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36章

作品:《都说了是正经勾魂啊

    “顾宁渊你混蛋!”


    她当然不会跟上去,除非她脑子被门挤了,才会这种时候去偷看一个男人洗澡!


    四周漆黑一片,阵阵阴风袭来,刚才还燃得正旺,火势正烈的火堆已经被风吹灭,只剩下几根木棍闪烁着零星的火光。


    慕思虞心底泛起一阵颤栗。


    她抱紧双臂,四下张望,硬着头皮在山洞僵持了一会儿,终究抵不住未知的恐惧,猛地闭眼,起身快步追了上去。


    “等等我!”


    顾宁渊从容不迫走在前面,不徐不疾,她闷头跟着他的身后,颤颤兢兢,两人始终保持一段距离,不至于太远,也不至于太近。


    身旁有个活人,慕思虞略微松了一口气,悄悄抬眼打量四周。


    夜空疏星点点,一只流萤翩翩起舞,提着尾灯,悠悠飞到她眼前,那缕微弱的光亮,在黑暗里格外耀眼,吸引了她的全部目光。


    她忍不住伸手去抓,指尖触碰到那点荧光时,脚下一滑。流萤没抓到,自己反而一不小心摔了个跟头,眼看着就要栽进一旁的寒泉。


    顾宁渊早就听见身后的动静,未曾走远,在她即将落水的刹那,迅速转身,稳稳扶住她的手臂。


    他挑眉笑道,神色戏谑,“这么迫不及待?看来师妹是真心想要跟来的。”


    慕思虞脸颊发热,瞬间通红,慌忙站直身子,撇开他的手,接连退了两步,与他拉开一段距离,轻声道:“我只是觉得……那个山洞不安全,而且刚才是不小心摔了。”


    顾宁渊盯着她看了片刻,旋即笑了,一手抱怀,一手支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师妹的意思是,深更半夜,既暖和又能避险的山洞不安全,反而是我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身边……更让你安心?”


    慕思虞猛地抬头:“???”


    怎么是这个意思?


    这明明就是人类遇到危险时,基本的抱团行为,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倒像是她八辈子没见过男人,遇到一个就丢了魂似的,不受控制地往上贴?


    她刚想解释,目光却不经意地一转,话还没说出口,一眼瞥见了顾宁渊身后的光。


    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光?


    视线停在他的手臂上,定睛细看,这哪是他身后的光?!这分明就是他在发光!


    她支支吾吾好半晌,“顾宁渊你……你的手……”


    他的手臂,不,不止手臂。


    他的全身都发出一股极淡的柔光,身形近乎透明,与那夜的方灵心一样,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消失。


    慕思虞犹豫着伸出手,“你怎么了?”


    顾宁渊却没多在意,抬手看了一眼,旋即放下,“恐怕是昭鳞醒了,我要回去了,别回头,继续朝前走,不准回来,听见了吗?”


    她急忙喊道:“那你呢?”


    话音未落,顾宁渊化作一道银光,如同一场绚烂的烟火,在黑夜里悄然绽放,又轻飘飘地散了。


    他没应她。


    另一道声音却在这时响起。


    “慕姑娘。”他说,“你别担心,他只是回幻境取躯壳去了。”


    慕思虞全身瞬间紧绷,僵愣在原地,此时她根本没心思去想顾宁渊究竟在哪里,只觉得一股寒意窜上心头,她简直要疯了。


    这踏马不是昭鳞的声音吗?


    他在哪里说话?又是什么时候追出来的?难道他一直跟在她身后?


    身子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她屏住呼吸,悄悄向后挪了几步。


    忽地脚底一滑,这回没人拉她,她整个人猛地向后仰去,“扑通”一声,摔进水底,双臂挥动了好半晌,好不容易才从水面探出头来。


    “你别怕啊。”昭鳞笑吟吟道。


    不怕?怎么会不怕?


    这是诈尸好吗!又不是早上好,吃了吗,晚上好,滚吧再见!


    寒泉不深,慕思勉强能够双脚着地,她浮在水里,伸手在泥下摸索,抓起石块就是一通乱砸。


    水花四溅,四下却空无一人。


    她强行压下心中恐惧,深吸一口气,抬手拔下发簪,在水下悄然握紧,提高警惕,全身戒备,预备随时与之厮杀,应对袭击。


    她自认为隐藏得极好,动作轻缓,又接着水波掩饰,身侧只有几只流萤的微光摇曳,但这细微的动作还是被昭鳞察觉到了。


    昭鳞的声音若隐若现,“慕姑娘,你是要用手里那枚银簪捅我吗?”


    慕思虞额间的水珠裹着冷汗,她抿着唇,一言不发,只是将手中的簪子握得更紧了。


    “头上还有别的簪子吗?”昭鳞的声音再次传来,有几分委屈的意味,“能不能换一支?这支先前沾了顾宁渊的血,你用它来捅我,我会死的。”


    废话!


    当然要捅死,不死还捅什么?


    慕思虞紧咬下唇,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她是真的怕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挪动。


    四肢麻木,逐渐没了知觉,不知是在寒泉泡着的缘故,还是因为真的害怕到了极致。


    “你先冷静。”昭鳞语气慵懒,含着笑意,“我不是故意要吓你,我很想与你当面谈谈的,只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要是此刻现身,未免有些……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自寻死路,对,就是自寻死路!”


    慕思虞快要哭出来了,她退到寒泉角落,后背抵上泉壁,已经退无可退。


    她欲哭无泪,声音发颤,“大哥,做个人吧!你追杀我一路,追到这来了,还要我冷静?我怎么冷静?”


