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天下第一伞客

    比武大赛的流程十分简单。


    奈何今年宣布规则的人是宋若霞,她一站在高台上,底下的人就没心情去听什么规则不规则的,而是交头接耳,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是否今年的第一名就是宋若霞要寻的夫婿;再要不然就是说,宋若霞和公良红梅,到底谁美得更胜一筹。


    人呐,不可避免的劣根性就是好色。


    好在冉旭秋虽然不能对着这么一张脸免疫。


    但是曲富贵能。


    他竖起耳朵,在一片纷杂的声音里,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信息。


    “比武大赛…分两轮…第一轮是…选拔赛…选拔赛里能击碎赛场石头的人…才能晋级擂台赛…擂台赛…由雪月楼主抓阄而定…”


    抓阄而定。


    曲富贵咂摸,品出了那么一丝阴谋。


    白月宫设了十七个场地,每个场地内,都摆好了几百个大小均等的松石。


    冉旭秋没看见夜颂流,但她看见了李轻云。


    这人就站在她旁边,呲牙咧嘴,想不注意也难。


    冉旭秋:“…”


    以内力击碎石头,是一件难也难,不难也不难的事情。


    难在,若白月宫提供的石头,是辉绿岩这种,硬度高,那自然是只有武学出神入化者才能做到的事情。


    但简单也简单,倘若参赛者提前便知道这石头的特性,便可对此点以力而功,考验的不再是内力,而是巧劲了。


    冉旭秋甚至没动伞,她只是站在一人高的松石前,轻轻松松地伸指碰了一下松石,松石就土崩瓦解


    另一边李轻云也鸣金收兵,他本自得于自己的实力,以为笑傲整个赛场不在话下。


    怎料回头却看见,有个眼熟的人比他更快、更早、更会装逼。


    他神情慎重,不由得问冉旭秋:“这石头很好碾碎吗?”


    冉旭秋:“啊。还可以吧,这是松石,石头里面全是气泡,只要找到合适点稍微一用力,石头就碎了。”


    听她这么解释,李轻云稍松一口气。


    不过是个借助巧力的,不足为惧,他可是全凭内力碾碎的石头。


    冉旭秋看着李轻云前后转变的神色,打了个哈欠。


    她其实没和对方说全。


    找石头最脆弱的一点对冉旭秋来说实在是太麻烦,再加上松石本来就不难打碎,所以冉旭秋想了想,还是直接拿内力随便寻一点,轰碎了松石。


    简单、快捷、方便。


    就是对人的要求比较高。


    听到冉旭秋和李轻云两人交谈后,不多时,聪明的参赛者大多也悟出方法,其中有个会使暴雨梨花针的,内力虽然弱,但这姑娘把石头密密麻麻地扎满了针眼,总有一个眼是扎对位置的。


    选拔赛在午时落下帷幕。


    白月宫的人统计完后,宋若霞一个个宣读名字,曲富贵便在台下数数。


    进入擂台赛的一共有六百零七个。


    算上他和师姐。


    如果没什么意外因素的话,冉旭秋至少打十轮才能赢。


    一般是上午一场,下午一场。


    但总不会每天都轮到她。


    比武大赛还要再开半个月才能结束。


    曲富贵提前看过了明天要对战的擂台赛的人,排到了他师姐,但没有排到他。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紧张,但是自古以来都有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先例。


    所以这一夜,失眠的是曲富贵。


    而冉旭秋,不止一夜好眠,还一睡睡到了比赛开始的前半个时辰。


    “师姐,”曲富贵捏着她的肩,把冉旭秋往比武大赛那里推。


    “你紧张吗?”


    冉旭秋还在发呆:“紧张?是有点紧张,你说夜颂流到底喜不喜欢我呀,他是不是讨厌我,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怎么觉得是隔层山呢?”


    曲富贵:“…滚啊。”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之前他不该点醒这个傻子的。


    “我是说你的第一场擂台赛!”


    冉旭秋松了口气,语气非常狂傲:“我可是天纵奇才,同辈里。完爆夜颂流;前辈中,能和南无竹打个五五开。”


    “你要说江湖第一,是有点难度,但不多;若说比武大赛第一,更是囊中之物,不在话下;可你说第一场擂台赛么…”


    冉旭秋冲曲富贵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曲富贵眼皮一跳,小心翼翼:“只要一炷香时间么。”


    怎么感觉有点慢。


    “不,”冉旭秋道:“我只需要一击。”


    曲富贵哑了声,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他真的不懂,为何师姐,可以这么自信。


    擂台赛说是擂台赛,也不然。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翻案书生就曾啧啧点评过,说这群舞刀弄枪的人黑心起来,还有朝廷上那些党同伐异的大臣什么事。


    朝廷上有些事再黑、再没道理、再荒唐,总也是要披一层体面的布。


    至少公平这两个字,要摆在贡台上给百姓们看。


    而习武中人嘛。


    他们是什么样的呢?穿上衣服是大侠,拿起屠刀是强盗。一个帮派和一个帮派的厮杀,理由不需要师出正义,只需要师出义气,甚至可以不正。所以在这,你经常能看杀人犯的儿子为父报仇,杀了当年的受害者,还得了满堂喝彩,赞扬其孝。在他们这里,子承父业,父为子谋,是一件极其正大光明的事情。


