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就像是和凯瑟琳较上劲了一样不断询问她问题，得到的回答总结出来只有两句话：“我没注意。”以及“关我屁事。”


    若是在警局，杰克就要给她上点手段了，但不幸且幸运的是这里是剧院。


    于是杰克只能警告凯瑟琳：“你若是再这么不配合我就要将你视为犯罪嫌疑人并且带回警局问话了。”


    凯瑟琳厚重的妆面也掩盖不了她那混不在乎的气质，她说：“你不能因为我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就把我逮捕。你大可以这么干，但我的记者朋友们会如实记录我遭遇的事的。”


    作为经常与报社记者们打交道的职业之一，杰克非常了解这些报社的秉性——整张版面就一个日期能相信。


    但也不好说，因为他们经常提前一天印刷第二天的晨报。


    就算是《泰晤士日报》也会为了销量不择手段。


    但杰克的大脑仅给危机处理留下了1秒的思考时间，1秒之后气上头了的他很快就把这个威胁抛之脑后了，就算真有什么丑闻那也应该是领导头疼的，不是他这种为国为民、勤勤恳恳、认真办案还要被犯罪嫌疑人污蔑的人民公仆该考虑的。


    就让局长头疼去吧，反正他和各家报社的交道也不浅。


    于是他回击凯瑟琳：“你的无知程度已经到了可疑的地步了女士，我现在非常怀疑你是想隐瞒什么事或者包庇什么人。”


    凯瑟琳不屑地笑了一下：“我连自己是情妇的事情都透露了我还能隐瞒什么？”


    “你甚至还是个情妇，让我更怀疑你的道德水准。”


    “你！”


    杰克看着凯瑟琳被他气到的样子颇有点扳回一局的得意，他心想：我也不是白受诺曼那么几年的折磨的。


    “好了女士。”他对着凯瑟琳说，“若你知道些什么就赶紧说出来，不然若是被我们查出来了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凯瑟琳只是被气了一瞬，在杰克讲出这句话的时候又恢复了那副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的姿态。


    她把垂下来的头发捋到肩前，满不在乎地说：“我没什么好隐瞒的。”


    话都讲到这份上了，杰克就要把她请出去换下一个人进来，但在他发号施令的前一秒突然想起来旁边还站着个卡桑德拉，于是他扭头以眼神询问卡桑德拉有什么要问的吗？


    作为全场的中心，杰克一有什么动作其他人就好像是他的复制人一样跟着他一起动作，这下全场的目光又放在了卡桑德拉身上。


    连凯瑟琳也在警惕地打量着这个不明身份的女人。


    在这么多目光的注视下，卡桑德拉没急着开口，而是先对凯瑟琳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她问了一个和案件不相干的问题：“你做戴维斯先生的情人多久了？”


    即使是面对这样的问题凯瑟琳也没有回答，而是警惕地问：“你不是警察吧？有什么资格来问我？”


    卡桑德拉走到她身前友善地递出一只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戴维斯夫人雇佣的私家侦探。”


    凯瑟琳并没有握上那只带着手套的手，而是后退了一步，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怪不得——”随后才回答了卡桑德拉的问题，“我进入剧院不久后就做了他的情人，具体多少年我也不记得了。”


    “没有私生子吗？”卡桑德拉也不在乎握手被拒绝，只是把手放下后继续追问。


    面对这种没什么尊重可言的问题凯瑟琳倒是比面对杰克时诚实多了，只是语气依旧不好：“没有。”


    “那剧院里还有其他人是他的情人吗？”


    在这种近距离下，卡桑德拉清楚地看见凯瑟琳脸上厚重妆容都掩盖不住的厌恶：“只要是长得漂亮的年轻女孩都是。”


    她又补充了一句：“年轻漂亮又想出人头地，为了向上爬什么都可以，做情人反倒是最便捷迅速的手段了。”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都是自愿的？她们和戴维斯先生有私生子吗？”


    “我怎么知道？管那么多干嘛！做情人犯法吗？”凯瑟琳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她对着杰克说，“你就这么让私家侦探横插一足也不管管？干什么吃的？”


    卡桑德拉依旧是那副好脾气的样子，陌生得让杰克都不敢置信。她对着凯瑟琳解释：“我只是要向戴维斯夫人交差，你不愿意回答也没关系。只是我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凯瑟琳已经想走了。


    卡桑德拉不紧不慢地说：“以一个忠实的剧院观众的身份来问你，为什么这次是你来演爱丽儿？你之前不都是演米兰达的吗？”


    凯瑟琳脸上的不耐烦突然消失了，她探究地看了一眼卡桑德拉，没有回答。


    卡桑德拉耐心地说：“回答完这个问题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她还不忘征求杰克的意见，“你说是吗？警长？”


    杰克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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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射性地应了一声。


    凯瑟琳最后扫视了一下卡桑德拉和杰克，丢下一句硬邦邦的：“我也是有自己的艺术追求的。”就走了。


    在她转身的下一秒卡桑德拉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在凯瑟琳彻底离开这间化妆间后杰克再次询问卡桑德拉接下来问哪个，卡桑德拉的回答是：“先把舞台那一圈等待谢幕的问一遍。”


    得到了命令的杰克依次叫来了那些演员，而他们的回答都很耐人寻味。


    就像是早就统一过了口径一样，他们所有人面对询问的回答都是：不知道，没注意到。


    而在询问戏剧编排是谁负责的，道具是谁负责的时又都回答：都是大家共同的努力，每个组各司其职。


    统一到了这份上，倒真令人觉得这是一个十分团结，但是又对周围人，尤其是剧院内资历最深的前辈漠不关心的大家庭。


    而这期间卡桑德拉也非常安静，没有再参与问话，和那两个愣头青一起融入背景。


    在问完一圈后，杰克似乎还想接着问其他演员，但被卡桑德拉拦下来了。


    “省点时间吧杰克，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我还赶着回家睡觉。”


    “那就这么散了？”杰克有些不敢置信。


    “谁说的？把道具组的全部叫过来，不是说各司其职，共同努力吗？那舞台机关被人动了就是全部负责道具的人的问题。”卡桑德拉还友好提醒，“要是再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那就把这些人都抓走吧。反正你们对这一块业务也很熟练。”


    杰克自动忽略了她的后半句，提炼出了关键词：“全部？”


    “全部。”


    詹姆斯默默献上吐槽：“这挤得下吗？”


    话刚说出口，不用别人说，他已经熟练地捂上了自己的嘴巴，熟练到令迦勒都为之侧目。但令他意外的是这次还真没人叫他闭嘴。


    卡桑德拉还接着他的话茬：“那就去更宽敞一点的地方吧。”


    她提议：“我看那个舞台就挺宽敞的，你觉得呢？”


    虽然多少觉得不妥，但杰克不敢忤逆卡桑德拉的话，其他没有话语权的更不敢忤逆了。


    于是就有了非常诡异的一幕——舞台上戴维斯的尸体还没搬走，躺在舞台前方。一群负责道具的大汉站在他的尸体后，卡桑德拉则是坐在了观众席。


    像是一场对着尸体忏悔的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