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惊艳

作品:《找到男主救下他

    他言语一顿,敛去几分外露的锋芒,“况且,今日前来也非我愿,与其去凑那份热闹,不如在此处,与丛岩兄品茗清谈,落得个身心自在。”


    临近午膳时分,各类比试已七七八八地见了分晓。


    夺得彩头的人喜上眉梢,被一众友人围在中间,接受着祝贺与赞誉。


    年轻男女们,借着这些比试,暗里打量着场中表现卓越,合乎自己眼缘与心意的对象,要有了中意的人选,回去后就会请家中长辈代为打听探寻,若门第品性相当,便可遣媒提亲,成就一桩美事。


    “瞧这个悬挂的丝线,比绣花针引的线还要细吧?这怎么可能射得中。”


    “是啊,别的比试都结束了,就这‘射尚铃’的彩头,还无人能拿得下。”


    “这金铃要不是出自凤鸣寺玉印大师之手,且是经他开过光的宝物,我是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无。”


    场地一隅围着一小圈人,对着最后一项,也是难度最高的射箭项目议论纷纷。


    凤鸣寺的玉印大师在南梁国内享誉盛名,据说凡经他开光之物,皆具殊胜灵性,能趋吉避凶,庇佑持有者。引得无数达官显贵,平民百姓趋之若鹜,却往往求之不得。


    因大师深居简出,十年方肯举行一次开光法会,使得他加持过的法器宝物愈发显得弥足珍贵。


    眼前这枚作为彩头的“尚铃”,是长公主多年前机缘巧合之下,亲赴凤鸣寺诚心祈求所得,一直被视若珍宝。


    此等重宝被拿出作为彩头,既让在场众人深感不解,惊叹于长公主的手笔,也激起了才俊们想要挑战难关,将其赢下的强烈心动。


    那枚小巧的金铃在微风与细线下轻轻摇曳,闪烁着诱人又神秘的光泽。


    宋嫣与韦丛岩并肩坐在庭院的雅座间,望着那群蓬勃朝气的年轻男女。


    见“尚铃”高悬,无人能撼,宋嫣心头不禁跃跃欲试,用手肘轻碰身边人:“夫君,你瞧那铃铛,还挂在那儿,一直没人拿下诶。”


    韦丛岩的注意力不在那边的喧闹上。他正凝神望着不远处几个正在作画的少年,眼神专注,微蹙着眉,这神情俨然是瞧见了人家某些笔法或构图上的不足,他想要起身前去指点纠正一样。


    宋嫣瞥见他这副模样,心下好笑又有些无奈,不再指望他回应,朝侍立一旁的满枝招了招手。


    满枝趋步近前,宋嫣悄声问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满枝飞快地瞟了韦丛岩一眼,低声回禀:“回县主,早已准备妥当,奴婢现在就去取来?”


    “嗯,”宋嫣颔首,“拿来后就在这等我。”


    她没有惊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韦丛岩,兀自起身朝男子射箭比试的场地走去。行至近前,她向主持赛事的老仆仔细询问了规则。


    “没有明言规定这个射箭比试仅限男子参与吧?”她挑眉问道。


    老仆被她问得一怔,赶忙躬身回答:“回县主,原则上……是没有这种限制。”毕竟,没有哪个男子会去女子那边比拼女红,同样,这类需拉弓射箭的武艺比试,也很少会有闺阁女子会前来争夺彩头,故而也从没有特意立下规矩。


    宋嫣抬眼望向高悬的尚铃,日光下,系着铃铛的丝线细若游丝,不仔细辨认,几乎难以察觉其存在。


    她复又确认道:“只要是在这划线之外,用箭矢将悬铃的丝线割断,就算获胜,可得此铃?”


