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分道扬镳
作品:《铁蛋儿它今天不想当魔尊》 内室静谧,檀香幽微。
与外面珠光宝气的商铺不同,这画室布置得极为清雅,四壁悬挂着些许水墨山水,靠窗的长案上,一张上好的熟宣已经铺开。
云疏月换上了珠玑阁相赠的那套月白流光绣银线竹叶纹襦裙,并配套的点翠衔珠头面。人对镜理妆时,只见镜中人云鬓花颜,眸若秋水,一身清冷华光,连她自己都微微一怔。这身打扮,确实比她平日随意束发、穿着宗门服饰的模样,更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明艳。
然而,当她看到早已候在室内的铁蛋时,那点因新衣而生的些许愉悦瞬间烟消云散。他依旧是那副招摇过市的贵公子模样,玄衣玉冠,见她进来,眼神便黏了过来,嘴唇微动,显然又想用神识传音说些什么。
云疏月心中冷哼,之前早已捏诀屏蔽了他的传音。此刻,任凭他眼神如何流转,表情如何丰富——从故作委屈到挑眉示意,再到最后几乎有些气急败坏地瞪眼,落在她耳中,皆是一片清净。
她目不斜视,径直走到画师指定的位置坐下,姿态优雅,却将身旁那人彻底当成了空气。
这时,画室侧门帘栊一响,一位男子迈步而入。
云疏月抬眼望去,心下微讶。这司马盛先生,与她想象中清瘦文弱的画师形象截然不同。只见他身形高大挺拔,肩宽背阔,肤色微深,面容棱角分明,不苟言笑的模样反倒更像习武之人。
“姑娘气度甚佳,保持即可。”司马盛温和开口,声音低沉浑厚。
然而,当他的视线扫到一旁的铁蛋时,眉头一蹙,声音瞬间冷硬:“这位公子,若静不下来,便请外间等候。形易画,神难描。你这般躁动,画面气韵尽毁。”
铁蛋动作一僵,他试图用眼神向控诉,却只得到云疏月一个淡漠的后脑勺,只得悻悻然强行按捺住。
司马盛不再多言,凝神运笔。室内只剩下毛笔在宣纸上沙沙游走的细微声响。他下笔极快,勾勒渲染,不过半个时辰,便已搁笔。
“成了。”
云疏月本对这幅强买强卖来的画像不抱期望,但当她走上前,目光落在画作上时,却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画中,她身着临窗而立,目光清冽,不仅形似,更将她骨子里的那份灵动与坚韧捕捉得淋漓尽致!
云疏月心中泛起一丝难得的喜爱,这画中的自己,确实……很美。
然而,当她的视线扫到画中角落——那个同样被描绘得眉目如画、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笑意倚在廊柱边的玄衣少年时,刚刚升起的好心情立刻打了个对折。
司马盛递过笔,请他们签名。云疏月提笔,写下“照眠”二字,铁蛋则草草划下“铁蛋”。司马盛目光在“照眠”二字上停留一瞬,微微颔首,未多言,只取出两方小印,在画角钤盖。
一方是四字白文印:「照影惊鸿」,另一方是二字朱文印:「偶得」。
“多谢先生妙笔。”云疏月敛衽一礼,小心卷起画作,决定眼不见心净。
走到外间,掌柜早已候着,满脸堆笑:“姑娘画完了?可否让老夫一观?”
云疏月无可无不可地将画轴递过去。掌柜小心翼翼展开,甫一看清,眼睛瞬间瞪圆了,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看看画,又看看云疏月与铁蛋,尤其是他们腰间佩戴的炎心甲和身上的华服,激动得手都有些抖:
“妙!妙啊!简直是……天人风采!与我这珠玑阁的气质太相合了!您看,这火神信物,这阁中衣饰……姑娘,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这幅画本应是您的奖品,但它实在太过契合,不知……不知您是否愿意割爱?小店愿出重金购下,悬于店中,以作宣传!”
云疏月本有些不舍画中的自己,但一看到画上铁蛋那副碍眼的模样,立刻坚定了决心。她淡淡问:“多少钱?”
掌柜伸出两根手指,试探着说:“这个数……您看如何?”
云疏月心想,二两银子也是钱,这晦气玩意儿能换点盘缠挺好,便爽快点头:“可。”
“当真?!”掌柜大喜过望,生怕她反悔,“姑娘可不许后悔!”
“绝不后悔。”
掌柜立刻高声吩咐伙计:“快!取两千两银票来!现付!”
两千两?!云疏月心头剧震,面上却强装镇定。她接过那厚厚一沓银票,双手都微微发颤。心中飞快计算:解蛊所需二百五十万铜钱,约合两千五百两白银,江三娘处所得虽已被坏铁蛋尽数挥霍,但一下子入账两千两,便只差五百两了!解蛊指日可待!
狂喜之后,她又生出些许疑虑,试探道:“掌柜的,这画……值这个价?”
