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主母救命
作品:《孝期偷欢?我改嫁权臣舅舅你哭什么》 他亲手撕毁了他们之间用姻缘联系的交易,却要来求她救他的外室。
真当她是软柿子了?
“与我何干?”裴念祎头也不抬,唇角甚至噙着一丝冷笑,活该。
“世子妃,”小厮跪倒在地,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在哀求,“奴才知道您心善!当初您尽心侍奉先夫人,对沈家总有几分情义,求您看在先夫人的面子上,救世子这一回,就当是全了您与先夫人的情意。“
“好大的胆子,竟敢拿先夫人压我?”
她终于拿眼风扫向小厮,可那冷冰冰的眼神却无端叫人遍体生寒,”婆母是婆母,沈钦同是沈钦同。我为婆母养老送终,仁至义尽,早已不欠沈家分毫。”她语气平稳,却字字如钉,“回去告诉沈钦同,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拿恩情要挟我?”
小厮额上冷汗涔涔,这话他万万不敢传。可眼下能救那外室和未出世孩子的,唯有这位名义上的世子妃。
“但那终究是条人命啊!您若不管,侯爷真会当场打死林姑娘,一尸两命……”
“是沈钦同叫你来的?”
“世子妃,”小厮低垂着头,不回答,只是一味求情,“其实我知道,您还需要沈家,裴家还在流放,世子妃难道不想救他们吗?或许,世子可以帮您。”
帮她?
裴念祎觉得,沈钦同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以为,他们的亲事,是裴家的算计,殊不知,那一日,是他病在膏肓的母亲求上门来。
她至今还记得婆母声泪俱下的一番话,"钦同在沈家,没有亲人,只有仇人,我这一去,他便是孤家寡人,我不想用两家的联姻束缚你,但,只要你嫁入沈家,我定能求梁家护住裴家。"
那时,她呆呆地望着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最后,还是点了头。
彼时的裴家,大厦将倾,无人敢娶她,只有沈家。
成婚之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哪怕沈钦同抛下她一走了之,她也依旧是感激且共情的。
感激婆母的收留之恩,共情沈钦同的身不由己。
但现在……裴念祎只想说,她恨不得扇当时的自己一嘴巴子,沈钦同,不值得她同情,他骨子里,就是个担不起事的人。
“孽障!”清脆的巴掌声穿透门扉,“孝期淫乱,辱没门楣!还敢求情?老子给你两条路——要么,打掉那个孩子,要么,就送他们母子一起上路!”
隔着门缝,安远侯沈随的暴怒声震得人心慌,他身边的美妇人轻拍着他的脊背,嘴角噙起一丝冷笑。
“既然父亲容不下娇娇和孩子,那就将儿子逐出家门,从此,我与侯府恩断义绝!”
青瓷花瓶砸向额角,沈钦同半张脸被鲜血染红,他怀里的林娇娇哭得凄惨。
裴念祎推门而入,“父亲息怒。孩子无辜,求父亲念在是侯府长孙的份上,饶他一命,待孩子出生,儿媳愿亲自抚养,记于名下。”
屋内有瞬间的平静,沈钦同松了口气,她还是来了。他就知道,她不是那么无情的人。
拉过她的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裴氏,你帮我这一次,我日后必定会好好待你的。"
安远侯猛地盯住她,眼神锐利:“你当真愿意?”他年近不惑,同辈早已儿孙绕膝,侯府却子嗣单薄,这确是他一块心病。
膝下两个儿子,一个延续着梁家的血脉,他并不希望他沿袭爵位,而另一个,整日无所事事,撑不起偌大的门楣……
爵位传承,需要血脉,但也没有说,一定要一代一代的传承,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掌控的爵位继承者。
“侯爷三思!”继夫人急忙上前,语带忧切,“这孩子是孝期所怀,乃是大忌,若来日被御史知晓,参奏侯爷治家不严、世子德行有亏,岂不是因小失大?妾身实在为您和侯府担忧啊。”她帕子轻按眼角,目光却扫向裴念祎,带着审视。
裴念祎面色不变,将书信举得更高:“此乃婆母生前遗愿,婆母心慈,临终前仍惦念世子子嗣,曾言若儿媳愿意,可将世子长子送至膝下抚养,以慰泉下之心。”
信是半年前写的,字是她模仿婆母笔迹所书。那时先婆母病重,沈钦同闹着要休妻另娶,她为自保留于沈家,才暗中备下此物。原以为用不上了,没想到沈钦同自寻死路,正好派上用场。
至少眼下,他们还得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安远侯接过信,并未察觉异样,继夫人却急了:“不过我怎听闻,白日里世子妃还不愿留这孩子,才与世子大吵了一架,怎么这会儿改变主意了?”
