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作品:《第一个多情女人的出现

    风潇昂首挺胸地从议事堂出来了。


    碎银几两不足以动摇纪啸,然而每日都有几两,长年累月下来,可就是个拒绝不了的大数目。


    他纪啸虽暂时没有孩子,未来也是有可能要养孩子的。是得先替孩子攒着。


    于风潇而言,赚是少赚了点,却也在她预料的范围之内。干垄断的活计总是要交点保护费的,江湖规矩嘛,她懂。


    徐天凌候在外头,开始站得笔直,渐渐地身体不住往门口倾,耳朵也微微侧过去,试图听到里头的动静。


    听见她走出来,忙要把身子收回去,瞧她神色如常甚至有些怡然自得,正在上扬的嘴角就僵了僵。


    “走了!”风潇好心情地向他摆摆手告别。


    “就这么走了?”徐天凌眼睛瞪得浑圆。


    “不然呢?”风潇解决了纪啸,正是看谁都顺眼的时候,很有兴致地逗他,“舍不得我?”


    “我没有。”徐天凌咬牙切齿地否认,却仍觉此时说什么都很无力,认真回应显得笨拙,视而不见又像在默认。


    宗里真应该广开言路,设置些弟子匿名举报长老的机构,严抓长老作风问题,例如骚扰弟子一类的。


    “风长老果然好本事,三言两语就能连纪长老都糊弄过去。”他愤愤扯回话题,才觉得又找到了那股气恼劲儿。


    风潇决定了,就拿他一起赚第二笔。


    “你怎么总是对我不满?”她终于收敛起总在调笑的语调,正色道,“不单是我,连同我带来的秦时,你对我与他都有种没来头的厌烦。我得罪你了?”


    徐天凌摇摇头,又点点头:“你在践踏我们流云宗的规矩。”


    “流云宗立宗数百年,传承至今,宗门名望鼎盛,英才层出不穷,靠的是森严的门派规矩,是人人恪守正道。”


    “然而你们,”他不屑道,“你沾他的光连带着进来,还敢要长老的地位身份,你所得一切都不因自己的实力,而是狐假虎威;他虽有些天赋在身上,却心性不坚,只知听你这一介妇人之语,还为你逼得宗门开这样的后门。”


    “你们玷污了流云宗!”徐天凌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激动,尽数倾吐胸口的一腔正气。


    “哦……”风潇若有所思,“如果我说,这中间有些关节,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能有什么误会,”徐天凌冷笑,“你当我如三岁孩童一般好骗吗?”


    风潇摇头:“我没骗你,也没有什么误会。只是事情确实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我的确是因秦时而进的流云宗。不过他能有如此天赋,却是有我在身旁的缘故。”


    “我们修的是合欢术。”风潇面不红心不跳,语气平静无波。


    “合欢术并非采补邪术,而是阴阳互济、龙虎交泰的正统大道,”她不紧不慢地解释,“旨在借由灵肉交融,沟通天地阴阳二气,使双方灵力共鸣共震,于极致的欢愉中涤荡神魂,淬炼道心,从而事半功倍,突破瓶颈。”


    “秦时根骨天赋清奇,修为精进神速,正是此法之效。”


    徐天凌眼睛逐渐睁大,神情也从“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些什么来”变成了“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风潇却向前微微倾身,那双总是含着戏谑的眸子,此刻竟透出几分罕见的认真与坦诚。


    她直视着徐天凌:“我助他修行,他才有今日的天赋与进益。此事秦时亦是心甘情愿,深知其妙。”


    说到这里就够了,剩下的他会自己脑补。


    徐天凌被她一番直言不讳震住,脸上闪过惊疑、荒谬种种情绪。他自幼虽受流云宗正统教诲,却也听闻过一些江湖传闻,原来如此离经叛道的修行方式竟是真的,她还能冠冕堂皇地说出来……


    “不过近日,我不太愿与他一道了。”


    风潇的话锋陡然一转。


    “你根骨优越,心志坚定,乃是极好的修行胚子。只是……观你真气运行,怕是修为已停滞许久了吧?”


    一个普通天才,修为停滞是必经的事,风潇不怕说错。


    “若一味苦守阳刚正道,未免进展迟缓,”她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清晰无比地落入徐天凌耳中,“近日,我觉得秦时有些无趣,而你更合我意呢。”


    便是三岁孩童,这时也该听出她的邀请之意了。


    徐天凌下意识就要开口,怒斥一句“胡闹”。


    却不期然撞上风潇灼灼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他骤然僵住的脸上,而后上下游移,扫过他的耳尖、喉结和锁骨,又回到了他的眼睛,直直与他对视。


    “你身上的香真好闻,没有别的女修注意到吗?”风潇问。


    你身上熏的香这么明显,还不是为了吸引女修注意到你吗?风潇想。


    “别急着拒绝我,”她柔声而笃定地说,“再想想。”


    徐天凌近日确实遇到了瓶颈。


    纪长老告诉他,只要持之以恒、潜心修炼,配以丹药辅佐,突破不过是迟早的事。


    可是他哪有那么多时间呢?


