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乙女就是潮崎学长说的那个新人？”及川停顿了两秒，像是刚才的那些话不是自己说的一样，笑着说道：“真是太巧了。”


    早乙女夜沉默着看他变脸，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咳……及川。”潮崎上前两步 ，站在及川和早乙女夜中间：“你和早乙女学弟怎么会一起过来？”


    “我们两个是同班同学，知道早乙女也选了排球部，就一起来了。”及川回答的理所当然：“不过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早乙女就是潮崎学长口中的怪人。”


    “及川你……”潮崎闭上眼睛，内心有些崩溃。


    这个家伙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他的表情有些无奈，不想再看某个让自己头痛的混蛋，转头去看早乙女夜：“抱歉，刚才的这些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及川他就是这个样子，没有其他意思的。”


    “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你知道？”潮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有些惊讶地看他。


    竟然真的有人不会因为及川的那张嘴生气啊！


    早乙女夜对于潮崎心里的想法一概不知，他的表情平淡，抬头瞥向及川，眼底没有任何情绪：“这位同学的五官告诉我，他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并没有什么坏心眼。”


    “噗嗤——”及川笑出声来，肩膀不住地抖动。


    “根据五官来判断一个人，这话听起来也太好笑了。”伸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他长吁了一口气，径直迎上早乙女夜的视线：“你是占卜师①吗？”


    早乙女夜沉默两秒，声音平淡道：“这位同学想多了。”


    及川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结果却得到了早乙女夜的回答。他的心里有些好笑，对于早乙女夜这个人也多了几分好奇。


    “先不讨论这个。”及川上前两步，又一次揽住早乙女夜的肩膀。察觉到这个人的视线，他的唇角上扬，用着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继续说道：“连续用了两次这位同学，早乙女……你不会没记住我的名字吧？”


    早乙女夜：……


    “看来是真的没记住。”及川深吸了一口气：“好歹也是以后的队友，怎么也该记住队友的名字吧？”


    队友？早乙女夜顿了一下，看向及川的眼底多了些别的东西：“下次我会记住的。”


    “……”


    “所以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


    “我现在确认你是真的没有记住我的名字了。”及川闭上眼睛，咬牙道：“及川彻。”


    “及川同学。”早乙女夜从善如流地改口：“我记住了。”


    *


    及川彻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潮崎拦住了。


    “马上就到集合的时间了，入学之后，你应该还没有和入畑教练见过面吧？”


    “入畑教练……”及川彻的表情顿住，过了几秒，他转头看向早乙女夜，皮笑肉不笑道：“待会儿见了，早乙女。”


    “待会儿见。”早乙女夜眨了眨眼，等人离开之后，这才看着潮崎说道：“学长，关于我的位置……”


    “你还知道是‘你’的位置？”潮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见人还是那副模样，他的表情顿住，内心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因为不知道你是擅长什么，你的位置我给你填的‘副攻’，等你入部之后，如果有更感兴趣的位置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和队长教练他们商量。”


    早乙女夜点头：“谢谢……学长。”


    “是潮崎学长。”有着及川彻的先例，潮崎一看就知道早乙女夜没有记住自己的名字，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及川刚才说的没错，大家都是队友，早乙女学弟还是把队友的名字记住比较好。”


    “……”


    早乙女夜这次没有回答。


    他的眉头皱起，粉褐色的眼底闪烁着莫名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早乙女夜抬起头来，迟疑着点了点头。


    *


    “……”


    “你今年犯太岁。”


    脸上戴着奇怪脸基尼的同行，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的面前，还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讨打的话：“我已经算到了，你今年必有两劫，如果你把一半的身家给我，我愿意帮你想办法消灾。”


    “一半身家？”那个时候还叫夯大力的早乙女夜后退两步，藏在口袋里的那只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银行卡：“你在和我开玩笑？”


    他累死累活攒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在三十岁之前退休。为此他没少被同行嘲笑，说他为了赚钱什么活儿都接，玄学界的逼格都让他搞没了。


    对此，早乙女夜嗤之以鼻。


    逼格？这种东西是能让他赚钱，还是能让他的生活过得更滋润？他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划掉）三十岁之前美美退休，先买一栋大别墅，然后雇上十个八个管家，做一辈子死宅。


    他才没有心情和同行计较这种无聊的事情。


    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早乙女夜终于攒够了七位数的存款，眼瞧着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结果却跳出一个同行想要抢他的钱，用的还是这种惹人发笑的理由。


    他没给人一拳纯粹是因为他脾气好。


    “你别不信。”看出早乙女夜内心的不屑，同行试图劝他：“你想想，钱这种东西可以再赚，做我们这一行，最怕的就是命里必有的劫难，你还是好好考虑……”


