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一首诗词惊满楼

作品:《大乾法医:开局惊懵当朝宰相

    得月楼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顾长风身上。


    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负在身后,身形笔直,站在窗边。窗外的秦淮夜色,灯火璀璨,仿佛都成了他的背景板。


    吴谦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他知道自家侄子读书多,记性好,可这即兴作诗,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在这种场合,面对的还是一群江南的顶尖才子。万一作得不好,那可就丢大人了。


    王旭的脸上满是冷笑和不屑,他就不信,一个北方的“酷吏”,能作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诗篇来。江南的文坛,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孙志才和周康等人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看好戏的模样。在他们看来,顾长风已经骑虎难下,不管他作不作,怎么作,今天这个脸,都丢定了。


    顾长风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他只是看着杯中的酒,酒液清冽,倒映着窗外的灯火,也倒映着他自己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堂的每一个角落。


    “金陵形胜,帝王州。”


    第一句出口,众人就是一愣。


    这一句,起得很大气。直接点出了金陵这座六朝古都的地位和气魄。中规中矩,但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王旭的嘴角,撇了撇,心想,不过如此。


    顾长风顿了顿,继续念道:


    “画船箫鼓,昼夜不休。”


    第二句,画风一转,从宏大的历史形胜,落到了眼前的秦淮风月。画船、箫鼓,不分昼夜的享乐。这不就是他们此刻生活的写照吗?


    在座的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他们觉得,这位钦差大人,看来也是个懂风月的人。


    王旭脸上的不屑更浓了。他觉得顾长风这是要写一首描绘秦淮盛景的艳词了,这种词,他一天能写八首。


    然而,顾长风的第三句,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地扎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南朝四百八十寺,”


    “多少楼台,烟雨中。”


    这两句诗一出来,整个大堂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前两句的铺垫,在这一刻,轰然引爆!


    南朝!


    那是一个何等奢华,何等靡费,何等偏安一隅,最终又何等屈辱地走向灭亡的朝代!


    而金陵,正是南朝的都城!


    “四百八十寺”,这不仅仅是一个数字,它代表的是南朝崇佛的奢靡之风!为了修建这些金碧辉煌的寺庙,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


    而“多少楼台烟雨中”,更是神来之笔!


    眼前的金陵,不也正笼罩在蒙蒙烟雨之中吗?这烟雨,看似美景,可在这句诗的映衬下,却带上了一股,挥之不去的,亡国之兆!


    那些画船,那些箫鼓,那些昼夜不休的歌舞升平,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的刺眼,那么的,可悲!


    顾长风这是在用南朝的旧事,来讽刺他们这些,生活在江南的,当代权贵!


    他是在警告他们,不要忘了,南朝是怎么亡的!不要以为,这片刻的繁华,就能,万古长存!


    “好……好诗!”


    不知是谁,第一个失声喊了出来。


    紧接着,整个大堂,都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在座的,都是读书人。他们哪里听不出这首诗里,那藏在风花雪月之下的,凛冽杀机!


    这哪里是诗?


    这分明是一道,催命的符!


    吴谦张大了嘴,半天都合不拢。他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也听出了这诗里的厉害。他只觉得,自家侄子,简直不是人,是神仙!


    陈景云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镜片后的双眼,也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彩。


    而反应最大的,莫过于王旭。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红,像是开了个染坊。手里的折扇,“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自诩才高八斗,可跟顾长风这四句诗一比,自己那些所谓的名篇,简直就是,狗屎!


    什么叫才华?


    这才叫才华!


    什么叫风骨?


    这才叫风骨!


    用最美的意象,写最狠的话!杀人不见血,诛心于无形!


    他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人,用鞋底子,来来回回抽了十几遍,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


    “噗通”一声,他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失魂落魄,嘴里喃喃自语:“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完了……全完了……”


    他知道,自己,乃至整个江南文坛,在今夜,都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孙志才、周康、刘铭三人,更是面如死灰。


    他们比王旭想得更多。


    顾长风这首诗,不仅仅是骂他们,更是在,向皇帝,表露心迹!


    他是在告诉皇帝:陛下,您看,这江南,已经烂成了什么样子!跟当年的南朝,有什么区别?再不动刀,我大乾,就要重蹈覆辙了!


    这首诗,就是顾长风递给皇帝的,一把刀!一把,砍向他们所有人的,刀!


    完了。


    这是他们此刻,心中唯一的念头。


    他们本想设局,羞辱顾长风。结果,却被对方,用一首诗,将他们所有人,都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顾长风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撼。


    他只是将杯中的酒,缓缓洒向窗外,洒向那片,灯火迷离的,秦淮河。


    “这杯酒,”他的声音,在死寂的大堂里,显得格外清晰,“我替南朝的百姓,敬你们。”


    说完,他将酒杯,重重地,扣在了桌子上。


    然后,他转过身,对着孙志才等人,淡淡地说道:“酒,喝完了。诗,也作完了。”


    “本官,乏了。”


    “告辞。”


    说完,他看也不看众人一眼,转身,便向楼外走去。


    吴谦和陈景云,立刻跟上。


    整个得月楼,数百名江南的达官显贵,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扬长而去。


    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挽留。


    没有一个人,敢站起身,相送。


    他们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