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森然先去医院借了个猫包出来，等梁笑笑把肥猫哄进去了，他们两个装作进便利店买点东西，张嘉琪便扛起猫包冲进宠物医院。


    等着做完一套体检，再交给医生送去割蛋手术。


    肥猫不敢朝医生发怒，只专心对着张嘉琪吼，上窜下的闹地小小的诊室里一片狼藉。


    张嘉琪是一万个后悔，麻烦死了，早知道就不手贱收那红包了！


    交接时，医生让他代签个字。


    张嘉琪扫了眼单子，瞧见宠物名字，瞬间乐了。


    徐阿黄。


    张嘉琪知道这猫是学校里的流浪猫，但这是梁笑笑喂着的，失踪了也是别人急着在找的，什么时候入了校草那户口跟着姓徐了？


    “还说对人女生没意思！嘴这么硬，当着全校又搂又抱的，还一晚上不睡帮人找猫，还顶风作案逃课。”


    “啧！”


    张嘉琪拿手机拍下单子。


    手术要空腹几小时后做，后面还要寄养在医院休养。张嘉琪签完字，对着见到医生瑟瑟发抖的怂猫连拍好几张，过了会又举起手机自拍，把自拍放C位，组了一套九宫格照片发□□动态。


    当一天好人，带流浪猫割蛋蛋「比耶」，注意看，有彩蛋哦！


    配图：9


    张嘉琪一天能发800个动态，他人缘好朋友广，每次一发就有很多人评论。大部分都是一中的人，经常会把他评论当群聊，就这么聊出长楼来。


    这次也一样。


    阿黄虽然平常在校园里凶巴巴的，很不亲人，但它膘肥体壮，爱跟别的猫打架斗殴，所以也不少本校学生认识它。


    张嘉琪一发，就有人@了张萌萌：这不是你在找的猫？


    张萌萌：！！！张嘉琪怎么回事！！


    张嘉琪：我家阿黄为什么姓徐了！！！我的刀呢！速发地址给我！


    越星光：哪个徐？


    ……


    评论好不热闹。


    张嘉琪嘿嘿一笑，挑着评论胡乱回复一通，便出去找徐森然两人了。


    算他们还有点人性，在外面前台处等着。


    虽然等的是那肥猫的消息，张嘉琪就当是在等自己了。


    “嘿嘿，徐阿黄爸爸。”


    梁笑笑不解，旁边徐森然已经从容应下。


    “乖儿子。”


    张嘉琪：“靠！”


    “我不管我给你帮了大忙，请我吃饭。”


    梁笑笑知道这话不是对她说的，但人情确实算她欠了，便主动说道：“嗯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谢谢你们帮我找到阿黄，又带它来绝育。”


    “好啊好啊——”张嘉琪应到一半，感觉脖子一凉，瞧见徐森然要刀他的眼神，“额……其实吃不吃的都无所谓啦……校草你怎么看呢？”


    我看你是想吃X。


    徐森然知道梁笑笑那性子，被人帮了忙，恨不能立即请了，好两清不欠人。


    但刚付钱时，他看到梁笑笑数了不少散钞出来。


    这笔费用对她来说，似乎不是小钱。


    徐森然对她高中时的境况，其实了解不多。对她父母家境，只知道是突然发过一笔横财，成了暴发户。


    但这会，她显然还是拮据的。


    “去喝奶茶吧。”徐森然说。


    “刚不是说要请我喝奶茶吗？”


    张嘉琪惊讶“啊”了一声，校草不是从来不喝这玩意的吗？班里偷偷一块点奶茶时，校草从没点过，同桌两年多，张嘉琪这点了解还是有的，校草他不爱吃甜的。


    “不想喝你就先回去。”徐森然淡淡瞧他一眼。


    “喝！怎么不喝！”张嘉琪狐疑，这徐森然是想过河拆桥想！不让他去他还偏要去不可了！


    梁笑笑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时间点本来应该是晚饭的，但她有点差钱，也不太习惯和陌生男生在一块吃饭。


    这边奶茶店不多，梁笑笑带着他们去了一中附近那家，也是她之前打零工的。一家名叫“小兔子”的奶茶店，主卖珍珠奶茶，5块钱一大杯，买的多就经常3块一杯，店主很好讲话。


    梁笑笑上个暑假在这打工，跟店主萝卜姐混挺熟，一进门，对方就热情招呼。


    当时学校一放假，客源少了一大半，原本是淡季的，但梁笑笑那时候在店里，生意也赶上平常上学日了，所以店主还挺想她放假了继续来上短班的。


    “难得见你带朋友来唉，喝什么我请客。”萝卜姐说。


    梁笑笑摇头：“不用啦，不然下次不好意思来了。”


    萝卜姐也不勉强，便指着新贴的广告牌子。“这几天的活动，五杯起3块钱，很划算的。”


    梁笑笑犹豫了下，看下徐森然两人，店里的都是大杯。


    她喝不下多的，浪费也可耻。


    但他们两个也不要多的。


    “算啦，就要三杯好了。”


    “等等，我也要喝——”


    “算我一杯。”


    “我靠你怎么也来了！越星光你来凑什么热闹！”张萌萌在门口咋咋呼呼。


    两人堵在门口，谁也不让谁，便螃蟹一样横着进来了。


    多了两人，价格不变，梁笑笑难得大方一回，一块请喝了奶茶。


    只是一个跟屁虫没甩掉，又突然冒出两个来，徐森然脸色肉眼可见冰住了。


    “阿黄割蛋这么大的事，为啥不找我这个干妈，找你这个——”张萌萌指着张嘉琪一字一顿道，“不、相、干的人”