    “不用考虑了。”早乙女夜不耐烦地打断他：“念在你是同行，我本来想给你留些面子，但你实在太过分了。”


    他想到同行刚才的发言，心里更气了：“像你这样想要走捷径诈骗同行的家伙，我见过不少，如果不想被我举报到专门的负责机构，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


    他的话没说完，头顶上空的云朵便快速地聚集，短短几秒，早乙女夜就听到了雷声的轰鸣。


    然后。


    然后早乙女夜就被一道可以劈死十个他的雷电劈到了这个世界。


    *


    坏消息：这个世界的他和前世一样都是孤儿。


    好消息：虽然父母双亡，但却给他留下了一笔巨额遗产。


    甚至比他前世攒的还多！


    身为玄学大师，早乙女夜不会因为借尸还魂的事情惊讶。虽然有些舍不得在银行卡里的余额，但他很快就把自己调理好了，为了了却因果，早乙女夜选择帮原身消除执念。


    对于早乙女夜来说，像是这样的事情并不难，可当他算了三次，得出的结果都是想要加入排球部之后，早乙女夜沉默了。


    让一个身板倍儿脆的玄学大师去打排球真的好吗？他是不是该庆幸原身的愿望只是加入排球部，而不是成为世界冠军？


    开玩笑，如果真是后者，那么他说什么都要把原身揪出来强行超度。


    在心里回忆着自己加入排球部的全部经过，早乙女夜叹了口气，跟在潮崎的身后走进体育馆。


    “潮崎学长，早乙女。”及川彻本来还在和入畑教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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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看到潮崎和早乙女夜，连忙开口说道：“入畑教练，这个就是我刚才和你说过的早乙女。”


    “那位零基础的新人？”入畑教练转过头来，视线投向潮崎后方的早乙女夜：“没记错的话，这位早乙女和你同班吧？”


    并没有等及川彻回答，入畑教练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就算是零基础，根据身体的条件反射，和他在球场上的反应，也能看出他更适合哪个位置。”


    “及川。”入畑教练看向及川彻：“你去做一下热身，然后和早乙女来一次one on one。”


    “我和早乙女？”及川彻先是一愣，随后看向早乙女夜。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早乙女夜刚好也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视线接触的瞬间，及川彻笑了起来，下一秒，他的眼底掀起了波澜。


    “我没问题。”他的唇角上扬，果断跑到宽敞的区域做起了热身运动。


    “等……”潮崎想要拦人，却慢了一步。


    他的表情有些纠结，欲言又止地看向入畑教练。


    “不用担心。”入畑教练没有回头，看着正在热身的及川彻，笑着说道：“只是一个摸底测试，而且我也相信，在这件事情上及川会注意分寸。”


    “……”


    真的会注意吗？潮崎有些不太确定。


    他们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而当这些人知道备受关注的及川彻要和一个零基础的新人one on one的时候，所有人都坐不住了，一窝蜂地围了过来。


    “真的假的？及川和新人？”


    “喂！及川！你可不要欺负新人啊！”


    “笨蛋，真要说的话，及川和早乙女都是新人。”


    “差点给忘了……”


    “这些家伙。”潮崎张了张嘴，视线落在早乙女夜的身上：“你不用紧张，只是一个简单的摸底测试。”


    “为什么要紧张？”早乙女夜表示不理解。


    “你……算了。”潮崎闭上眼睛：“你能这么想很好，毕竟你是新人，就算丢人大家也不会说什么的。”


    早乙女夜神色微动，抬脚走向体育馆中心的球网。


    球网的另一端，及川彻已经做好热身运动在那里等他了。见他面上的平静，及川彻的眉毛上挑，俯身捡起了脚边的排球。然后，在他抬头的瞬间，他的视线锁定在了早乙女夜的身上：“虽说只是摸底测试，但是……我没打算放水。”


    “嗯。”早乙女夜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像是这样的摸底测试，每个新人都会有吗？”


    及川彻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先是迟疑，随后点头：“摸底测试这种东西，归根结底都是为了确认你的实力，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原来如此。”早乙女夜垂下眼去，藏在身后的那只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又过了几秒，他看向及川彻：“我准备好了。”


    “……”


    “这个眼神可真不错。”迎着早乙女夜的视线，及川彻笑了起来，抬手把球高高地抛了起来。


    他的动作快的惊人，从抛球到起跳，然后再到扣球，所有的事情发生在一瞬间，眼瞧着那颗球就要砸向早乙女夜。


    早乙女夜……他没有动。


    他没有动？！


    他只是站在原地，抬头看向及川彻。与此同时，那颗球从他的头顶掠过，重重地砸在了早乙女夜身后的地面。


    出界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