    “正是,县主。”老仆恭敬应答。


    这线确实太细了,位置又高,仰头瞄准一会儿,眼睛就被刺眼的阳光射得酸涩难耐,感觉不适,这样多高超的箭术都很难把握射中。


    宋嫣四下瞧了一圈,用积分兑换出武力加持。


    下一瞬,她手腕一抖,一根末端系着爪钩的长绳如灵蛇般飞射出去,缠绕在旁边一棵大树横探出的粗壮枝干上。


    借力一荡,身姿宛若惊鸿乍起,凌空飞跃而去,引得下方一片惊呼。


    她纤足倒勾住绳索,整个人稳稳平悬于半空,与尚铃处在同一高度。浓密的树荫也正好为她遮去了刺目的阳光,视野清晰,没有任何干扰。


    她绯色衣裙在风中摇曳飘飞,身姿稳如磐石,绷直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动作行云流水,飒爽非凡。


    底下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所有目光都聚焦于她一身。


    韦丛岩一下从座椅上弹起,脸色微白,一双眼睛锁住空中那抹惊险的身影,向前几步,做好了随时冲上前去接住她的准备,心口怦怦直跳。


    悬于空中的宋嫣,一只脚勾绳稳住身形,身体拉出优美而有力量的弧度,手中弯弓满月,英姿勃发。


    “咻——!”


    箭矢离弦,破空声清脆利落。


    同一时间,系着尚铃的细线应声而断,金铃坠落。


    在箭矢射出的一刻,宋嫣松开了勾绳的脚,身形如九天玄女下凡尘,广袖鼓荡生风,朝着铃铛坠落的方向飞身扑去。


    在金铃即将触地的刹那,抢先一步,纤手一探,稳稳地将尚铃捞入手中。


    整个过程不过瞬息间,她旋即腰身一拧,轻盈如白鹭翩然落地,站得稳当,尘埃不惊。


    她立于场中,漂亮的下颌微微扬起,眼眸中如有浮光掠影,自信睥睨,风姿夺目。


    “齐云县主拿下了尚铃。”女座中有人反应过来。


    几位贵女掩唇惊呼:“老天爷,县主殿下方才也太飒了吧。”


    “呀呀呀,看了县主这样子的英姿,方才那些连箭都碰不着线的儿郎们,我都有些……有些瞧不上眼了。”


    满枝手中早就备好了一束搭配的花捧,盛放的牡丹,娇艳的芍药,灼灼的桃枝,与各类时令花卉错落有致地簇拥在一起,生机盎然。


    她匆匆上前,将这一捧绚烂花束递到宋嫣手中。


    宋嫣接过花束,将金铃轻置于繁花之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捧着这独一无二的礼物,款步走向韦丛岩。


    她站定在他面前,一手优雅地负在身后,另一手捧着花束,微微俯身,行了一个现代的绅士礼。


    “夫君,”她抬起头,笑靥如花,饱含柔情,“赠予你的礼物。”


    韦丛岩望着向他走来的女子,他听得到四周有人在窃窃私语,却无法凝神细听,全付心思都在这个捧着花的人身上,她笑容明艳,怀中绚烂的花朵与珍贵的金铃都不及她眼中光芒耀眼。


    他怔怔地望着她,脑海里一片空白,一种奇异的感觉充斥着全身,周遭的环境和人都模糊褪色,化为虚无的幻影,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是真实的,鲜活的,在他的世界里。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震撼地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柳涣骄神色复杂了会儿,又尽数化为释然,望向宋嫣两人的眼中难掩动容,唇角上扬。


    坐于高位上的长公主宋才璇也瞧见了,不知不觉间,她眼里隐有泪光闪烁。坐在她身旁的宁王妃察觉了,低声关切道:“长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宋才璇轻轻摇头,用指尖拭了拭眼角,“无妨……只是忽然想起我的驸马了。齐云这孩子,待她的夫君,真好。”


    宁王妃也深有感触地叹道:“是啊,谁能想到齐云待她夫君这般真心实意。自她嫁入韦府,倒再没听闻她与哪家公子有过纠缠,往日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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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也没了。瞧这模样,真是为了韦二公子,收了心”


