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作品:《[哪吒]我借三太子渡情劫》 地平线上泄出第一缕天光。
熹微旭光落在了紧紧抱着哪吒的少女身上。
李靖眉头紧皱,注视着她。第一眼只觉得她细瘦,稚嫩,身上衣衫已经破旧残缺,沾满灰尘。
少女抱着哪吒的手指还时不时抽动,听到他自报家门,才艰难地松下一口气。
“小女乃昔日姜王后族人,姜姓阿初。”她缓缓站起身来,直视着李靖,垂下眼,脊背如松,行了一个极其标准的朝歌贵族之礼,“慌张之下,仪态有失,请将军见谅。”
“阿初奉家族之命自朝歌离去,前往陈塘关投奔表亲,在此见过李将军。”
规矩妥帖,礼数到位,完全不似十二、三岁的孩童。
看着分明与他家中木吒年龄差不多,却像已历经世事,透着贵族的圆滑。
“不必行此大礼。”李靖心中无奈,只立刻伸手阻止她,“王后昔日于我有恩,如今我已见信,行庇佑一责也是应当。”
“小女路上遇难,承蒙贵府三太子搭救。”鹓初说话不急不缓,只在提起怀中人的时刻,眼眶还泛着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一路相护至此……”
“救命恩德,无以为报,还望将军莫要苛责于他。”
李靖看了眼她怀中闭着眸,模样格外安静的哪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伸手,小心地接过那浸着血的稚嫩身子,眼里闪过复杂的心疼:“一路辛苦,劳贵女随我们一同行吧。”
“这个村子,这只蛇妖,都交由陈塘关来解决。”
鹓初望着睡在李靖怀里的哪吒,眸光恍惚了下,只轻声道:“是。多谢。”
她迈着步子,跟在了李靖的身后。
“贵女可有受伤?”李靖问道,想起她不太正常的身体反应,“随行有军医……”
鹓初:“劳将军关心,我未曾受伤。”
她声音断定,绝口不提妖怪汲取的她的生命力,况且提了也没什么用。
鹓初渡劫数世,代价就是寿命会越来越短,虽然怕痛,但忍痛对她来说已经是常事了。
李靖见她坚定,也不再提。
贵族家里也不缺巫医,为避嫌本也不该让军医给她诊治。
鹓初的目光游移,看着随着李靖的步伐,从手边落下的摇曳衣角,原本干净的白衣此刻狼藉非常,灰与血浸染在一起。
让人情不自禁地担忧着伤者的状态。
鹓初想起,这一路上短短几日,她与哪吒熟稔非常,几乎步步不离,仿佛无话不谈的好友。
现在乍然分开,竟有些不习惯。
但其实,本来也不是多熟的关系。
她思及哪吒昏厥前如泄气般“打”了她一下,颇有些恨其不争的架势,临分别时还疑似和他怄气了,不禁低下头。
可能等她下辈子喝完改良版孟婆汤就好了。
不过那时也见不到哪吒了吧?
鹓初脑子里刚飘过这个念头,就一阵茫然,甚至是自我迷惑起来——想什么呢,她是来渡情劫的。
她不是来交朋友的。
等到了陈塘关之后,再登门拜访一趟李家拜谢,若有机会能与哪吒道个歉就好了,若是没机会……
就算了。
……
陈塘关,李总兵府。
哪吒从沉睡中醒来,目光触及熟悉而陌生的房梁,恍惚了下,缓缓坐起身来,身前轻搭的被子随之滑下。
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匆匆向外跑去。
“三太子醒了!”
哪吒看着身上包扎的许多块白布,再看向窗外的院落之景,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
离家总不过一年,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在睡梦中依稀听到师父抚过额头时落的下一声叹息,他身上伏妖时如裂骨般的痛楚,此时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实战斗时的记忆在深睡中已经变得格外模糊。
哪吒蓦然想起的,是昏迷前脸上落下的一滴又一滴滚烫的泪珠,落的人心闷。
他伸手摸了摸脸,当时确实是怒其不争,想让她脑子清醒一点,光是想到这件事,就觉恼火,不会轻易原谅她。
但他真不会是把小初打哭了吧?
哪吒怒火中烧,可又有些自我怀疑。
他应该没下重手吧?
没等他再细想,房外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
随着“啪”的开门声,殷夫人面色担忧地跑了进来,刚好对上哪吒的目光,立刻抱住了他:“哪吒!幸好你没事!”