掌柜宝贝似的捧着画,“姑娘有所不知!司马先生乃圣上面前的红人,他的墨宝有价无市!但若是您有幸一睹,那一定先要找找这画角的朱文印。若是无印,代表司马先生不甚满意,价格不过百两。可若是盖了私印「心生」,那便表示此为司马先生最为心爱之作,便是万金也难求,小老儿至今还无缘得见!而这方「偶得」印,是他较为满意的作品才用的。上一幅盖此印的《秋山游猎图》,在京中拍卖行拍出了这个数!”
他比了个五的手势,随即意识到失言,猛地刹住话头,连忙打着哈哈道:“总之,姑娘您不亏!伙计,快!把这画装裱起来,就挂在大堂最显眼处!”
云疏月顿时明白自己还是卖便宜了,但银票已揣进怀里,断无反悔之理。不过想到顷刻间距离自由又近一大步,那点懊恼立刻被喜悦冲散。她将银票仔细收好,心情畅快,转身便走。
铁蛋急忙追上来,试图解释:“喂!你听我说!我刚才那是权宜之计!那对姐妹之前骂我是土狗,我岂能不记仇?将欲歙之,必固张之,我虽只是河神,仍可窥见因果,她们如此嚣张跋扈,不出一月必自食苦果。我现在神力已恢复一成,若你等不及一个月,我现在就去帮你找补回来!哎!你走慢点!你看这柄古剑,我一眼就知你喜欢,我给你要来了!”
云疏月充耳不闻。铁蛋情急之下,终于察觉到那股微弱的法力波动,伸手在她肩头一拂,破除了那个屏蔽声音的小法术。
铁蛋的声音如开了闸的洪水般:“……我故意与她们虚与委蛇,只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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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些香火愿力,恢复我的法力,但绝不屑与那等货色为伍!你信我!”
云疏月转过身,只见铁蛋俊美的脸上带着罕见的急切,她摊开掌心的梅花烙印,柔声道:“好,那你还钱。江三娘处,你我平分了一千两,刚才结账便算我自愿供奉。现在把你自己那五百两赠予我,我当下就能解蛊了。”
“还要......再等等。”
云疏月见铁蛋呆立原地,温和一笑:“铁蛋,奇怪,你为何会认为我会在意你与何人为伍?”
“之前,我只当你是一只有些本事却无处可去的犬妖,纵然你嘴贱,但我念你修为不易,这世道险恶,独行的大妖往往下场凄惨,所以才愿与你同行。我以为我们至少是……共过患难的伙伴。”
她深吸一口气:“可现在我看明白了,你并不需要我的这点微不足道的陪伴。你有的是手段和本事,巧言令色,趋利避害。在我身边,你反而要处处掩饰,诸多不便吧?或许只是因为这该死的契约,让你觉得有趣。你从未对我坦诚过。既然你我相伴都不快意,不如就此分开。”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决绝:“你也不必再担心这体感相连会拖累你。解蛊所需银钱已凑得七七八八,到时我重返宗门,禀明师父,未必找不到解除这契约的法子。届时,你我都得解脱,两不相欠!”
说完这番话,云疏月不等铁蛋回应,转身便走,她感觉胸口像是搬开了一块巨石,有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但与此同时,心尖蔓开一丝莫名的酸涩。她不知道这痛从何而来,也不愿深究。
铁蛋僵在原地,张了张嘴,手中紧握着那柄寒光森森的古朴宝剑,最终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他也不知怎得,今日自己竟如此聒噪,甚至聒噪得......有些可笑。
云疏月径直朝着罗府的方向走去,决绝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仙螺村熙攘的人流中。
铁蛋没有再追上去。
然而当云疏月走近罗府,看到的却是朱门紧闭,衙役肃立,围观百姓窃窃私语、面带惊惶。
“又死了一个?!”
“嘘!罗府压着呢!可压得住吗?”
“邪门!自打七天前那小千金落地,府里就没消停过!一个接一个……”
“王少爷刚……这又……我看那娃娃就是个丧门星!”
议论的中心,是门旁一张醒目的告示:“府宅不宁,疑有邪祟作乱,诚聘有道之士驱邪禳灾,赏金纹银五百两。罗府管家启。”
云疏月见“五百两”三字,喜上心头,但疑惑难解,便顺手扯住旁边一个看热闹的百姓衣袖:“这位大哥,且慢!敢问一句,这府上既叫罗府,为何少爷却姓王?”
那人被拽住也不恼,反而一脸“你问对人了”的表情,啧啧两声,压低了声音,“嗐,姑娘有所不知,老东家当年啊,是入赘罗家的。第一任夫人姓罗,可惜福薄,早早去了。老东家情深义重,虽然后来续弦了,可这罗府的匾额硬是没改。您说,这不是一诺千金、重情重义是什么?”
云疏月思忖片刻,便叩响了沉重的门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