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由舅舅来教你
作品:《孝期偷欢?我改嫁权臣舅舅你哭什么》 “我,我没有……”柔弱的声音透着委屈,总能轻而易举地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裴念祎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语带讥讽,“你住的这个地方,有沈钦同的人保护,若不是你故意暴露行踪,凭我一个闺阁妇人,是绝不能找到这里的。”
烛光摇曳下,林姑娘的脸色愈发难看,她听着裴念祎不轻不重的说话声,心里的那些肮脏与私欲,仿佛被一点一点剥开来。
“你引我来,是想激怒我,进而入侯府,但你没有想到,此举,竟然也引来了继夫人和安远侯,你更没想到,那安远侯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连亲孙子都能舍弃,所以,你又派小厮来找我,我出面保下了你和这个孩子,可你想要的,似乎更多,”
裴念祎望着林娇娇微颤的肩膀,明媚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林姑娘,衷心奉劝你一句,侯府,可不是什么富贵金窝。”
那就是个镶金嵌玉的污秽地。
“你怎么能如此污蔑我?”晶莹的泪珠落在到地面,被戳穿了心思的林姑娘很清楚,眼泪,就是对付男人最好的武器。
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沈钦同带着杀意的眼神扫过来,“裴念祎,不许你这么说她。”
言罢,又想起刚才她仗义相救的行为,沈钦同还是放软了声音,"这件事,我日后再跟你解释。"
哼,谁在乎你的解释?裴念祎冷冷扫他一眼,没说话。
“钦郎,我肚子好疼,”林娇娇捂着肚子,柔若无骨地往沈钦同怀里倒去,”侯府太吓人了,我不要去了,你带我走好不好?”
以退为进,沈钦同在她的娇声媚骨中,已然全失了理智。
不辨是非,刚愎自用,沉溺于温柔乡……
想当初,她的婆母,沈钦同的母亲,将门嫡女,恩怨分明,为何会生出这样的草包?
夏夜蝉鸣聒噪,凉风习习,裴念祎不想留在小院听林姑娘撒娇,她刚迈出小院,一道闪电骤然撕裂夜幕,惊起一片蛙声。
侯府门外,来时的马车早已无踪无影。不必细想,也知是二夫人做的手脚。
夜不归宿,不守妇道,由妾扶正的婆母,随便安个罪名就能将她逐出侯府。
裴念祎问小厮借了一匹马,迎着暴雨扬长而去。
今日出行,本也不全为沈钦同那外室,父亲获罪后,几位门生暗中筹谋救出太傅,联络点就在山路尽头的茶铺,她临走前便写下书信,她有重要的消息要告知他们。
忽然,马匹凄厉嘶鸣,停在了原地,月光惨白,一道人影自树影后踱出,他手中的寒刀,在月光下更显森然。
“驾!”裴念祎调转马头,那人却迅速追了上来,寒刀闪过,精准扎中马腿。
一声嘶叫,裴念祎从马背上被癫了下来,她就势往地上一滚,那男人循着声音追了上来,夜色下,满口黄牙犹如青面獠牙的恶鬼。
裴念祎捏紧了拳头,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
“什么人?你想做什么?”
男人喉间发出怪笑,目光淫猥:“小娘子,我收钱办事,你听话些,能少受点苦。”
“我是安远侯府的人,你敢动我,不要命了?”
“呵,不知你身份,我还不敢接这买卖呢!”
一根簪子直接抵在他喉间,但,男人并未被吓跑,他满身的腥味,捉住裴念祎的手,簪子被折断,那人欺身压了过来。
裴念祎自袖中划出一把短刀,狠狠刺入对方腹中,旋即翻身迅速逃跑。
“贱人!”男人大骂一声,身下的血在他奔走间流得更欢。
裴念祎跑得越发快,撞上了一道坚实的“人墙”。
那人带着帷帽,一身劲装仿佛与夜色相融。
“抓住她,这娘们就归你了。”
帷帽微动,裴念祎看不清对方面容,只觉一道目光如实质般锁住自己。她握紧染血的刀,紧张到后退。
这人,好强的侵略性。
那人忽然逼近,冰冷手指扣住她执刀的手,机关轻响,短刀骤伸为长剑,他带着她的手腕翻转,剑尖划破男人的胸腔。
热血喷涌而出,尸体瞬间倒地,连剑尖都未沾染半分鲜血。
帷帽下的双手粗粝又温暖,握住她的手,收刃入鞘。
“杀人要快,下手要狠,”熟悉的冷松香将她笼罩,帷帽下的人,气息深沉,“昭昭,记住了吗?”
