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向凝固，单晶涡轮叶片？！”


    当那个材料学老专家，用颤抖的声音，喊出这几个字的时候。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就是一阵，比刚才，更加猛烈的，骚动。


    “什么？单晶叶片？这怎么可能！”


    “老天爷，我没听错吧？他……他说的是单晶叶片？”


    “那不是……那不是还停留在理论阶段的东西吗？美国人，也才刚刚，在实验室里，搞出来样品吧？”


    在场的，都是行家。


    他们比谁都清楚，“单晶涡轮叶片”这六个字，意味着什么。


    航空发动机，被称为“现代工业之花”。


    而涡轮叶片，就是这朵花上，最娇嫩，也最核心的，花蕊。


    它工作在，整个发动机里，温度最高，压力最大，转速最快的，地方。


    它的性能，直接决定了，整台发动机的，性能上限。


    传统的涡轮叶片，是“多晶”的。也就是说，它是由，无数个，细小的，金属晶粒，组成的。


    这些晶粒之间，存在着“晶界”。


    晶界，就像是，金属材料里的，“裂缝”。在高温高压下，它，是最脆弱，最容易，产生断裂的地方。


    而“单晶叶片”，顾名思义，就是，整个叶片，都是由，一个，完整的，巨大的，金属晶粒，构成的。


    它，从根本上，消除了“晶界”这个，致命的弱点。


    因此，它可以承受的温度，比传统的多晶叶片，要高出，好几百度！


    这，对于航空发动机来说，是一个，革命性的，突破！


    可以说，谁掌握了单晶叶片技术，谁就掌握了，下一代航空发动机的，钥匙。


    可这玩意儿，制造工艺，实在是，太复杂，太苛刻了。


    它需要在，接近两千度的，真空环境下，用一种，近乎于“变魔术”的方式，让金属溶液，按照特定的方向，缓慢地，凝固，生长。


    这个过程，对温度，真空度，和凝固速度的控制，要求，达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在场的专家们，很多人，穷其一生，都在研究这个。


    可他们，连理论，都还没摸透。


    现在，李大成，竟然，拿出了一片，成品？


    这，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这简直，就是“神迹”！


    “李……李顾问……”刚才那个，提出质疑的，沈飞的王总工，结结巴巴地，站了起来，“这……这真的是……单晶叶片？”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是不是，王总工，您上来，亲自看看，不就知道了？”李大成笑了笑，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总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上了讲台。


    他身后，呼啦啦，又跟上来了，七八个，同样是搞材料和工艺的，老专家。


    他们，像是一群，看到了绝世珍宝的，饿狼。


    一个个，把那个小小的金属箱子，围得是，水泄不通。


    王总工，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随身携带的，高倍放大镜。


    他弯下腰，把眼睛，凑到了那片，幽蓝色的，叶片上。


    只看了一眼，他的呼吸，就停滞了。


    光滑，致密，完美无瑕！


    整个叶片，浑然一体，根本，找不到，任何，晶界的痕迹！


    叶片表面，那些，比头发丝还要细的，螺旋状的，气冷通道，加工得，是那么的，精准，漂亮。


    这，已经不是，工业品了。


    这，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是……是真的……”王总工，喃喃自语，“真的是，单晶叶片……而且，还是，第三代，空心，气冷，单晶叶片……”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


    却像是一颗，重磅炸弹。


    “什么？第三代？”


    “我的天！美国人，也才刚搞出第一代实心叶片吧？”


    “这……这……这领先了，不止一个时代啊！”


    这一下，所有的人，看李大成的眼神，都变了。


    如果说，刚才，是看一个，不懂事的，狂妄的，年轻人。


    那么现在，就是在看一个，深不可测的，神。


    李大成，没有理会，那些，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的，老专家。


    他转过身，重新，面向了，黑板。


    “有了它，”他指着那片叶片，声音，平静，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涡轮前温度，1750K，就，不再是，天方夜谭。”


    “而有了，1750K的涡轮前温度。那么，”


    他指着黑板上的，另外几个数字。


    “推重比8，也，不再是，痴人说梦。”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所有的人，都被李大成的这番话，和那片，小小的，却蕴含着，无穷力量的，叶片，给，彻底镇住了。


    之前，所有的质疑，所有的不信任，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狂热的，崇拜。


    脚踏实地？


    稳扎稳打？


    去他娘的！


    在绝对的技术实力面前，一切的保守，一切的陈规，都显得，那么的，可笑。


    主席台上，那几位，一直，紧锁着眉头的老将军，此刻，也终于，舒展开了，眉头。


    他们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灿烂的，笑容。


    他们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


    有了这样的发动机，我们还怕什么U-2？还怕什么米格-25？


    我们的天空，将由我们自己，来守护！


    “好！”


    一位脾气火爆的老将军，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李大成同志！说得好！”


    “我们，就是要，超越！就是要，领先！”


    “我不管什么推重比8，还是推重比10。我只问你一句，你，需要什么？”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设备，我们砸锅卖铁，也给你从国外弄回来！”


    “只要，你能把这东西，给老子，造出来！让我们空军的飞行员，开上，我们自己的，高性能战斗机！”


    “你，就是，我们整个空军的，大功臣！”


    老将军的话，掷地有声。


    “对！我们支持你！”


    “李顾问，您就说吧，需要我们干什么！”


    台下的专家们，也，群情激奋。


    他们，被李大成，彻底点燃了。


    李大成，看着眼前这，一张张，激动得，满脸通红的脸。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成功地，用一片，来自后世的，小小的叶片，统一了，整个华夏航空工业的，“思想”。


    从今天起，“盘古”项目，将不再有，任何的，阻力。


    它，将会在，举国之力的，支持下。


    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


    向前，飞奔。


    “谢谢各位领导，各位专家的支持。”


    李大成，冲着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需要的，不是钱，也不是设备。”


    “我需要的，是时间，和，绝对的，信任。”


    “我向大家保证。”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


    “三年。”


    “最多，三年。”


    “我会，让大家，看到一台，完整的，推重比达到8的，‘盘古’发动机。”


    “我会，让我们的飞行员，开上，我们自己的，‘双三’战机！”


    “请大家，相信我！”


    话音落下。


    整个会议室，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经久不息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