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门声，在清晨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屋里，李大成一家人，正围着桌子吃早饭。


    小米粥，煮鸡蛋，还有林婉清刚烙好的，金灿灿的葱油饼。


    小宝儿坐在李大成的腿上，手里抓着一小块饼，吃得满嘴是油。


    听到敲门声，屋里的三个人都是一愣。


    “谁啊，这么大早的。”林婉柔好奇地往外看。


    李大成眉头微皱，他放下筷子，对林婉清说：“你们先吃。”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秦淮茹。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虽然还是打着补丁，但洗得很整洁。


    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那张原本憔悴的脸，似乎还特意用冷水洗过，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李大成，眼神空洞，却又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有事？”李大成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冷淡。


    “李顾问，”秦淮茹开口了，声音沙哑，却很平静，“我能……进去跟你谈谈吗？”


    李大成打量了她几眼，没说话，只是侧开了身子。


    秦淮茹迈步走了进来。


    当她看到屋里那温馨的饭桌，看到桌上那香喷喷的早饭，看到李大成怀里那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时，她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这些，本该是她的。


    如果当初，她没有听信易中海的鬼话，如果当初，她能对落魄时的李大成，稍微好一点……


    可惜，没有如果。


    林婉清看到秦淮茹进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她站起身，有些局促地喊了一声：“秦姐……”


    秦淮茹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她的眼睛，自始至终，都只看着李大成一个人。


    “你们先带孩子回屋。”李大成对林婉清姐妹俩说道。


    林婉清点了点头，抱起儿子，拉着还有些不明所以的林婉柔，走进了里屋。


    堂屋里，只剩下了李大成和秦淮茹两个人。


    气氛，瞬间变得压抑。


    “坐吧。”李大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自己则重新坐回了饭桌前，端起碗，继续喝粥。


    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秦淮茹捏紧了拳头。


    秦淮茹没坐，她就那么站着。


    “李顾问，我今天来，是来求你给我一条活路的。”她开门见山，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


    李大成喝粥的动作停了停，他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哦？我什么时候，堵死你的活路了？”


    “我的工作，没了。”秦淮茹说道，“轧钢厂把我开除了。”


    “那是厂里的决定，跟我有什么关系？”李大成淡淡地说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厂里为什么要开除你，你心里没数吗？”


    秦淮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她知道，跟这个男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她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我错了。”秦淮茹深吸了一口气，垂下了眼帘，“我以前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我认栽。”


    “我今天来，不求别的。”


    “只求您，高抬贵手，给我一份能糊口的工作。什么都行，扫大街，刷厕所我都不嫌弃。”


    “只要能让我养活那三个孩子。”


    她抬起头，再次看向李大成，那双曾经勾魂夺魄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了最卑微的祈求。


    “只要您答应，从今往后，我秦淮茹，给您当牛做马，做您手底下，最听话的一条狗。”


    “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李大成听着她的话，笑了。


    他放下手里的碗筷，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秦淮茹的面前。


    他比秦淮茹高出一个头还多。


    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让秦淮茹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当牛做马？当狗？”李大成低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甚至可以说是残忍的笑容。


    “秦淮茹，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你那点姿色，以前或许还能在傻柱那种蠢货面前，起点作用。可在我这儿……”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秦淮茹那因为紧张而起伏不定的胸前扫过。


    “一文不值。”


    秦淮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句话，比直接打她一耳光，还要让她感到羞辱。


    “不过……”李大成话锋一转，伸出手，用手指轻轻地挑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他的手指冰凉。


    秦淮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缠住了。


    “看在你今天，还算有点诚意的份上。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李大成看着她那双惊恐的眼睛，声音，充满了蛊惑。


    “工作的事，我可以帮你解决。”


    “甚至，我还可以让你过上，比以前更好的日子。让你顿顿有肉吃，天天穿新衣。”


    秦淮茹的心，猛地一跳。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李大成笑了，那笑容，在秦淮茹看来，却比魔鬼还要可怕。


    “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我给了你好处，你总得付出点什么吧？”


    秦淮茹的心，沉了下去。


    她知道，这个男人，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你……你想要什么？”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李大成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手指顺着秦淮茹的下巴，缓缓滑下，划过她修长的脖颈，最后停在了她胸前，那颗洗得发白的，衬衫纽扣上。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


    却让秦淮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屈辱。


    她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她想后退，可双腿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步也动不了。


    “你说，我想要什么？”


    李大成凑到她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


    那几个字，像一道惊雷，在秦淮茹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她整个人，都傻了。


    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无边的绝望。


    李大成看着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直起身收回了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仿佛刚才，只是在掸掉衣服上的一粒灰尘。


    “怎么样？”


    “想好了吗？”


    “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他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堂屋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个人，一轻一重的呼吸声。


    秦淮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想起了自己死去的丈夫贾东旭，想起了那个跟她有染，如今却身陷囹圄的易中海，想起了那个被她当成饭票，如今却对她心生怨恨的傻柱。


    她这一辈子，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之间，靠着自己的身体和心计，为自己，为这个家，谋取着利益。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豁得出去了。


    可今天，她才发现自己以前的那些手段，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是多么的可笑和幼稚。


    这个男人，他不要你的心，也不要你的情。


    他要的，就是最赤裸裸的，最原始的，交易。


    他要用这种方式，把她最后一点，属于女人的，廉耻和尊严，都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了，她就成了这个男人，见不得光的玩物。


    不答应，她和她的三个孩子，就得活活饿死。


    她的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疯狂地打架。


    一个在尖叫着：不能答应！你还有孩子！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另一个却在冷笑着：不答应？不答应你拿什么去喂饱你的孩子？尊严？尊严能当饭吃吗？


    最终，那个冷笑的声音，占了上风。


    秦淮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两行清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里面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屈辱，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灰般的麻木。


    她看着李大成，嘴唇动了动。


    “我……”


    就在她即将说出那个，足以改变她一生命运的答案时。


    里屋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林婉清抱着孩子，站在门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们。


    “大成，你们……谈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