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有温度的家人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下午,那张写着最终名单的红纸,就贴在了文工团大院的公告栏上。


    姑娘们一窝蜂地围了上去,叽叽喳喳的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白攸宁没去凑那个热闹,她就坐在练功房角落的长凳上,慢条斯理地换着自己的布鞋。


    “攸宁,攸宁!有你!”


    吴莉从人群里挤出来,一脸兴奋地跑过来,“你看,咱们俩又能一块儿出差了!还有林晚晚,她也去。”


    白攸宁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是吗,那还挺巧。”


    吴莉没察觉出她情绪的低落,还在那儿掰着指头数:“咱们舞蹈队去了八个,声乐队两个,还有器乐组……哎,你猜怎么着?钢琴就你一个!团长可真看重你!”


    白攸宁“嗯”了一声,把换下来的鞋子放进布兜里。


    她不用看那张名单,心里也早就清楚。


    该来的,一个都跑不掉。


    她,白攸宁,炮灰女配。


    林晚晚,是集万千气运于一身的天选之女。


    这不就是一出戏的标准配置么。


    【还看重我,是怕女主角出事的时候,没人给她配背景音乐吗?】


    【政治任务,不允许讲条件。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装病都找不到地方。除非我现在就从这楼上摔下去,摔断条腿,不然谁也别想跑。】


    她拎着自己的东西,跟还在兴奋讨论的吴莉道了别,一个人先走了。


    临下班的时候,天色就阴沉了下来。


    刚走出文工团的大门,豆大的雨点就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噼里啪啦的,敲在水泥地上,溅起一小撮一小撮的尘土。


    一场秋雨,带着透骨的凉意。


    路上的人们惊呼着四散奔逃,有的撑开了伞,有的把公文包顶在头上,匆匆往公交站台或者屋檐下躲。


    白攸宁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眼前瞬间被雨幕笼罩的世界。


    她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想着会下雨,两手空空。


    她看着眼前瞬间被雨幕笼罩的世界,雨帘将一切都冲刷得模糊不清。


    秋雨来得又急又猛,砸在地上,腾起一片白蒙蒙的水汽,凉意顺着裤脚就往骨头缝里钻。


    没几分钟,路上连个骑自行车的都看不见了。


    白攸宁知道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里全是潮湿的、带着泥土腥味的凉气。


    算了,跑吧。


    她把手里的布兜往怀里紧了紧,一头扎进了雨里。


    雨点劈头盖脸地打下来,冰凉的触感让她激灵了一下,原本混沌的脑子却好像清醒了些。


    风裹着雨,吹得她眼睛都快睁不开。


    从文工团到最近的公交站台,还有不短的一段路。


    她几乎是小跑着,踩着地上的积水,水花溅湿了她整条裤腿。


    等她浑身湿透地挤上公交车时,整个人狼狈得像只落汤鸡。


    车厢里人多,空气闷热又混浊,可她只觉得冷,从里到外的冷。


    车窗玻璃上蒙了一层水汽,她靠在窗边,外面的街景都成了扭曲的光团。


    她不能让裴景州死。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地立了起来,把其他所有纷乱的思绪都压了下去。


    她早就不是那个刚穿来时,一心只想混吃等死的白攸宁了。


    裴家的这些人,陈玉珠的唠叨,裴老爷子明目张胆的偏爱,裴景阳口是心非的别扭,还有……裴景州那个不善言辞的闷葫芦。


    他们早就不是书里单薄的纸片人,而是活生生的,有温度的家人。


    既然其他人的命运能被改变,那他也一定可以!


    回到大院时,雨势小了些,变成了淅淅沥沥的雨丝。


    白攸宁推开院门,刚走到堂屋门口,就被迎出来的陈玉珠吓了一跳。


    “哎哟我的天!”陈玉珠看着她滴滴答答往下淌水的样子,心疼地说道,“怎么淋成这个样子!早知道让景阳开车去接你一趟。”


    “出门没带伞,雨下得太急了。”白攸宁的声音有点发飘,嘴唇冻得没什么血色。


    “快快快,进屋!”


    陈玉珠不由分说,把她扯进屋里,从暖水瓶里倒出热水兑了,又拿了干净的毛巾塞到她手里。


    裴青山也从屋里出来,看到浑身湿透的孙媳妇,脸色一肃。


    “赶紧去冲个热水澡,把这身湿衣服换下来!玉珠,去熬碗姜汤给宁宁,不然非得着凉不可!”


    白攸宁被陈玉珠推搡着进了卫生间,热水兜头淋下的那一刻,她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松弛下来。


    可那股盘踞在心里的寒气,却怎么也冲不散。


    等她换了干净的家居服,捧着陈玉珠端来的那碗滚烫辛辣的姜汤小口喝着时,人也渐渐缓过来了。


    “妈,我没事,您别忙了。”她看着陈玉珠还在灶台边转悠,想给她煮点什么吃的。


    “什么没事,你看你那脸,白得跟纸似的。”


    陈玉珠回过头,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是不是单位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我看你从回来就心事重重的。”


    白攸宁捧着碗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扯出一个笑:“没有,就是淋了雨,有点冷。妈,我喝完就回屋躺会儿。”


    “去吧去吧,好好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


    白攸宁端着剩下的半碗姜汤回了自己房间。


    她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陈玉珠还在厨房里忙活的声音,鼻腔里一阵发酸。


    她把碗放在桌上,坐到床边。


    她盯着房间角落里那张收起来的行军床,目光沉沉。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既然她来到了这里,知道了这一切,就不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辞职不去?


    可以。


    但那改变不了林晚晚会去,裴景州会去救她,伏击会发生的事实。


    她不去,只是把自己从危险里摘了出去,对裴景州没有半点帮助。


    她必须去。


    不但要去,还得想办法,把那个死局,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