    越星光在一旁插着口袋接话冷嘲：“你也不相干呗。”


    张萌萌：“你才最不相干！”


    几个小学鸡拌嘴。


    正好奶茶都做好了。


    徐森然手指在吧台这敲了敲，打断小学鸡们。“拿了你们的奶茶，各回各家。”


    别在这碍事打扰他和他老婆相处了。


    三人齐齐回头看他，眼神明显在说：


    这也是个不相干的！


    徐森然高冷脸色差点别崩住，笑话，我家的老婆，我家的肥猫！


    真不想跟小学鸡们计较。


    徐森然拿了两杯奶茶，特意占了个两人座位，拉着梁笑笑先去落座。


    但梁笑笑刚坐下，越星光一个健步，抢先在对面位子上坐了。


    不仅坐了，还手快一步，把桌上徐森然拿来的奶茶插上吸管，快速嗦了两口，嚼着珍珠挑衅看向徐森然。


    “？”徐森然有些莫名其妙，这人似乎眼熟，但他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好像是他同班的？


    越星光觉得对方吃瘪了，有些得意洋洋，又嗦了两口，嚼珍珠也一副吊儿郎当样，摆明着自己就是故意找茬的。


    “咋了校草？怎么还站着呢，这么多座位呐。”越星光给他指了一个最远的，“喏你坐那去，站在这挡住光了，没看我们家笑笑要写作业？”


    梁笑笑铺平卷子，拿笔的手顿了下，搁下笔，拿起吸管戳开了自己那杯奶茶，然后转手塞到徐森然手里了。


    她全程没讲话，也没搭理任何人，给完奶茶就继续拿起笔写卷子了。


    两个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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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笑笑没有要偏向哪个的意思，只是请奶茶是因为阿黄，徐森然帮忙出了力，相对的，在她眼里，越星光只是个来蹭喝的。


    徐森然拿到梁笑笑亲自递来的奶茶，还贴心地插了吸管呢。他像是焉了的小苗瞬间活过来长成参天大树，狗腿地又去了趟吧台，帮梁笑笑也拿了一杯。


    “呵。”他无意义地笑了声，拉了把椅子过来，抵着椅背坐在了梁笑笑旁边。


    奶茶太甜，他其实喝不惯，不过他现在心里美得冒泡，奶茶再甜也没有他心头甜，所以凑合着喝也行。


    对面越星光瞪着他，把珍珠嚼得“啪嗒”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嘴里在炒菜。


    徐森然看他一眼。


    “小声点，没看我家笑笑在写作业么。”


    越星光：！！敲！！


    两人静默着视线相交。


    在梁笑笑试卷翻页间隙，抬头的瞬间，两人默契地撇开了头，心里互骂对方一句：什么玩意！


    “你们怎么挤在这？”另一边张萌萌两人争半天没个结果，中场休息一人拖了把椅子过来，把靠墙的两人小桌，围了个满满当当。


    张萌萌硬是挤进了梁笑笑和徐森然两人中间，叫嚣着让男生们坐一边去，别挤着她们家笑笑了。


    好巧不巧的，又是这几个人，跟那天在教务处罚站时名单对上了。


    梁笑笑习惯做题时全神贯注，但这会八盏大灯泡盯着她，饶是她定力再强，也别扭起来了。


    “你们都不用写作业吗？”梁笑笑不解，“我们上的，不是一个高三？”


    徐森然不习惯整张卷子刷题，他是那种老师在台上讲，他自己规划着重点挑题做的那种人。当然那是以前的徐森然，现在这个，脱离高中几年，才回来两天，还没习惯现在的高三身份。


    另外三个，是一致的学渣，虽然相互看不惯其余两人，但对于考试的态度出奇一致，临时抱佛脚，蒙一题是一题。


    “你写你的，不用管他们。”徐森然坐在中间，一副让梁笑笑，别跟三小学鸡计较的态度。


    “就是、就是不用管——”张萌萌总算回过味来，这校草说话的口气怎么怪怪的，怎么老感觉他把笑笑划分到他阵营里的样！


    这边火药味持续升级。


    奶茶店老板端着一盘炸鸡柳过来，说是新品送他们试吃。


    满满一大盒。


    梁笑笑只好收起卷子，好放下这盒吃的。


    “笑笑，这几个都是你朋友吧，都是一中的吗？”老板笑说。以前看梁笑笑总是一个人怪内向的，她有这么多朋友，她还挺替她高兴的。


    梁笑笑有点不好意思，她从小确实没什么朋友，也不知道该以什么界限划定，到什么程度才算得上朋友。


    但明显的，这些人里，应该也没把自己当成朋友内的人吧？


    梁笑笑犹豫了下，指着人，一个个对老板解释说：“这是我一个邻居，以前的邻居。”


    “这两个，额……算是同学吧。”虽然不是同班的，但一个学校的，也算是同学吧。


    最后指向张萌萌。


    这个梁笑笑能确定，两人相熟十几年，坐过很多次同桌，张萌萌也经常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挂嘴边。


    “嗯，这是我朋友。”


    “Yes！”张萌萌举杯庆祝。


    留下表情各异的三个男生。


    张嘉琪缩起脖子，不动声色观察了下徐森然冰冻住的脸色，没忍住，笑喷了。


    “同学唉。”


    忙乎半天，跟他一样，是个同学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