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种”这两个字，像两颗重磅炸弹，在四合院的夜空里，轰然炸响。


    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


    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他们想过会很劲爆，但没想到，会劲爆到这个地步。


    一大妈，亲口承认了！


    还指认了，孩子就是李大成的！


    这……这已经不是八卦了。


    这是丑闻！


    天大的丑闻！


    林婉清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如果不是李大成扶着，她差点就瘫倒在地。


    她的脸，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


    大成他……他答应过我的……


    他怎么会……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地生根发芽。


    她想起了那天，秦淮茹在屋里，和丈夫暧昧的气氛。


    想起了丈夫对付敌人时，那不择手段的狠厉。


    一个男人，在外面，真的能守身如玉吗？


    尤其，是她丈夫这样，位高权重，又英俊不凡的男人。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了。


    疼得，她快要无法呼吸。


    院子里，最兴奋的，莫过于刘海中。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烧起来了。


    铁证如山！


    这下，你李大成，还有什么话好说！


    他猛地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扭曲的兴奋。


    “李大成！”


    他第一次，敢直呼李大成的全名。


    “你听见了没有！”


    “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你身为国家干部，竟然做出如此败坏纲常，禽兽不如的事情！你……你简直就是我们工人阶级的败类！”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


    “我提议！我们马上就去街道，去派出所，举报你！把你这种害群之马，揪出来！批倒！批臭！”


    阎埠贵在一旁，也是心潮澎湃。


    他没想到，这出戏，会这么精彩。


    李大成，这个压在四合院所有人头顶的大山，今天，看样子，是要塌了！


    他赶紧也站出来，敲边鼓。


    “是啊，刘师傅说得对。这件事情，性质太恶劣了！严重影响了我们整个大院的声誉！必须，严肃处理！”


    聋老太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那个被千夫所指，脸色惨白的李大成。


    她笑了。


    她终于，笑了。


    笑得，畅快淋漓。


    姓李的小畜生，你不是能耐吗？


    你不是会玩手段吗？


    今天，我老婆子，就用这最简单，最直接也最恶毒的法子，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我看你，还怎么狂！


    她走到一大妈身边，扶着她，装出一副慈悲的样子。


    “弟妹，你别怕。有我们大家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然后，她转过头，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李大成。


    “李大成，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是男人，就敢作敢当！”


    “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给弟妹，给这个还没出世的孩子一个说法！”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李大成的身上。


    他们都在等着看，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会如何狼狈地为自己辩解。


    然而，他们失望了。


    李大成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他甚至，连愤怒都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群，丑态百出的“演员”。


    看着他们拙劣而又卖力的表演。


    他先是低头，看了一眼怀里，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的妻子。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后背。


    “婉清，你信我吗？”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


    林婉清抬起头，看着他那双，深邃而平静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心虚没有躲闪。


    只有，坦然，和一丝，她看不懂的怜悯。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她点了点头，声音虽然还在抖，却无比坚定。


    “我信。”


    “好。”


    李大成笑了。


    他扶着妻子，在一旁的台阶上坐下。


    然后他转过身，重新走回了院子中央。


    他环视了一圈。


    扫过状若癫狂的聋老太，扫过小人得志的刘海中，扫过精于算计的阎埠贵。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还在不停哭泣，扮演着受害者角色的一大妈身上。


    “一大妈。”


    他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是！”一大妈抬起头，眼神躲闪，但还是，咬着牙，应了一声。


    “好。”李大成点了点头，“那我想问问你，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大妈愣住了。


    她没想到，李大成会问得这么直接。


    她求助似的，看了一眼聋老太。


    聋老太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


    一大妈会意，哭着说道：“就是……就是一个多月前……那天晚上，你……你喝多了，闯进我屋里……我一个女人家，我反抗不了啊……呜呜呜……”


    她一边说，一边哭，演得，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哦，一个多月前啊。”李大成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那天晚上，我喝多了？”


    “对！你喝多了！”


    “闯进你屋里？”


    “对！”


    “然后，就有了？”


    “是……”一大妈的声音，已经弱了下去。


    “好，我知道了。”


    李大成点了点头。


    然后，他突然，话锋一转。


    “许大茂！”


    他猛地，提高声音，喊了一声。


    许大茂一个激灵，赶紧站了出来。


    “李……李哥，我在！”


    “我问你。”李大成盯着他，“一个多月前，那天晚上，我加班没回来。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许大茂的演技，瞬间上线。


    他脸上，露出了“为难”和“害怕”的表情。


    他看了一眼一大妈，又看了一眼李大成，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


    “说！”李大成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当着全院人的面，把你看到的，听到的，都说出来！要是有半句假话，我扒了你的皮！”


    许大茂被“吓”得一哆嗦。


    他“豁出去”似的，一跺脚大声说道：“我说！我说！”


    “那天晚上，我起夜，亲眼看见……亲眼看见，一大妈，鬼鬼祟祟地，从您家……出来了！”


    这话一出，院子里，又是一片哗然。


    一大妈不是说，李大成闯进她屋里吗？


    怎么许大茂看见的，是一大妈，从李大成家出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大妈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她没想到，许大茂这个挨千刀的，竟然看见了！


    “你……你胡说！”她指着许大茂，厉声尖叫，“我没有！你血口喷人！”


    “我胡说？”许大茂冷笑一声，“我有没有胡说，我这儿有证据！”


    他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一个方方正正的，黑色的录音机！


    当院里人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全都傻眼了。


    录音机？


    许大茂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聋老太的心里，“咯噔”一下。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她。


    “大家伙儿都听听！”


    许大茂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机里，先是传来一阵电流声。


    紧接着，两个女人，压低了声音的对话，清晰地，流了出来。


    “……弟妹，我问你，你跟老易成婚这么多年，肚子一直没动静，你就没往别处想过？”


    “……你们家老易，那活儿，是不是根本就不行？”


    当这两句话，从录音机里传出来的时候。


    一大妈的脸，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那是，一片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