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危险

作品:《见春

    兰见春的眼皮跟灌了铅一样睁不开。


    她感觉来到了一个黑漆漆的“监狱”。只有凛冽的风在身旁呼啸,身后好像还有一只手把她往前推。


    “别,别……”兰见春想往回走,结果适得其反,身后那股力越来越大,直接把她推了出去!


    兰见春感觉整个人都飘了起来,随后,她感觉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拖着她下坠、下坠——


    她尖叫,慌乱中伸出手。


    忽然有个人抓住了她,拼命地把她往上拉,一直呼唤她的名字:“见春!见春!”


    兰见春一激灵,睁开眼,看见了吴泪:“同知……”


    吴泪松了口气:“三天,你终于醒了。”


    兰见春环顾四周,问:“我这是在哪?”


    “我家。”吴泪坐在脚凳上,“那天我听见司丞的哨声,赶紧去找你们。结果遇见背着你往外逃的大殿下,把你截了过来。”


    兰见春尝试起身,结果腹部疼的不行。


    吴泪把她摁回去:“你别扯坏了伤口!”


    兰见春关切道:“他们、他们进宫了吗?”


    吴泪点头:“你先好好休息,别的事以后再说。”


    “不行,同知,这是潼裕的事。”兰见春疼得脑袋直冒汗,“他们现在怎样了?”


    吴泪神色凝重:“叶小侯爷发现潼裕有国贼,用大燕的盐跟力剌换战马。陛下气急攻心,病了。皇后趁机封锁乾清宫,把四位阁臣跟司丞都关在了宫里,还不准任何人探视。”


    兰见春问:“叶小侯爷他们呢?还活着吗?”


    吴泪:“他们在晦院大牢。”


    “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兰见春着急地说,“司丞不在,正是杀人灭口的好时机。”


    “你别担心。”吴泪拍拍她的手背,“咱的人都盯着呢,他们现在还很安全。”


    兰见春说:“同知的意思是……守株待兔?”


    “聪明。”吴泪说,“这几个人知道太多了,‘上位’一定会再次出手灭口。我们只需要等,跟‘上位’比谁更有耐心。”


    兰见春想了想:“我还是不放心,如果晦院的人动手,我们在外根本不知道。”


    “我们总不能挤进大牢里盯着他们。”吴泪恍然大悟,“我们为何不能去大牢里?”


    兰见春无助地挠脑袋:“您是什么意思?”


    “你说得对,我们在外面,永远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动手。”吴泪说,“我知道一条密道,直通司丞的书房。”


    兰见春问道:“您要做什么?”


    吴泪镇静自若:“劫狱。”


    “同知,这太冒险了!”兰见春根本不敢想,“晦院大牢那是什么地方?万一被抓到,轻则死无全尸……”


    吴泪已经在计划怎么偷天换日了:“大牢每过个时辰就轮班,中间有半柱香的时间,无人看管犯人。只要我趁此机会进大牢,就能找机会把人带出来。”


    “因为章玉良我们已经得罪了一遍连云栈。”兰见春担忧地说,“同知,别再冒险了。”


    吴泪说:“若他们死在牢里,我更难过。”


    兰见春抓住她:“那我跟你一起去。”


    “太危险了,你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得好好养着。”吴泪心疼地把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脑后,“再有,不想让那三个人死的还有大殿下,我会寻求他的帮助。只要证人在手,就不会被人卡脖子。”


    兰见春握住吴泪的手腕,她血液的滚烫温暖了兰见春冰凉的身体。兰见春眼睛亮晶晶的,说:“我跟同知一起去见大殿下。”


    “咚咚咚……”


    “谁敲门?”吴泪抬高了声音问。


    “我,萧荫槐。”


    吴泪小声嘟囔:“这人谁?”


    “是大殿下……”兰见春小声说。


    吴泪直接被床弹到门边,她拉开门,正巧对上萧沃阴沉的眼神。吴泪挡在门口,质问:“私闯官员宅邸,殿下好大的胆子。”


    萧沃拱手躬身:“事况紧急,请同知恕罪。”


    吴泪不顺这台阶下:“殿下有何贵干?”


