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作品:《在年代文错嫁给大佬后

    林夏到家的时候,迎接她的是恶毒的打骂。


    一整天她都没有去地里给林富贵帮忙,林富贵翻地到一半就不干了,手上磨出来两个水泡。


    林母中午给儿子挑水泡的时候,心疼的直喊心肝儿。


    午饭点也没看到林夏回来做饭。


    在林富贵一声一声的哎哟中,林母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谁都不可以伤害她的宝贝儿子。


    “娘的富贵儿,你受苦了,明天咱就不去了,歇上一天。”林母眉心皱得厉害,心疼地拿着水煮蛋递给儿子。


    二十年来,林夏第一次不听话逃工,林母心底隐隐生出掌握不住的感觉。


    她觉得,还是对这个赔钱货太好了。


    赔钱货除了脸好看之外,别无长处。再不听她的话,岂不是准备翻天。


    林母吃过晚饭,哄睡儿子后,她和林父两人满屋找趁手工具。


    簸箕、棒槌、板凳以及脸盆等物件儿,都被两人拿在手上找手感。


    原先教训林夏都是林母上手,如今单单上手解决不了问题。


    她的宝贝儿子手上可是磨出来两个水泡,影响吃饭的心情,这还得了。


    原先照着林夏后背使劲打几巴掌,用脚踢两下,或者朝胳膊里侧狠狠拧两下,既能教训林夏,又不耽误她干活的进度,两全其美。


    拿棍棒教训林夏的话,她干活速度减慢,没办法多帮助林富贵下地干活。


    如今顾不得那么多,林母不容许赔钱货耽误儿子。


    现在正是林富贵娶亲的关键时刻,熬了那么多年,马上老林家就要开枝散叶了,多年的付出不能被林夏破坏。


    天大地大儿子最大。


    林父林母找到趁手工具后,搬上搬凳坐在院子里等待。


    院子空间大,不用担心教训林夏的过程中会磕绊到自己。


    =


    林夏试探性推了推门,晚上八九点钟该睡觉的时间,她也不确定林父林母会不会给她留门。


    她指尖点在木板上,轻轻一推。


    ———“吱呀”一声


    院门推开了。


    林夏直觉不对,右眼皮跳个不停,事出反常必有妖。


    没着急进去,林夏完全打开门板,借着月光往里看去。


    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骇人一幕。


    ———夜色浓重,枝头的蝉鸣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万籁俱寂。林父林母手中持着棍棒,一左一右坐在院子中间,森然阴沉的气息在院子里蔓延开来,他们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四目幽幽盯着她。


    “你还有脸回来?”林父怒目圆睁,眼睛像是要喷火。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夏提到嗓子眼的心登时放下。


    她轻轻拂住心口,乐观地安慰自己。


    ———还好还好,这两位还是人类,没有异变。


    林母气的眉毛倒竖,咬着后槽牙:“赔钱货,你给我过来跪下。今天你都死哪儿去了,饭也不回来做,知不知道你哥哥手上都磨出来两个水泡,到现在还在床上疼的睡不着,你心里就没有半分愧疚吗?”


    悄悄把肉包子藏在背后的林夏:“……”


    谢谢你告诉我天大的好消息!


    也太令人开心了吧!


    咋不疼死他呢!


    林夏抿唇偷着乐,生怕自己听到好消息笑出声。


    苦中作乐过后,林夏计算自己跑回屋子的时间,正面硬刚肯定会吃亏。


    细胳膊细腿的她根本抵挡不过,而且身体太过瘦弱,连续走了那么久,她能站在这里都是晚上的大餐在支撑。


    “你们动手我就喊,到时候你们的宝贝儿子身上疼还睡不好。”林夏一边溜着墙根儿跑一边喊。


    不得不说,林夏精准拿捏住林父林母的弱点。


    他们放在手边的绳子和抹布,是想要将她堵住嘴绑起来,挨打的过程中能够少发出响动。


    她能听话是傻子。


    林父林母追了两步,神情僵硬怔愣在原地。


    林夏的话,确实让他们动摇了。


    “赔钱货说的有道理,儿子好不容易睡着,她大喊大叫吵醒了咋整?”林母皱眉惆怅,她看向林父,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林父犹疑两下,儿子睡觉重要,教训林夏也很重要。


    两相比较下,林父脑海中回想起喂儿子吃饭时候的痛苦神情,还是宝贝儿子最重要,刚睡着不能被吵醒,一切天亮再说,反正林夏跑不了。


    林父恶狠狠朝着林夏的屋子剜了一眼:“明天再说,不能让她吵到富贵儿。”


