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作品:《天下第一伞客》 夜颂流有没有可能喜欢冉旭秋呢?
这是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曲富贵见了不明所以的问题。
如果让二人的酒鬼师父来回答这个问题,必定会哈哈大笑说:“这岂不是再正常不过?一个人山珍海味吃惯了,偶尔看到路边的野花野草,向阳生长、坚韧不拔,也会移不开视线,为此倾心。”
但是可惜,师父不在,出谋划策的只有一个只懂钱,只能和钱共鸣,没什么七情六欲,也不懂情的师弟。
曲富贵毫不留情:“那可是夜颂流,白月宫的金字招牌,什么美人没见过?他连宋若霞都不喜欢,怎么能喜欢你。”
曲富贵说:“依我看,是你先喜欢他。”
“才会觉得他喜欢你。”
这句话像一声巨雷,轰然响在冉旭秋耳边。
她起先大怒,觉得被曲富贵侮辱了,接着双眼失神,仔细盘想起来。
是,她是喜欢好看的人不错。
好看的人总能在她这里得到格外的优待的。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宋若霞,冉旭秋在她离开后伤心过,为着对方三年不曾寄来一封信,夜里哭过好几次,发誓到了虎林城绝对要狠狠打脸宋若霞,说自己不是孬种。然而实际上,真来了这里,看见宋若霞那张脸,冉旭秋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
而夜颂流…夜颂流也有张可以当白月光的脸。
冉旭秋心里彻底乱了。
她张嘴想反驳曲富贵,拿的证据却是和夜颂流外出的时候,对方不经意间的温柔小意,比如那串红珊瑚的首饰,还有她看了一眼,夜颂流就会买给她的东西…可越回想,冉旭秋越品出一丝不对劲,夜颂流这人看着冷,却不是什么真的不懂变通之辈。就如他本人曾经所说,待人接物,他是真学过的,对姑娘体贴,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
所以茶楼里,才会有那么一场英雄救美。
曲富贵见师姐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知道再说下去要挨打,是以回了白月宫后,寻了个借口就跑了。
日色渐沉,冉旭秋练完一□□夫,喘着气坐在石墩上。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老茧,难得冒出一个悲秋伤风的念头:若情爱之事,就和练武一样,只有输赢二字,便好了。
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正是让她纠结无比的夜颂流跨过草丛,皱着眉头坐在她身边。
夜颂流语气愠怒:“找了你半天,你怎么在这。”
男子的声音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像竹间清风、石下溪水。
“噢,”冉旭秋双手撑在石上,双脚微晃:“我…和富贵去买衣服了。”
富贵是曲富贵,冉旭秋的师弟。
夜颂流调查的资料里,曲富贵是个不会武功的旱鸭子。此人姓曲,经商意识不错,又在这几年瞒着冉旭秋和天下第一财庄的人联系密切,所以曲富贵的真实身份,他猜过,或许就是天下第一财庄自小放养在外的阴棋。
天下第一财庄流传百代,每代都会因为富贵财帛动人心,牵连子嗣。
为了防止绝后,也为了防止子嗣过多自相残杀。财庄第三十八代庄主,定下了一个规矩,便是每代只留两个人,一个是阳棋,在曲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长大;一个是阴棋,自幼交给可靠之人培养,待到成年后,便认祖归宗。
一阴一阳,一主一辅。
哪怕阳棋意外死了,阴棋却还活着。
所以在众人眼里光鲜亮丽的财庄少主曲先封,不过也只是个随时可以拖出来挡死的弃子。
但这些和夜颂流都没什么关系。
眼前他只在乎一件事。
夜颂流嗯了一声。
他装作漠不关心问:“挑了什么样的衣服?”
这句话没什么情绪起伏,但冉旭秋却觉得周围凉飕飕的。
他好像,很在意她?
“夜颂流,”她语气诡异地郑重了起来。
冉旭秋是个心里想什么,没解决前会一直想的人。
“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夜颂流不明所以:“什么?”
他看着冉旭秋的眼神,对方那双凤眼格外执拗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是对谁都这么关注,还是只关注我?”
