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雨夜

作品:《找到男主救下他

    女子一袭绯红衣裙,在茫茫雨夜与昏黄灯光下,溅起来的水雾,为她周身笼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她长发松松轻挽,脸上含着浅淡温和的笑意,立于夜雨中的沉静与清姿,有种动人心魄的出尘气质。


    “李大人,”她先开口,声音清越,穿透雨幕,“有劳诸位照拂我夫君了。”她的眸光掠过被搀扶着的,醉意醺然的韦丛岩,语气自然关切,没有半分责备之意。


    李衷、郑秉添等人一时有些怔忡。


    往日里,因宋嫣在外的名声,他们对她都是心有成见看待的,纵使容颜再盛,那都是令人敬而远之,不讨人喜的美。


    近来,因着韦大人,他们才对这位县主有所了解,看法有所改观。


    迷离的夜雨中,褪去了传闻的浮华与偏见,他们恍然惊觉,这位齐云县主,原是一位容色惊人的女子。


    清艳与娇媚在她身上交融,雨中立姿的风华,若不是往日声名所累,恐怕早已名动京城,跻身京中美人的前列。


    在仆人们将醉得不省人事的韦丛岩搀扶上马车时,李衷上前一步,朝着静立伞下的宋嫣恭敬地拱了拱手,问道:“县主可是一直在此等候韦大人?”


    宋嫣颔首:“不曾久候。只是见天色落雨,担心夫君受寒,特来接他,方才刚到不久。”雨丝在她伞沿汇成细流,滴落。


    李衷脸上露出由衷地赞叹:“县主与韦大人真是伉俪情深,事事想得如此周全,实在让人羡慕。”


    “李大人过誉了。”宋嫣谦和地回应,眼眸一直留意着马车那边的动静。


    李衷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愈发郑重,再次躬身道:“前些时日县主慷慨,赠予下官与郑大人的宴仙楼黑牌,下官一直未得机会当面拜谢,心中实在惶恐。下官在此诚挚谢过县主厚爱。”


    一旁的郑秉添也打着伞上前来,他的表达朴实,也同样恳切:“下官也多谢县主。”


    宋嫣目光扫过二人,笑容温和大方:“二位大人不必如此客气,不过是小小见面礼,聊表心意而已。雨势渐大了,诸位大人也饮了不少酒,还请早些回府歇息吧,我也需尽快带夫君回去了。”


    “是,是,”李衷连忙应着,“恭送县主与韦大人,路上湿滑,千万小心。”


    郑秉添望着雨夜中驶离得越来越远的马车,对旁边的李衷道:“我要收回以前的胡话,县主对韦大人,当真是体贴入微啊。”


    李衷扯开唇上胡子,哂笑着睨他一眼。


    回到柏庭院,又是一阵忙碌。


    在侍女和小厮的帮助下,宋嫣总算将浑身酒气,软绵无力的韦丛岩安置到了寝房的床榻上。


    她吩咐人打来热水,亲自拧了温热的帕子,屏退了旁人,为他褪去衣衫,一点点擦拭他的身子。


    整个过程,韦丛岩一直紧闭着双眼,长睫低垂,呼吸均匀,醉得不省人事,对周遭动静没有反应。


    他的容色冠绝南梁,平日清冷自持时就够惊艳,现在醉酒酣眠,褪去了所有的漠然与疏离后,有一种安然无害的脆弱美感。


    宋嫣坐在床沿,就着跳跃的烛光静静凝视着他。


    夜晚的他,总比白日里多几分魅惑,深邃的五官在柔和的光线下会格外温润。


    他眼眸安然闭合着,眉色如墨,薄唇因酒力染上了红艳的色泽,脸颊的酡红蔓延至眼角,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长发铺散在枕席上,丝丝缕缕乌黑,衬着白皙修长的脖颈,有种极致惊心的视觉反差,美得近乎妖异。


    下巴喉结也颇具备美感,胸膛的线条流畅细腻,窄瘦细长的腰,没有一丝赘肉。


    他修长好看的手软软地搭在鬓边,放松的姿态,好像一个雌雄莫辨,沉眠温顺的睡美人,每一处都撩拨着宋嫣的心弦,勾得她的心泛起痒痒。


    宋嫣望着望着心下一动,手指穿插过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凑上前,试探地轻吻上他柔软的唇瓣。


    慢条斯理,反复碾磨,他的唇那样软,尝起来还有股醇厚酒香,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松香气息,让她如寻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渐渐沉迷其中。


    宋嫣不由自主地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尝试着从不同的角度加深这个吻,还想要撬开他微合的齿关。


    忽感到掌心所抵靠的胸膛传来点震动,身下之人喉间溢出一声轻哼。


    宋嫣动作一顿,抬眼就撞入一双刚刚睁开的眼眸。


    宋嫣:“……”


    他眼眸里蒙着层水雾,迷离而失焦,长睫缓慢地眨动了两下,似在努力辨认着眼前人。


    模糊的视线中映出她熟悉的轮廓,那层戒备与疑惑褪去,还没完全清醒,就又安心地阖上了眼,好像刚才的惊醒就只是个小插曲。


    宋嫣觉得他方才这一眼,水光潋滟,懵懂顺从的模样,比完全沉睡时还添了几分不自知的撩人感觉。


    心念微动,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他的脸,唤着:“夫君?”