    萧沃说:“自那日同知把兰见春带走,就杳无音讯。同知不是答应了本王,每日都会送信给磬音楼说明她的情况吗?您食言了,本王只好登门拜访。”


    兰见春出事那日,吴泪为了让萧沃把人给她,的确许下了这样的承诺。谁承想萧沃真当真啊……


    吴泪尴尬地笑:“那殿下也不能直接闯进来……”


    “本王已经向同知赔罪了。”萧沃认真地说,“若你我再纠结这个,屋里的兰大人就要喝好几口西北风了。”


    吴泪让开了路:“殿下请进。”


    萧沃颔首致意,跨进了房中,坐在了离兰见春最远的小桌旁。兰见春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萧沃,像是在质问他,怎么能直接闯进女官的家中。


    萧沃挨不住那眼神,别开了目光。他时不时把弄腰上的香囊,好像很忙。吴泪关上门,手都不知道放哪好了。


    “你们刚才说的话,本王都听见了。”萧沃开门见山,“吴泪,你这是与虎谋皮。”


    吴泪说:“可臣没有别的办法。我已经把连云栈得罪透了,她根本不给我靠近大牢的机会。”


    萧沃说:“难道同知以为,劫狱就是活路了吗?”


    吴泪无奈地叹息:“请殿下赐教。”


    “本王比谁都希望那三个人活着,”萧沃说,“本王有办法。”


    萧沃从袖中取出一个小药瓶,摆在了桌上:“此乃辽北毕息散,服下后一个时辰内脉息全无。过后再施针,人能活过来。同知把此药放在犯人的饭菜中,他们就能暂时断了气。待晦院将‘死人’运出,就是我们带人回来的时候。”


    吴泪问:“当真?”


    萧沃不大高兴地瞪了她一眼。


    “那必然是真的。”吴泪想了想,“若他们不把人放了怎么办?司丞不在,连云栈便无法无天。”


    萧沃说:“明日本王就会进宫,请求面见陛下,本王会劝说陛下放了几位大人。但乔竹心是什么态度我们不清楚,若她跟帮了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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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本王也没办法了。”


    “司丞对陛下忠心耿耿。”吴泪说,“陛下如何选,司丞便如何选。为今之计,是让陛下做出决定,查还是不查。”


    兰见春担忧地望向萧沃:皇帝的态度难以捉摸,没人知道他这一次会帮哪一边。


    萧沃整理自己的袖子,不甘心地咬后槽牙:“明日,本王会尽力而为。”


    “殿下,”吴泪问,“陛下醒了吗?”


    萧沃毫不犹豫地答:“两天前就醒了。”


    吴泪微怔:萧沃的消息把她都灵通,自己打听了那么多天都不知道,萧沃却知道得那么清楚,可见御前必定有他的人。


    吴泪问:“殿下有几成把握吗?”


    “四成。”萧沃深吸一口气又缓缓舒出,感觉胸闷略微好了一点,“本王也不知道父皇心中到底在琢磨什么。”


    皇帝明明只昏了一天,而陈皇后却以皇帝昏迷不醒的名义,“关”了内阁和乔竹心整整三天。他默许陈皇后狐假虎威,甘心被她“挟持”,这是不是在给萧回机会?


    萧沃说不知道。


    他不知道明天这一去,是平安归来,还是被陈皇后当成反贼抓起来。他用叶崇、李纳、庄典三个人再次把萧回架到了火上,这一回,他必须逼皇帝对萧回下手。


    “明天,请同知把药放在他们三个人的午饭中。”萧沃劝道,“贸然劫狱后果不堪设想,本王不希望同知因为此事搭进去。”


    吴泪尴尬地低下头,她抿起嘴唇,心里有股难言的滋味。


    “本王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二位。”萧沃站起来,他准备离开了。


    吴泪抬起头:“您尽管说,若臣能帮到,臣一定帮。”


    “本王想调查萧回的身世。”萧沃重新披上披风,拱手道,“拜托同知了。”


    “臣知道了。”吴泪感觉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她低下头偷偷跟兰见春交换眼神。


    兰见春恨不得自己聋了。萧回的身世?母亲是陈皇后,父亲是皇帝,妹妹是昌宁公主……这有什么好查的?


    “再会。”萧沃走到门边,拉开门闩的时候,他停顿片刻,看向兰见春,“兰大人,保重身体。”


    “多谢殿下关心。”兰见春把头转向墙那边,不敢看萧沃的眼睛。


    萧沃遗憾地笑了,开门钻进了上京的寒风中。


    待他走远后,吴泪趋步来到桌旁,拿起了他留下的那瓶药。她拔盖子闻了闻,无色无味;又拔下簪子直接插进药里,银簪不变色。


    “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吴泪惊喜地说,“无味无毒。药效发作后,晦院的人想查也不会查到我们。”


    兰见春说:“我就担心,晦院发现他们‘断气’后,不肯把人放出来。不放人就算了,若连云栈补刀怎么办?”


    吴泪说:“殿下说,要放在午饭里。大牢一般是午时一刻放饭,这几个人需要在未时左右运到乱葬岗。在此之前,我们一定要保证,皇后肯放人。”


    “皇后有陛下默许,只怕殿下凶多吉少。”兰见春眉头都拧成了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