这道声音?是他!
熟悉的记忆无端涌上心头,她记得的,她那时候年纪小,又慕强,总爱缠着他教她,又因为娇生惯养,任何技艺都是学了个囫囵吞枣。
所以,他对她说过最多的话是,"昭昭,记住了吗?"
记忆中的话语,切实出现在耳边,裴念祎的心跳漏了一瞬,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刀柄。
这把刀,正是三年前他离京时所赠,今日她第一次抽出这把刀,便正好遇上了他。
这样的巧合,叫裴念祎有些失语,而男人身上的冷松香,一点点勾起少女时的回忆。
若有似无,若即若离,像极了他——是她少女时期怎么也抓不住的幻影。
但现在,好像也不必抓住了。
“多谢舅舅相救。”
“舅舅”二字咬得极重,在孟煜珩近乎完美的脸蛋上划开一道裂痕。
被甩开的手悬在半空,孟煜珩摘下帷帽,月光勾勒出深邃轮廓。战场磨砺出的凛冽肃杀之气压住了原本昳丽的风姿,唯有一双眸子沉如寒潭,此刻却漾着难以捉摸的雾色。
“三年未见,你是不认得我了?"
"我与沈钦同成婚两年,按理,该唤您一声舅舅。"
她冷着脸,看到孟煜珩脸上的难以置信,心里有一丝畅快。她写信问过他的,那时,太子被关皇陵,裴家自身难保,隔着千山万水,她写信问他,是否该嫁人,她应该怎么做?却始终,没有等到回应。
那时她十六岁,一惊体会过家族覆灭下的煎熬,也体会到了,被人抛弃的滋味。
畅快之后,又是委屈,曾经待她那样好的人,为何会像其他人一样,与她划清界限,明明,她没有求救,只是试探啊。
他却连个回信都没有。
“你就那么喜欢他?”他沙哑的嗓音里尽是不可置信,“你以前说,要和他退婚,你分明很讨厌他,你分明喜……”
他的声音被打断,"舅舅,我很感激沈钦同在裴家危难的时候愿意娶我,再说,我现在过得很好。"
"你骗人!"眸中浓雾散开,只剩下能看透她的冷静,“他对你不闻不问,成婚第二日就丟下了你,他还有个外室,他快和别人有孩子了……”
什么叫感激?什么叫很好?他的昭昭,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沈钦同不配,况且,他在星辰陨落之时摘下它,却又将星辰碾落在地。
这一次的重逢,并不欢快,他很生气,她在维护一团烂泥。
"孟煜珩!"仅存的那么一点自尊被人戳穿,她恼羞成怒,"我的事不用你管!"
"可是怎么办呢,"看她生气,他眸中闪过内疚,再出口,哑然的语气里气势已弱了三分,"管你,是我的命。"
说的这叫什么话?
裴念祎还没领会他的意思,一道淬毒般的嗓音自暗处劈来:“裴念祎!深更半夜,你竟在此与野男人私会?”
循声望去,沈钦同面色铁青立于雨中,身后大夫提着药箱,目瞪口呆。
微风拂过,只听清脆的一声响,沈钦同被人一拳撂倒在地。
拳风裹胁怒意,在此刻化作一场暴风雨,一拳拳砸向沈钦同,“不敬正妻,不事父母,不思进取,反倒只学了那些空口白牙污蔑人的小人做派,沈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又是一拳怒砸向眼睛,沈钦同目眦欲裂,他也是武将,却在对方的攻势下毫无还手之力,只听见他的声音,如同冰霜,"既然沈家教不好你,就由我这个当舅舅的教教你,怎么当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