殷夫人搂着哪吒,母子俩一年未见,思念如瀑般倾泄。
无人知她在看到三子浑身是伤回来时的心慌,直至哪吒终于醒来的这一刻,心才终于放下。
哪吒被抱住的瞬间有些凝滞,颇为不习惯,最终只是伸出小小的手,拍了拍母亲的肩膀。
他一抬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李靖。
“……”
相对无言。
“你擅自离家是过,一年来未曾书信家中,劳家中日夜担忧,费时费力找寻是过……”李靖开口。
果不其然看到哪吒冷淡地挪开眼,连殷夫人都松开手,不满地看着他。
李靖数落完哪吒的诸多过错,才叹了口气:“这一路上的艰辛,姜氏的贵女已与我陈明。”
“你既救下她,一路相护,代为父庇护于她,路途数次伏妖救民,也是不易,功过相抵,这次……便罢了。”
“我救她和你可没关系。”哪吒挑起眉。
殷夫人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低声唤了声“哪吒!”,他才哼了一声侧过头。
李靖说完,便手负身后转身离开了。
院落里也恢复了平和的氛围。
哪吒低下头,不再言语。
他本就不擅交际,哪怕是和家中,甚至是母亲,俩俩相望,许多时候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殷夫人其实心中百般话想说,这一年的担忧格外繁冗,可真到哪吒回到家长,出现在面前时,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她犹豫了下,只温和着眉眼,循着父子间对话提到的人,问起:“哪吒,你与姜氏的贵女是如何识得的?”
哪吒抬起头,眼眸清亮,刚想说些什么,又恼火地低下头:“我意外救下了她。”
殷夫人立即察觉了他的脾气,有些意外。
哪吒自小便被太乙真人收下为徒,身怀仙缘,脾性也与寻常孩童不同,对年长的木吒和金吒都不太爱搭理。
殷夫人饶有兴致地试探起来:“你不喜欢她?”
哪吒开口想否定,却又有口气梗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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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不去下不来。
本以为醒来之后能和鹓初算一账,结果现在他睁眼直接回家了,这下好了,人也见不到了。
殷夫人觉得这副这副模样难得,可爱极了,笑容温婉,叹了口气:“姜初是个礼数周全的孩子,前日到访,诚心感谢李家,送了许多礼来,其中有许多味药材。”
“她来过?!”哪吒遽然抬眼。
殷夫人点头:“自然。”
她回忆着鹓初的模样,继续说道:“我之前见她,只觉她稚嫩温善,贵而不骄……脾性实在难得。”
哪吒微微抬了抬下巴,眉眼还透着不满,但听这些夸赞,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确实。
排除让他不开心的地方,小初别的地方都挺好的。
“她差不多也到了该议婚的年岁。”殷夫人若有所思,调侃,“我倒觉得,若有机会让她配木吒,倒也不错。”
哪吒:“不好。”
他声音冷而生硬,直直地盯着母亲,态度坚决至极。
殷夫人倒也没反驳,叹了口气:“也是。”
“既然哪吒这般厌恶她,为娘正好将她的拜帖找理由拒了,以免往后……”
“等一下!”哪吒突然开口,对上殷夫人故作意外的视线,抿着唇,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眉眼精致,目光犹豫,倏地偏过头,好似平静地说:“既是登门致谢,就让她来吧。”
“我既于她有恩,正好了结这一趟因果。”
殷夫人咳嗽了声,配合地说:“既如此,那为娘便给她回帖了。”
“她自朝歌而来,寄人篱下,本也不易……”她顿了顿,遗憾地说,“可惜了。”
说让鹓初进李家不过是玩笑。
她作为殷姓女,商朝青黄不接,却也不敢将纣王厌弃的姜姓女娶入府中,平日照拂一二便罢了。
哪吒尚且不懂这些。
仅知还没来得及道别,就起了龃龉的朋友要来拜访了。
只是自他醒来后,总兵府的府卫巡逻又严苛了几分,严防死守,生怕再出一次三太子逃家的惊骇事件。
哪吒难得没有想着翻墙出门,只是在家里安心养伤,看到此情此景,只觉无言。
这也拦不住他啊。
……
等到隔日,确认是鹓初登门到访的日子。
哪吒换了身黑衣新装,因为一年时刻身体长大不少,要重新量体裁衣,这件也是前几日临时赶制的。
黑衣好。
出门一趟就知道,白色还是太不耐脏了。
哪吒紧等慢等,又不禁嫌弃起贵族礼仪的繁琐。
遂趁人一不注意,从花园中翻墙踩上了外墙的砖,身影灵活,一扭头。
哪吒正好对上了一个少女意外的目光。
少女身着一席淡色华服,鸟纹落其宽袖,只露出一截白色的手,面容精致如玉,眉眼透出股清丽的瑰色,宛若林中仙。
哪吒第一眼,只觉得这人有几分像他师父养的白鹤。
好陌生,她为什么这么看他。
直到她蓦然开了口:“哪吒?”
哪吒:“?”
他目露愕然,难以置信地盯着鹓初,一时之间竟忘了他们还在怒火中烧吵架期。
“……小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