “不像某些人,只会咋咋呼呼地添乱,一点都不懂得心疼人。”


    角落里,夜凛端着一碗水,犹豫了许久,还是怯生生地挪了过来,将水碗递到江晚面前,然后飞快地低下头。


    而风鸣彻,则一早就消失了踪影。


    江晚的目光,却越过这三位献殷勤的兽夫,精准地落在了石屋门口,那个正准备外出的身影上。


    雪归。


    他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皮甲,及肩的银发用一根皮绳随意束在脑后,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江晚深吸一口气,端起一碗烤得最焦香的兽肉,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