“夫妻间哪有不吵架的,”裴念祎轻飘飘避过这个话题,“是不是哪个碎嘴子又去婆母面前乱嚼舌根了,惹得婆母担心?”
继夫人摆摆手,当着安远侯的面,她不想被人点破自己在儿媳房里安插自己人的事。
“纵使姐姐有遗言,三年孝期才过半年,这孩子出身不正,谁能保证秘密不会泄露?”
“婆母放心,此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到时只要买通大夫将怀孕月份往前推一个月,旁人便查不到这上面来。”
感情,她还得帮他们瞒着这秘密。
被拉进坑的继夫人语气凉薄,“你倒是大度,为了这个孩子不惜耗费这么多精力。”
“婆母明鉴,我这都是为了侯府,这孩子一旦出生,便是侯府长孙,我定当好生教养,望他日后可以延续侯府荣光。”
继夫人心头一颤,她果然打的是爵位的主意。
沈钦同已经抢了她儿子的世子之位,现在这个不知名的野种,竟然也敢来跟她的孙儿抢爵位?
缩在墙角的林娇娇只觉头顶闪过一把寒刀,似要洞穿她的身体,她抬眸,目光触及继夫人那如蛇蝎一般的眼神,迅速低下头去。
她就说,裴念祎怎么会这么好心,原来,她是要抢走自己的孩子,以巩固地位,难怪,她刚一走,继夫人就带着侯爷来了,她是不是故意引侯爷过来,好名正言顺的抢孩子?
林娇娇心里很慌,她不知道这个猜测对不对,可安远侯显然没有给她考虑的机会,“既如此,明日就派人将她接入府,待生了孩子,再逐出府去。”
“什么?”林娇娇愕然愣在原地,她苦心谋划,只为入得侯府享受荣华富贵,可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却三言两语间将她算计地连一丝渣都不剩。
“钦郎,你真的要把我们的孩子交给别人吗?”安远侯前脚刚走,林娇娇的眼泪便如断线的珍珠一般落了下来,“你当真要赶我走,难道你之前所说的承诺都是假的吗?”
沈钦同鼻青脸肿,沉沉叹一口气,握住她的手,“娇娇,我此生最厌恶的就是如她这般心狠手辣精于算计之人,我们的孩子,绝对不可能交给她抚养,我一定会扶你当正妻,只是现在要委屈你一下,待我建功立业,就要向皇上请旨休妻。”
裴念祎忍不住嗤笑,什么人呐,全身上下,就嘴最硬。还建功立业?也不看看他那张被美色掏空的脸。
“我知道,”林娇娇眸中冷意未褪,“可是,我不相信她,为何她才一走,侯爷他们就找到我这里来了?为何她出现得那么凑巧,在侯爷准备打死我们母子的时候,她恰好出现,抢走我的孩子?”
林姑娘的眼泪,落在沈钦同胸口衣襟上,沈钦同心疼地将她拉入怀中,“不会的,我不会让她如愿的。”
“喂,林姑娘,我救了你,你怎么倒打一耙呢?”裴念祎强忍恶心,打断二人,“三日前,我去宝相寺为亡母上香,是你挺着孕肚出现,引我找到你的住处,你明知沈家不会那么容易接纳你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故意喝下堕胎药,药力不足,不足以打掉你的孩子,你顺理成章地在沈钦同面前表现出你的隐忍委屈,好趁机入府,我说的没错吧?”
她当时一心为沈钦同着想,不忍好不容易到手的世子之位,落入旁人手中,这才不得已出手打掉那个孝期子。却不想,沈钦同拼命护着那外室和孝期子。
这么大的把柄,若是落在继夫人手上,那就会成为对付她的刀所以,她来了,打着延续侯府血脉的旗号,她只想将这个把柄,握在自己手上。
至于沈钦同和这外室,他们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