    宋嫣本以为喊不醒他的,谁知他又迷糊地睁了点眼,“嗯……?”哼出声低哑的回应。


    她眼眸一亮,贴近他的耳际,柔声低语:“夫君不要睡。”


    韦丛岩每回醉到这种程度,意识飘忽迷蒙时,是最乖顺坦诚,也最有趣的时候。问他什么,他就会遵循本能,如实作答。


    宋嫣起了心思,保持着贴近他耳畔的姿势,用气声轻轻问道:“韦丛岩还喜欢宋嫣么。”


    他似在努力听懂她的话语,只听清了最后几个字,含混地跟着念道:“喜欢,宋嫣……”


    “有多喜欢呢?”她继续诱哄着追问。


    静默了片刻,就在宋嫣以为他可能又睡着了时,他忽然轻轻吐出几个字:“一辈子的喜欢。”


    听罢,宋嫣再也忍不住,又朝他吻了上去。


    韦丛岩休沐这日,天色晴好,难得韦夫人派人来传话,道是在正堂设了简单的家宴,让他们夫妇二人前去与府中长辈一同用膳。


    韦家乃京兆世代望族,是真正的钟鸣鼎食之家,底蕴深厚。


    韦府坐落于京城的中心地段,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占地之广,规模之宏大,让大多数皇室宗亲的府邸都相形见绌。


    韦丛岩的祖父,是南梁现今仅存的三位郡公之一,尊荣至极,又兼领太保实职,权倾朝野。


    老爷子膝下儿孙众多,仅儿子一辈,嫡出的便有三位,庶出的也有两位,枝繁叶茂,盘根错节。


    韦丛岩的父亲居嫡长之位,平日里,韦夫人主持中馈,往来密切的多是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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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两房嫡系妯娌,故而今日的这种家宴,通常也只邀请嫡系的几位长辈。


    韦丛岩所居的柏庭院,算是个单独的院落,出入府内外不必经过韦府正门,有旁的小门可以进出。


    宋嫣身为县主,身份尊贵,依礼制并无每日向婆母晨昏定省请安的规矩。


    于是,成婚以来,她与韦丛岩两人平日里,多半是关起院门来,自在地过自己的日子。


    韦丛岩白日入宫在中书省当值,午膳就在那里解决,她中午通常都是独自在柏庭院里用饭,乐得清静。


    除了新妇敬茶那日晚间在正堂与众人用过一次饭,宋嫣这还是第二次与韦府里的其他人一起同席用饭。


    韦氏一族旁支繁杂,说来韦丛岩父亲这一房,内里关系倒是很简单清明。


    韦仆射与韦夫人感情甚笃,没有纳娶任何妾室,后院唯有夫人一位。


    大房院里没有那些妻妾争宠夺利的烦扰,在这高门大宅中,实属难得。


    韦夫人也诞育了三位出色的子女,两子一女,皆是人中龙凤,才华品貌俱佳。


    韦丛岩的妹妹在两年前就风光出嫁了,兄长亦早早成家立业,唯独他的亲事,多年来一直是压在韦夫人心头的大石,日夜忧思。


    如今眼见他与宋嫣恩爱和睦,这桩执念总算是了却了。


    回溯韦丛岩的前半生,可谓是顺遂无忧,幸福美满。


    府中有身为郡公的祖父对他宠爱有加,家中父母鹣鲽情深,后院清净,从没有过庶子争宠,妾室倾轧的污糟事。


    上头还有一位出色能干,肩负着家族重任的兄长为他遮风挡雨,承担了大部分光耀门楣的压力。


    有这样一大家人的关心与爱,正确地引导与培养下,他才得以成长为这样根骨端正,心性纯良的谦谦君子。


    要说他顺风顺水的前半生里唯一遭遇的狂风骤雨,可能就是来自三公主宋于微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凌辱虐待。


    让他这个没经历过多少风雨磋磨的人,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来了结一切。


    “这时辰也快摆饭了吧,怎还不见县主和岩儿过来?”二房的韦二夫人坐在韦夫人下首,笑着询问道。


    “他们俩啊,”韦夫人面上没有不悦,自然而然地漾开一抹笑意,连替他们解释失礼之处的语气都有几分纵容,“许是岩儿临时被什么事绊住了脚,或是小两口在自己院里说着话,忘了时辰。”


    现在再提起宋嫣,她眉宇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宽和与喜爱,完全没有了过去的那种隐晦不满。


    两人成婚数月以来,宋嫣对韦丛岩点点滴滴的呵护与关爱,韦夫人听在耳里,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宋嫣真心实意的付出,一点点地消融了她最初因“三次拒婚”产生的芥蒂,让她打心眼里认可喜欢上了这个儿媳。


    韦夫人本性是个直爽利落的脾气,待人接物喜恶分明,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机。


    谁待她好,待她儿子好,她便回报以好感与亲近。谁若给她脸色看,言语刻薄不留情面,她也绝不会虚与委蛇,直接厌弃疏远之。


    也多亏了韦仆射钟情于她一人,没有妾室,后院清净,才让她这样耿直坦率的性子能完好地保留下来,没有被后宅的阴私算计所磨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