    难道要她伸出脖子,任他宰割吗?


    “唔。”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你继续泡着好了,吃了我的肉,又有顾宁渊的灵力傍身,在这寒泉里一时半会儿也冻不死,就是修为嘛……”他顿了顿,笑嘻嘻道,“反正你也不多。”


    “顾宁渊的什么灵力?”慕思虞仿佛抓到一丝生机,“能保我不死吗?”


    “姻缘线咯!腕上的红线系了这么久,你都没发现吗?”他语气玩味,“他可舍不得你死。再说,你死了他也活不成,只要他不想死,你不想活也得活,同生同死,双宿双栖,好不好玩?”


    慕思虞瞬间理清头绪,也就是说,其实那缕红线,是她的保命符。


    她忽地抬眼,追问道:“这不公平,他仇家那么多,他要是找死,那我怎么办?”


    “不会。”昭鳞的声音带着笃定,“他死了你照样活。再说了,你见过他打不过谁?天下之大,能让他吃亏的,又有几个?”


    “你知道的还挺多。”


    “我可是活了一千年,一千年好吗?至于这条姻缘线嘛,当时听着觉得好玩,找了个臭老头要了一条。时青沅小朋友,还记得吧?就是我给她的,不过,她居然便宜了你。”


    “所以,你就被顾宁渊揍了?”


    他沉默了一瞬,语气有些郁闷,“……他偷袭我。”


    慕思虞:“……”


    各位,能稍微换个话术吗?


    “你挺健谈,跟……跟我遇见的不太一样。”


    “你是说,我跟你在幻境里见过的那具傀儡不一样?废话,跟个死物能一样吗?方灵心那女人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话音刚落,慕思虞察觉到储物袋似乎有异动,她一面敷衍着回答,一面手脚并用,艰难爬上岸边。


    她可不想被这寒泉活活冻死。


    待这一切完成后,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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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你是她的爱人。”


    “爱人?”昭鳞大笑起来,声音无比清晰,“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真这样说?她还说了什么?”


    “你很想知道?”慕思虞终于爬上岸,她坐在岸边,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用力抖了抖湿透的衣袂,双手反拧,将衣裳拧干。


    昭鳞顿了顿,“也不是特别想知道,只是你搂着我睡了那么多天,又差点把我当了,还吃了我的肉,总要给点报酬吧?”


    “不想说,那点肉还不够塞牙。”


    沉默,死寂。


    “慕姑娘。”他一改先前的友善,声音沉了下来,“我想你需要清楚两件事。第一,姻缘线可以保你不死,却无法保你不疼。第二,我并不是那个只会温柔微笑的傀儡昭鳞,生不如死的法子,我多得很。你确定,不告诉我?”


    “昭公子。”慕思虞左手取出储物袋的金蛋,右手紧握银簪,锋利的簪尖对准蛋壳,轻轻划下,“我想你也需要清楚两件事。第一,这不是求人的态度。第二,你现在,在我的手里。”


    “你!”


    “再不服软,可要蛋碎人亡了。”


    “……求你。”


    “听不清。”


    “求求你!告诉我!”


    慕思虞满意地掂了掂手中金蛋,“太没诚意了,至少拿出点诚意来,先给我换一套干净的衣裳吧?”


    “可是……”昭鳞欲言又止,“可是我的灵力全在幻境里,现在只剩下一点点……”


    “那就榨干。”


    “……”


    昭鳞没说谎,他的灵力果真没剩下多少,勉强为慕思虞幻化出一套衣裙后,就彻底陷入了沉睡,再无半点声息。


    天边微亮,远方山巅透出第一缕晨光,直到这时,昭鳞依旧没有半分要苏醒的痕迹。


    慕思虞心头还萦绕着太多未曾解答的疑惑,她犹豫片刻,伸出手腕,轻轻唤出腕间的灵蝶,连哄带骗地让它为昭鳞渡去一点灵力。


    昭鳞醒了,可顾宁渊还没回来。


    慕思虞抱着蛋,又在原地等了很久,要走吗?走吧!走……吧!


    她缓缓低下头,闷声不响地踢着路旁的石子,一颗,一颗,再一颗。


    石子落入水中,破开水面,荡起水花,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她又望了一眼小路尽头,还是没来,她觉得心烦。


    半晌,她左右张望,路边的石子已经被她踢得干干净净,她抱紧怀里的金蛋,下定决心,“我们回去吧。”


    “去哪?”


    “当然是去幻境,看看你到底在作什么妖。”


    “你不怕死了?”他顿了顿,“你别指望我,我拿那个幻境一点办法都没有,方灵心那女人精心策划了那么久,不可能轻易让你找到破绽的。”


    慕思虞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刚刚立起的“生死看淡”瞬间消散,大声质问昭鳞,“你不是说有他在,我死不了吗?”


    “话是如此。你不会死,可你会痛啊。”


    “我不怕痛。”


    “真的?”


    “真的。”她用力点了点头。


    片刻后,慕思虞就后悔说了这句话,她捂着脑袋,低头看着怀里的金蛋,“你是不是在耍我?”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


    “没有就听我的。”


    慕思虞神色哀怨地盯着眼前的枯树,抿了抿唇,闭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继续朝树干上撞去。


    “真的有用吗?”


    昭鳞看热闹不嫌事大,“没用就换一个法子呗!放心,死不了,就是头有点疼,顶多额头痛上两天,毁容而已。”


    ……毁容更要命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