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妈“怀孕”这事儿，成了四合院里公开的秘密。


    这感觉，就跟那窗户纸似的，里头人影晃动，外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就差那么一根手指头，给它捅破了。


    许大茂这个“长舌妇”，演的是越来越入戏。


    他简直就是个行走的八卦广播站。


    见了二大爷，他就唉声叹气：“哎哟，二大爷，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咱们院，可是先进文明大院，年年红旗的。这要是传出去，街道王主任那儿，咱们的脸往哪儿搁啊？”


    刘海中听得是心痒难耐。他现在就盼着出事，出大事！李大成要是栽了，那他这个二大爷，是不是就有机会，扶正了？


    他嘴上却板着脸：“许大茂！你少在这儿胡咧咧！没有影儿的事，别瞎说！”


    心里却在想：快说，接着说，多说点！


    许大茂又跑到三大爷那儿。


    “三大爷，您是文化人，您给分析分析。这事儿，从逻辑上，它说不通啊。你说，这孩子，能是谁的呢？”


    阎埠贵推了推他的老花镜，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他清了清嗓子，拿出了教书先生的派头：“咳咳，大茂啊，凡事呢，要讲证据。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一切的猜测，都是不负责任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那双滴溜溜乱转的小眼睛，已经把怀疑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了后院那扇朱漆大门上。


    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院里，有这胆子，又有这本事的，就那一个！


    一大妈的表演，也越来越逼真。


    她现在，是天天吐。


    早上起来，对着院子里的水缸吐。


    中午闻到谁家做饭的油烟味，扶着墙根吐。


    晚上，更是能听到她屋里，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呕吐声。


    她人也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眼窝深陷，脸色蜡黄，走起路来，都打晃。


    院里的大妈们，看着她这样，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这哪儿是吃坏了肚子？


    这分明就是害喜的症状！


    一时间，整个四合院，都笼罩在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诡异气氛里。


    每个人都在等。


    等那层窗户纸，被捅破的一天。


    终于，这一天，来了。


    这天晚上，李大成刚下班回到院里。


    聋老太，这个已经“死”了快两个月的老虔婆，突然，活了。


    她拄着那根黑漆漆的拐杖，站在了院子中央。


    她那双浑浊的老眼，扫过院里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李大成的身上。


    “开会！”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这两个字。


    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院里的人，都愣住了。


    开会？


    自从一大爷易中海倒台，傻柱被发配，这四合院的全院大会，就再也没开过了。


    今天，这聋老太是抽的哪门子疯？


    刘海中第一个就响应了。


    他从屋里搬出个小板凳，往院子中间一坐，官瘾又犯了。


    “对！开会！是该开开会了！咱们院最近，风气不正！是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阎埠贵也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抱着他的茶缸子，找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


    看热闹，他可是专业的。


    许大茂更是激动得脸都红了。


    来了！来了！


    正戏终于要开锣了！


    他赶紧跑到李大成身边，压低了声音，一脸“焦急”地说道：“李哥，这老东西要作妖！咱们……”


    “慌什么。”李大成瞥了他一眼，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想开会，就让她开。”


    “走，看看去。”


    李大成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院子中央。


    林婉清抱着孩子，也跟了出来。她看着这架势，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


    “大成，这……”


    “没事，看戏。”李大成冲她笑了笑，那笑容，让她心安了不少。


    很快，院子里就聚满了人。


    家家户户，都搬着小板凳，围成一圈。


    那气氛，比过年还热闹。


    聋老太，就站在圈子的最中央，像个即将升堂问案的青天大老爷。


    她身边，站着一个，摇摇欲坠，用手帕死死捂着嘴，眼圈通红的女人。


    是一大妈。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对诡异的组合身上。


    大家心里都有数，今晚这出戏，唱的就是她们俩。


    “咳咳！”


    聋老太用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今天，把大家伙儿都叫出来，不为别的。”


    聋老太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为了一件，伤天害理，禽兽不如的事！”


    她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刘海中的腰杆，挺得更直了。


    阎埠贵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许大茂，更是兴奋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咱们这个院，住了几十年了，街里街坊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讲究的是一个，和睦，本分。”


    “可现在，咱们院里，出了一个，败坏门风的，畜生！”


    聋老太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愤怒。


    她猛地一转头，拐杖，直直地，指向了，站在人群中的，李大成！


    “李大成！”


    “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狼！”


    “你敢不敢，当着全院爷们儿，娘们儿的面，说一说，你对你身边这位大嫂，都干了些什么？！”


    轰！


    院子里，彻底炸了锅！


    虽然大家早就猜到了，可当聋老太真的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把矛头直指李大成的时候。


    那份冲击力，还是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狠了！


    这老太太，是真敢说啊！


    这是要跟李顾问，彻底撕破脸，不死不休了！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聚焦在了李大成的身上。


    有震惊，有怀疑，有幸灾乐祸，有等着看好戏的。


    林婉清的脸，瞬间就白了。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李大成的胳膊身体在微微发抖。


    她不相信。


    她绝对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会做出这种事。


    可……可这老太太，说得言之凿凿。


    还有一大妈那副样子……


    她的心，乱了。


    李大成，却依旧平静。


    他甚至，还笑了笑。


    他看着状若疯魔的聋老太，和旁边那个，已经开始低声啜泣的一大妈。


    他知道，对方，已经把所有的牌，都亮出来了。


    现在，轮到他，出牌了。


    他没有急着辩解，而是转头，看向了刘海中。


    “二大爷，您是院里的老人了。您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刘海中一愣。


    他没想到，李大成会把皮球，踢给他。


    他心里，一阵狂喜。


    李大成这是心虚了！


    他这是没辙了，想让自己这个二大爷，出来和稀泥！


    机会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官腔十足地说道：“咳咳！大成啊，既然老太太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咱们，就得把事情，问清楚！”


    “一大妈！”他把脸转向一大妈，语气变得“威严”起来。


    “你别怕！”


    “今天，有我们全院的街坊邻居，给你做主！”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当着大家伙儿的面，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要是真有人，欺负了你，我们绝不姑息！”


    他这话，说得是义正言辞，大义凛然。


    仿佛他才是这个院里，正义的化身。


    一大妈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了一眼聋老太。


    聋老太冲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大妈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李大成。


    声音，凄厉，而又绝望。


    “是他！”


    “是他……欺负了我！”


    “我……我肚子里这个，就是他的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