    大师姐处处压他一头便罢了,新来的师弟秦时也来势汹汹,青英论武又迫在眉睫。明明他在逐渐长大,身边惊叹“天资过人”“惊才绝艳”的声音却越来越不落在自己身上了……


    秦时如此行事,却被像个香饽饽一样请进流云宗。他做得,我徐天凌为何就做不得?


    何况……


    何况风姑娘其实很年轻貌美。


    他初时不满她年纪轻轻就端坐长老之席,如今换个角度想,却又庆幸于她的年轻。


    平心而论,风姑娘有很小巧的唇、细而美的眉和很灵动的一双眼。


    先别急着拒绝,先看看是要怎么做,万一并不像江湖传闻那样龌龊,并不像自己揣测的那样不堪,修行之人怎可不知全貌就有如此刻板的偏见呢……


    徐天凌低下头,极力使自己的目光不与她对上,用细若蚊蚋的声音问:“那我、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呢?”


    一时没有听到风潇的声音。


    他想,风长老原来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良久,还是没有等到风潇的回应。


    徐天凌终于有些惊疑地抬头,正对上风潇笑吟吟地看着他。


    抱着臂,不说话,只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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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里有点讽刺,有点幸灾乐祸,更多的还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物而觉得有趣,于是被逗乐了似的。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也许被耍了。


    他心虚,而后气恼。因气恼而更心虚,因心虚而更气恼,于是显出一些色厉内荏来,似乎妄图通过这样的怒气,叫她不要说出那句话。


    “不是践踏流云宗的规矩吗?”


    来了,那句话还是来了。


    他一招不慎,正是她赢下一盘、耀武扬威的好时候,没道理放过他。


    “不是玷污了我们流云宗吗?”


    风潇刺了两句,不再多说,只默默欣赏他又红透了的耳朵,和低得不能再低的脖颈。


    他好像真以为世界上有地缝可以钻。


    直到终于欣赏够了,风潇才大发慈悲地又开了口:“好啦,逗你的。”


    我知道。徐天凌有些绝望地想。


    “没有合欢术这种事,”风潇转过身去,似乎打算走了,“不过有两句是真的。”


    “秦时确实不是单靠着自己练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底子未必稳当。寻常修炼时看不出来,真与人对垒,指不定原形毕露。”


    “说你可爱也是真的。与你相比,他倒叫我觉得索然无味了。”


    风潇留下两句话,没有回头看徐天凌的反应,便消失在长长的台阶上。


    回到小摊前,继续做起她的生意。翘首以盼的弟子们见她被纪长老请去,不过一会儿便全须全尾地回来了,生意照做,就知道了宗门的态度。


    于是更热情高涨。


    分发凭证、给钱数钱,风潇从一开始的热情高涨到眼神呆滞,终于痛定思痛:这种没有技术含量但很累人的重复性劳动,要外包。


    然而外包就要给工钱,给少了怕招不到人,给多了又难免肉痛。本来打通上头的关节,利钱就要分走一半,若是再发工钱……


    盘算着盘算着,她突然就有些悟了:人不一定能共情过去的自己,但迟早有一天会共情资本家。


    人之常情!


    “风长老——”


    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风潇眼前一亮:就等你了。


    果见秦时已疾步近前来,微微喘着气:“入宗门第一天,要领的东西、要学的规矩很多,我从一大早忙到现在。”


    “才来得及找你。”边说着,他才刚注意风潇跟前的桌子与布置。


    细细读完上头的字,他肉眼可见地情绪低落下来:“这事……怎么从未听你提过?”


    明明是一起来流云宗的,明明这一路上我们万事都是一起的,怎么刚到第一天,你做的第一件事就半句不曾告诉我……


    秦时心里有点被抛下的不痛快。


    “你来得正好,我正有麻烦呢。”风潇听出了其中的闷闷不乐,却恍若未觉。


    这种事不能哄着。人都是给点颜色就想开染坊的,真叫他以为自己什么事都要跟他说一声了,那还了得?


    秦时果然被吸引了注意:“什么麻烦?”


    “你说,”风潇眉头轻蹙,“你能打得过那传闻中的二师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