    这一日起,齐云县主于春日宴上惊世一举,夺铃赠夫的故事,连同他们夫妇鹣鲽情深的模样,传遍了京城,成为一桩人人称羡的美谈。


    李府花厅内,烛火通明,与外间渐起的春寒不同,屋里暖意融融。


    李衷今日做东,特地邀了几位在中书省关系亲近的同僚,还将韦丛岩请了过来。


    这次小聚,主要是为了郑重感谢韦丛岩夫人齐云县主所赠的宴仙楼黑牌,也为了庆贺韦丛岩摆脱了往日阴霾,能与他们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气氛渐热。


    李衷举杯起身,满面红光:“咱们中书省里这几位,可是许久没能像现在这样聚在一块儿痛快饮酒了!特别是韦大人,”他转向韦丛岩,语气诚挚,“下官敬您一杯,愿今后常能如此。”


    韦丛岩颔首,执杯与之对饮,清俊的脸上在烛光下也柔和了几分。


    李衷话音落下,一旁的郑秉添也紧跟着站起来。他素来拙于言辞,这会儿也是言简意赅,但字字真心:“下官也敬韦大人一杯,别无他话,唯愿韦大人从今往后,万事顺意,诸事安康。”


    有了他二人起头,席间其余几位同僚也纷纷笑着起身,依次向韦丛岩敬酒。


    桌上众人,论年纪属韦丛岩最轻,论官阶却是他以常侍之职为尊。


    他本性喜静,这样喧闹的应酬场合都是能推则推。


    此次宴请名义上是专程谢他,加之傍晚散值时分,李衷是特意掐准了时辰,等在宫门外,当着他夫人的面发出的邀请。


    宋嫣本就常盼着他多出去与人交际聊天喝酒缓解心情,一听是同僚小聚,二话不说,眼含笑意,嘱咐车夫将他直接送来了李府,真是让他心下好笑,又无可奈何。


    所幸席间氛围颇为融洽,众人闲聊的都是省衙内的趣闻轶事,没有太多虚礼客套,韦丛岩听着,心弦也不知不觉松弛下来,偶尔还会应和一二。


    韦府柏庭院内,宋嫣从浴池轩室走出来,一身清爽,见窗外不知何时已飘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


    春雨细密如丝,湿润着庭院中的花草砖石,檐角的水滴渐次凝聚,滴落。


    这春日的雨,势头不大,往往缠绵持久,看这情形,一时半刻怕难停歇,也许,还要滴滴答答地响上一整夜。


    夜雨,让气温也随之骤降,有几分沁人的凉意。


    宋嫣望着窗外缠绵的雨丝,想起了韦丛岩还在李府饮宴。


    “夫君马车上可备了披风?”她转头问满枝。


    满枝迟疑地摇摇头:“去接姑爷的是府里常备的青篷马车,不是咱们院里的车驾,奴婢也不知是否备了御寒之物。”


    宋嫣思虑了下。从李府回韦府,还需穿过好几条长街,韦丛岩要是在席间饮了酒,身子发热,再于颠簸的马车上昏沉睡去,很容易就被这种夜半的寒凉侵体。


    他本就清瘦虚弱,好不容易才给他养出点肉,要染上风寒,怕是又要前功尽弃。


    左右她也没什么事,没有犹豫,当即吩咐:“备车,去李府。”


    李府门前,正是宴席散场之时。


    韦丛岩被众人接连着敬酒,他性子清冷,不擅在这等场合推拒,几乎是来者不拒,这会儿已是醉意深沉,有些不省人事,全靠李衷唤来的两名健壮仆役一左一右搀扶着,才勉强站稳。


    李衷与郑秉添等人也一同送他至府门外。


    几人刚踏出大门,就被门前景象吸住了目光。


    只见一辆悬挂着韦府灯笼的马车静候在淅沥春雨中,车旁一身着青衣的侍女正为一位女子撑着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