    闻言,拼尽全力抵在门板后的林夏松了口气,等到院子里的脚步声彻底远去,堂屋关门的声音响起后,良久她才顺着门版滑坐在地上。


    很难想象,他们是这具身体的父母。


    明明是家人,却手持棍棒似豺狼。


    屋外黑得沉重的夜色,压在她胸膛,沉闷地渐渐喘不过气。


    世道艰难,公社墙壁上贴着“新生事物春满园,妇女顶起半边天”、“劳动妇女是伟大的革命力量”、“生男生女都一样,移风易俗创新风”。


    标语满天飞,无法铲除多年根深蒂固的思想。


    她想改变命运只剩下结婚一条路,没有介绍信,她根本翻不出林家这座大山。


    昨晚上听到的下河沟瘸子家的小妹,同样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和她一样要被当成货物来买卖。


    瘸子家的女儿,甚至是可能要被亲生父亲卖掉换取彩礼。


    林夏眼睛渐渐酸涩溢出泪水。


    女孩子……可真难呀。


    她还有村子里的伯伯嬢嬢们帮助,其他人呢?


    热浪蒸腾的夜,林夏睁大眼睛,试图给自己看出一条可行的未来。


    找来找去,找到了后半夜。


    林夏确定林父林母睡沉后,轻手轻脚开门,把包子打开放在葫芦瓢中,吊在水缸里。


    没有冰箱,只能用水缸储存包子,不然的话,到第二天包子就会被热气烘出臭味儿。


    这可是她明天的早餐。


    =


    天灰蒙蒙亮的时候,林夏洗干净昨天穿的衣服晾在屋子里,再从灶屋取出包子。


    听到隔壁屋子传来林父林母醒来响动后,她已经收拾好自己,溜出门上工。


    早些上工也好早些找村长伯伯开介绍信,拿到介绍信她就跑。


    跑的远远的,先给自己跑出个未来。


    今天上工时间早,生产队的工具没法用,林夏只能用绳子捆扎猪草。


    她拿着绳子走到村口,对面道上走来一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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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修长的男人,是昨天的相亲对象陈艇。


    林夏脚步慢了下来,没想到天将泛白会遇到陈艇。


    正好也省去她很多麻烦。


    昨晚上她很晚才睡,想了很多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同她的合作对象陈艇谈好关系。


    两个人结婚各取所需,时间成熟,直接离婚。


    林夏估计两人在一起时间不会太久,毕竟她只是个配角,小配角。


    小说全篇多围绕男女主,她只是男女主感情的一个垫脚石,不值一提。


    林夏一手拿绳子,一手在身前挥动打招呼。


    确定陈艇是来找她的后,她开门见山,直接商定结婚日期,到了部队再领证,她走的越快越好。


    全程林夏主场,陈艇都同意。


    两人约定好,中午趁着大家都午休的时候,他们一起来大队长家开介绍信。


    陈挺唯一提到的要求是他也要来大队长家,见见大队长和媒人王大娘。


    起初林夏不解,有什么好见的。


    中午聚在大队长家里的时候,林夏全都明白了。


    陈挺提着双份的烟酒糖肉准时到村长家里,一进堂屋他就热情打招呼:“村长,我是陈挺,我都听林夏同志讲了,谢谢您对她的照顾。”


    堂屋的方桌前,坐了四个人。


    主位正对院子的位置,面前又摆放着纸和笔,一定是村长没错。


    陈挺把其中一份谢礼递过去,偏头看向林夏。


    剩下的人需要她介绍。


    在场两位年纪差不多大的女性,他无法分辨哪个才是媒人王大妈。


    无论哪个,都不是他认识的王大妈。


    午后的阳光透过屋檐在地上撒出一片碎金,林夏心里温暖,一字一句,认真介绍双方。


    陈艇是在替她感谢。


    夏季温柔的风轻轻拂过林夏的脸庞,看向陈艇的眸子中多了几分莫名的情绪。


    =


    结婚是人生大事,不能一个长辈也不在场。


    赵桂香中午把儿子儿媳都赶回了屋里休息,她收拾好堂屋,等着林夏和男方上门。


    瘦瘦弱弱的小姑娘,身后没人撑腰,她要替林夏好好掌掌眼。


    她和王大妈一左一右坐在方桌两侧,林夏坐在对面。


    从进门开始她就很相中这个小伙子,身材高大,五官端正,最重要的是看重林夏。


    谈话过程中,赵桂香和王大妈两人多次对视,次次都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满意。


    很难不满意呀。


    进门热情打招呼,有眼力见,婚后随军不让林夏伺候公婆,不空手上门,关键是提的厚礼。


    考察到最后,林振兴眼眶湿润,哑着声音:“好好好,陈挺同志,把夏夏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苦了二十年的小丫头,总算迎来甘甜。


    老天爷也不是不开眼。


    林振兴当了几十年村长,走过无数风风雨雨,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他敢打包票,眼前的男同志不会错,和林夏正般配。


    林振兴一边感慨,一边提笔写介绍信。


    当问到陈挺的住址和服役部队之时,王大妈微微皱眉,低声喃喃:“生产队好像不是这个,职位好像……也不是营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