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南乐警觉睁眼，精神力第一时间放了出去。


    末世的经历告诉她，半夜闻到花香，必然是有异植攻击。


    片刻，她阖上双眼，屏住呼吸。


    差点忘了，她穿越了，来到一个安乐平和的世界。


    这花香也不是异植散发的，而是郑老头在外吹迷..烟.。


    郑南乐禁不住乐，万万没想到，前世她只在电视剧里瞧过的戏码，在这边现实上演。


    说来，郑老头一农村老头，哪来迷烟这么高级的东西？


    往常他只掇使郑老太打头阵，现在终于忍不住，自己亲自出手了？


    也便是说，她之前在郑老头身上感受到的杀意，不是错觉，而是郑老头当真想要杀了她。


    看他这杀意收放自如的样子，以前绝对杀过人，且杀了不少。


    郑老头以前是做什么的？


    一瞬间，郑南乐想了许多。


    那边，郑老头吹完迷烟，耳朵贴在门上，静谧等待。


    等了几分钟，确定里边一直没有动静，他才摸出尖刀，用尖刀一点点地挪移门栓（郑南乐房间的门，是那种老式木门，在门框和门上装了插销孔，上边架了一根扁扁的木头门栓）。


    门栓从门框处的插销移出，郑老头推开门，动作很轻，速度很慢，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他侧身进入，反手关门，脚步轻移间，来到床前。


    杂屋光线很昏暗，大半夜的更是暗上加暗，但郑老头的脚步并无迟疑，对房间内的布局显然十分熟悉。


    或许在郑南乐在后山游手好闲的时候，郑老头不知多少次用视线描摹了杂屋布局，在脑海里脑补了杀人计划，才会此时如此行云流水。


    他高高举起右手，猛地往前一刺。


    刺到一半，腹部一痛，身子倒飞了出去，他握紧收紧尖刀，抬头望向床的方向，满脸惊惧。


    昏暗的视野，床边朦朦胧胧一个人影，郑老头只瞄了一眼，捂着被腹部，就要从地上爬起，冲向门外。


    刚爬起，一只手压住他后颈，他的头重重按在地上，脸颊一阵刺痛，与此同时，他手腕一麻，手中尖刀从手中脱离。


    郑南乐把玩着尖刀，轻声笑道：“爷爷的爱好真独特，大半夜地拿着尖刀刺杀孙女，这是在与孙女玩杀手刺杀的游戏？”


    手中尖刀是一把匕首，青铜材质，匕身覆盖着繁复典雅的卷草纹，匕柄是厚重的紫光檀，上边还镶嵌着一枚红宝石，整个匕首流畅古朴，贵气华丽，不是古物，也是传家宝的存在。


    这样的匕首，该是世家公子或者富贵人家的收藏，不该也不当出现在郑家这个上下几代都是泥腿子的郑老头手里。


    所以，郑老太还有隐藏身份？


    郑老头手指蜷缩了下，义正言辞地开口：“你这个恶鬼，二丫就算分裂出个三丫，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身手，你到底是谁，冒充二丫想干什么？”


    郑南乐懒得与郑老头掰扯这事。


    她给出个解释，他们接受就是了，干嘛要刨根问底？


    且，他们并非是真的关心二丫，只是想占据道德高点，将自己的一切恶意恶行，伪装成正义模样。


    没意思透了。


    郑南乐握着匕首悬于郑老头手上方，声音轻淡，平和温柔，带着清甜的笑意，“爷爷，不要说废话哦，要是爷爷说的废话不太动听，或许我的手会抖。”


    “夜里光线不佳，这匕首掉下去，会刺穿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饶是郑老头心性狠毒，此时后背禁不住也带着细细寒意。


    这个二丫，与他见过的笑面虎二当家极像。


    轻言细语温和面，笑着杀人不眨眼。


    二当家上一秒还在与大当家言笑晏晏，口称大哥敬酒恭维，下一秒匕首就插入大当家胸膛。


    鲜血自大当家胸膛喷溅，射了二当家满脸，二当家面上的笑却没变化，他端着酒杯转身望着寨内兄弟说话时，声音温和，语带笑意，好似脸上的鲜血不存在，他杀大当家这事不存在。


    事隔几十年，这一幕依旧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颤抖着身子，终于害怕，“二丫，爷爷错了，爷爷出两百块，买下爷爷这条命。”


    郑南乐笑着道，“爷爷这条命，这么不值钱吗？”


    “三百。”郑老头眼眨也不眨地往上加。


    “爷爷这么懂事，孙女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郑南乐手指在匕首上抹了抹，眼睛亮了亮，好匕首，她将匕首收起。


    郑老头松了口气。


    命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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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双手撑了撑地，想从地上爬起，却感觉身上好似压了一座大山，他趴在地上，试探地喊：“二丫？”


    郑南乐轻笑，声音轻轻柔柔的，在这寂静的夜晚，好似温柔的吹面不寒的杨柳风，“爷爷，你还没告诉孙女，爷爷以前是做什么的呢？”


    郑老头目光微凛，声音故作轻松，“二丫，你说什么呢，咱们老郑家八辈子贫农，爷爷以前自然也是农民。”


    歘——


    破空声起，郑老头感觉一道冰凉的触感擦着自己耳朵脸颊插入地底。


    后知后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郑老头惊出一身冷汗。


    这个疯子。


    大黑暗的，就差一点点，那匕首就插进他的脑袋。


    “哎呀爷爷，我听不得谎话，一听谎话手就爱抖。”郑南乐收回匕首，轻轻地笑。


    郑老头再无半点侥幸，“我年轻的时候，做过土匪。”


    原来是土匪，难怪那么凶，对杀人也无畏惧。


    不过，会不会影响二丫考公？


    她脸沉了下来，“什么时候的事？”


    “建国前的事。”郑老头老实开口，“寨里二当家杀了大当家，想当个义匪，打小鬼子，我就逃回了家。”


    建国前，应该不影响吧，二丫的爸，不就当上了兵？


    “你逃走时，有没有带什么金银珠宝？”


    郑老头不说话。


    郑南乐冷哼一声，正准备动点真格的，郑老头忽然开口，“带了带了，就埋在家里那大水缸下。”


    郑南乐精神力往下一探，确实瞧见一个小箱子。


    “还有呢？”郑南乐匕首随意往下一丢，匕首落到郑老头指缝之间。


    一滴冷汗自郑老头额角落下，他知道这是警告。


    “没有了，真没有了，二当家手段厉害，我没敢多拿。”


    瞧出郑老头没有撒谎。郑南乐直接催眠他，“你没当过土匪，也没拿回来过宝贝。”


    郑老头呆呆地重复一遍。


    郑南乐收回匕首，松开郑老头，笑嘻嘻地开口，“爷爷，三百元，别忘了。”


    郑老头感觉整个人都有些虚脱，忙不迭爬起，逃出杂屋。


    他回头望了杂屋一眼，心底做了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