夜颂流:“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冉旭秋说:“至少对我而言很重要。”
夜颂流:“你可以当作我对谁都这样,事实上也是,父亲说过,将来如果我要继承白月宫,我一定要能敏锐地感知周围的一切,须知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我要关注每一个可能对我产生影响的人…”
“…”
“冉旭秋、冉旭秋?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话没说完,夜颂流发现眼前的人视线漂浮,完全没在听他说什么,不由得加重语气。
下一刻,对方的眼睛恢复焦点,两腮不知为何发红,然后直勾勾地停在他的唇上。
夜颂流心跳加速。
“你、你要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冉旭秋近乎蛮力地拥倒,她一只手垫着他的后脑勺,一只手捂着他的眼睛,嘴唇轻轻地覆在他的嘴唇上面。
温热的。
柔软的。
心跳加速的。
冉旭秋听师父谈起过他多年前的风流韵事,师父说想知道你喜不喜欢一个人,很简单,想知道一个男人喜不喜欢你,也很简单。
一个吻就够了。
有情人之间接吻,是这天底下最快活的事。
比杀人快乐,比扬名快乐。
冉旭秋听不下去夜颂流说的话,她很不喜欢听这些大道理,好像有了这些大道理,夜颂流对她的照顾就可以归咎为礼数,而不是情意。
而夜颂流呢?
他聪明、成熟、沉稳自持。
自出生起,夜雪河给他的教育,便是儿女情长不重要,人心可以被算计,喜欢是弱点,婚姻是利弊取舍,手段只分优劣与否,不论对错…这么一系列扭曲的教育下,夜颂流从一开始就清醒,他或许是喜欢冉旭秋的。
但正如前言。
喜欢是弱点。
婚姻是利弊取舍。
夜颂流甚至设想过,如果冉旭秋跟他说喜欢,他该如何不破坏两人关系的情况下,得体的拒绝她,或者吊着她。
可他讲礼惯了,一时竟没料到。
冉旭秋会直接吻他。
不讲道理,也不讲前因后果。
于是他所有的话,都咽在了这一刻。
“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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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虫鸣声在草丛里响动,夜颂流恍惚间却听见冉旭秋笑了笑,她几乎是趴在他耳边说的,“夜颂流,好像真的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啊。”
夜颂流:“…”
他只能落荒而逃,压下身上被点起的邪火。
幸好是晚上,脸红也不会红得很显眼。
次日冉旭秋到处找他,却没看见他。
只见到了金童,金对她和往日没什么区别,相反更敬重了些。
金童:“冉姑娘,您来了。”
冉旭秋抱着伞,她不太习惯听见别人这么毕恭毕敬地对她,烦躁道:“您来了、您走了、您吃饭了没、您吃了什么…你这么说话累不累啊。”
“你们家少主呢,我找他。”
金童依旧微笑:“少主清早出去了,他留话给小的,若是您来了,便让小的告诉您,有的事急不得、求不得,他近几日不会见您,但等他想明白见您,必定会给您一个答复。”
您来您去的。
冉旭秋听不懂了,犹犹豫豫:“你能把你刚刚说的写下来吗,我回去找我师弟参谋一下。”
等她走后,金童回去复命。
麒麟阁内,夜颂流坐在案前,金童进来的时候他还在翻一本兵法,指尖停在一句“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上。
夜颂流眼睫微颤:“她走了吗,你怎么说的?”
金童恭敬地点头,原封不动地把刚刚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夜颂流听冉旭秋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他,心里颇不是滋味,但到底松了口气。
转瞬后又思考起别的问题。
冉旭秋那么一个莽货,真能听懂金童绕来绕去的您您您都在讲什么么,该不会只是稀里糊涂地先走了,事后又卷土重来吧?
他摸了摸唇,想到什么脸颊滚烫。
反正这几丈高的围墙也拦不住她。
夜颂流:“她走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回公子的话,冉姑娘只说让小的把说的话都拿纸笔摘录下来,她说她看不懂,要找她师弟分析一下。”
“咔嚓”,夜颂流面不改色地掰断了手里的笔,掀开眼皮,不咸不淡地看着金童,冷冷道:“你给她写了。”
金童脖子发凉,脸上的笑僵住,声细若蚊蝇:“小、小的不敢拒绝冉姑娘。”
“呵呵,”夜颂流:“你不敢?我看没有比你敢的了。你是她的小厮还是我的小厮?”
“再有下次,麒麟阁恐怕也容不得你了。”
这是毫没道理的迁怒,金童腿脚发软,强撑着躬身退下。
跟在夜颂流身边十年,这还是金童第一次见对方情绪失控。
金童出去后,夜颂流起身,脸色黑得吓人。
他烦躁地走来走去,清心诀几乎置之脑后。
曲富贵,又是曲富贵!
冉旭秋为什么什么都要和她的师弟商量,她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曲富贵!
她这种人,真的明白什么叫喜欢吗!
什么都不懂,就敢亲他吗!!!
…
又是一夜过去。
这一天终于来了。
锣鼓声天,全城庆典,三年一度的盛事,比武大赛,如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