    总而言之三个字,不要脸。


    所以这场万众瞩目的盛世里。


    大门派的弟子,可以安然被保到最后一轮才出手,占据各种优势。


    而小门小户,无甚背景的弟子,却只能从第一轮就开始打,一路披荆斩棘,才能得到一个,和夜颂流之辈,同台竞技的机会。


    而三年一度的比武大赛,获胜的魁首,几乎无一不是出自名门正统。


    事实胜于雄辩,百姓们也开始信服,觉得果真是大门派哪哪都好,教出来的人,是穷乡僻壤那些破落户们比不上的。


    潜移默化几届,到了如今,已不再有人对这样的规则提出异议。


    他们已经相信,大门派出身的青年才俊,就是要胜过旁人,保到最后的规则,是为了让他们保存体力,不会被一些意外情况刷下去,这是“公平”的。


    这样严峻的形势下,无甚背景的人若要在比武大赛上扬名。


    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到了后期,他们的招式会被专人拆解,哪怕实力再超脱同辈,也会被打蛇打七寸的打法打死。


    可你要问冉旭秋,她怕不怕这种情况呢?


    她是不怕的。


    因为她够狂。


    冉旭秋解开封在伞上的布料,跳上擂台。


    她的对手早早在原地恭候她多时了,见她慢悠悠上来,拳头一紧。再见她是个姑娘,眼中便失去了警惕,只剩下轻蔑。


    “呵,一个娘们!”


    七尺壮汉吹了口气在拳头上,轻松笑道:“趁早回家算了,刀剑不长眼,老子可不想让别人笑老子打女人。”


    冉旭秋:“是吗?我也不想被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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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恃强凌弱,揍你,我胜之不武。”


    刘豪:“以强凌弱?这句话该老子说吧!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高振双臂,摆了一个深沉的造型,台下星星散散几个托在大喊:“啊!难道他就是传说中落刀帝刘成江的弟子,果真英武、气宇轩昂,说不准是今年最大的黑马!”


    “没错。”


    刘豪得意地以拳碰头,展示出他痘少的左脸,“老子就是落刀帝刘成江的弟子,习其刀法,已得精髓。无名之辈还不快快退下!老子不打女人,劝你现在认输,是为了你好。”


    冉旭秋掏了掏耳朵,这爷们废话真多。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平静问刘豪。


    刘豪仰天大笑:“你是谁?这个问题既然我以前从来都没听过,就说明一点也不重要。你只要记着——”


    他冲冉旭秋比了一个下流的手势。


    台下人哄笑连连。


    冉旭秋面容镇静。


    只听刘豪轻蔑道:“你只要记得,你是爷爷今年比武大赛第一个手下败将就可以了!”


    他刚说完,擂台赛的时间终于到了。


    赤膊白月宫弟子双手高高扬起鼓槌,重重落下,激昂的鼓声传过赛场的每个角落。


    冉旭秋手腕动了下。


    没人能看清她是怎么动的,但是在她的伞撑开之前,方才还大放厥词的刘豪,就像撒了气的破面袋,在空中被冉旭秋的伞尖绕着转了三圈,然后嗖的一声,重重跌落地上。


    在这个过程里,他除了短暂地“啊——”了一声,甚至都来不及喊救命。


    台上,少女的身姿依旧如开始般懒散地站着,她浑身无骨,撑在伞杆上。


    但已经无人再敢小觑她。


    冉旭秋:


    “向大家介绍一下——”


    “逍遥门,冉旭秋。”


    “今后和我在一个擂台上,要么直接打;要么,你把我打服,再开口。”


    众生寂静,面面相觑,在诡异的寂静后,才传来了第一声欢呼,是曲富贵的。


    他穿着冉旭秋的同款紫衫,从最末尾挤到人群前排,发丝凌乱,仪容潦草,白瞎了一副能哄骗人心的好皮囊。


    但他毫不在意。


    但他难得毫不在意形象。


    “这是我师姐!”曲富贵跳起来,向众人介绍:“你们知道吗?这是我二师姐,她使出来的这一招,叫黄泉水!”


    上穷碧落下黄泉。


    众人纷纷了悟,这招听起来就很厉害。


    难道是什么神秘武学,横空出世了?


    长廊后,金涛舫首席凝重地看着擂台上发生的一切,“次席,依你之见,我儿若对上此女,有几分胜算?”


    次席背手:“少爷的无间指已经练到了最后一层,天赋绝绝乃本家罕见。依我看,这个姑娘招式只是胜在新奇,不要说无间指第九层点石成金了,甚至比不上无间指第六层,不足为据。”


    他几乎是想当然地下了定义,以为冉旭秋方才的招式必定是她功法里压箱底的那几招,倒不是因为这招威力甚大,而是因为武学功法里,很少会有功法出手便是杀机毕露,多得是藏锋后发。


    傲慢在江湖上,是家常便饭。


    金涛舫的首席点了点头,“我和你一个看法。”


    “我儿下一场,对战的就是此女。”


    金涛舫是个小门派,破落多年,前狼后虎,已到了最危急的关头。


    若不能在比武大赛扬名,再等下一个三年,于他们无异于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