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既定的结局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白攸宁放下笔,在本子上重重画下一个圈。
脑子里的那团火,落到纸上,成了一行行清晰的规划。
但她也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
政策的口子,要到明年才会真正松动。
眼下这一切,都只能是纸上谈兵,没办法落到实处。
白攸宁把本子合上,收进抽屉里。
罢了,文工团那边的工作也还没辞,就当是给自己放个长假,再安稳地待上一段日子。
等明年春风一吹,才是她大展拳脚的时候。
她心里有了底,整个人也松快下来。
拿着东西就去了卫生间洗漱。
回到房间,关上门。
她坐在床边,用干毛巾一下一下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衣襟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擦着擦着,她的动作慢了下来。
房间的角落里,那张折叠起来的行军床安安静静地立着。
那是裴景州的东西。
他不在家的时候,这张床就收在这里。
白攸宁的目光停在那张床上,有些出神。
算算日子,他这次出去,快一个礼拜了。
家里少了个人,尤其是晚上,这屋子就显得格外空旷。
也不知道任务顺不顺利,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这个念头毫无预兆地冒出来,白攸宁自己都愣住了。手里擦头发的动作彻底停下。
【我这是怎么了?】
【操心他干嘛?他一个副团长,身手好得跟什么似的,轮得到我在这儿瞎想?】
【肯定是这几天太闲了,闲出来的毛病。】
她把毛巾往旁边一扔,心里有些烦乱。
可越是想把那个念头压下去,它就越是清晰地在脑子里盘桓。
那晚他离去前的样子,他告白说的那些话,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
白攸宁站起身,在屋里踱了两步,最后还是坐回了床沿。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脚趾无意识地蜷了蜷。
以前,她盼着他出任务,最好十天半个月别回来,她落得个清净自在。
可现在……
她竟然开始琢磨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认知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攸宁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夜深了,窗外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大院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她躺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眼睛睁着,看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影子。
怎么就……开始惦记他了呢。
————
千里之外,风沙正紧。
夜里的风卷着沙砾,打在临时营房的铁皮屋顶上,噼啪作响。
裴景州靠坐在床头,手里夹着一根没点的烟,听着外头的风声,脑子里却静不下来。
这段日子,他白天忙着任务,勘察地形,部署防务,累得沾枕头就着。
可一到夜深人静,她的影子就总往他脑子里钻。
风又刮紧了些,营房的窗户被吹得哐哐作响。
他仰起头,后脑勺抵着冰凉的墙壁。
他想她了。
想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皂角香气,想起给她擦头发时,她微微颤动的长睫毛,想起她嘴里小声嘟囔着腹诽他的样子。
更想起自己把话挑明时,她那副明明心里慌得不行,却还要强撑着镇定的模样,又倔又可爱。
那天晚上他被紧急叫走,上车前,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
屋里是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可就是那一刻,他头一次尝到了什么叫牵挂的滋味。
不像以前,出任务就是出任务,脑子里只有任务本身。
这一次,心里头坠了个沉甸甸的东西,让他总想着早点把这边的事情了结,早点回去。
裴景州把那根没点燃的烟放回桌上,起身走到了窗边。
窗外黑得像泼了墨。
只有远处哨塔上的一点灯光,在漫天风沙里忽明忽灭,脆弱得像是随时会被吞掉。
————
翌日,文工团练功房。
一排穿着练功服的身影在把杆前舒展,汗水浸湿了贴身的衣衫。
白攸宁也在其中,一条腿搭在把杆上,身体缓缓下压。
动作是标准的,姿态是舒展的,只是人有些魂不守舍。
舞蹈队的王老师背着手从她身后走过,只瞥了一眼,没说什么。
团里谁都知道,白攸宁是弹钢琴的,是团里的“宝贝疙瘩”,舞蹈功底不丢就行,算是B角,以防万一有演出任务,A角临时出状况。
她对这压腿、下腰的苦差事也确实没什么热情,每天过来点个卯,更多是靠着这具身体十几年练下来的肌肉记忆在维持。
正出着神,练功房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团长庄慧走了进来,拍了拍手掌。
“都停一下,过来开个短会。”
庄慧说话向来雷厉风行,不带半句废话。
姑娘们三三两两地围拢过来,有的还用毛巾擦着额上的汗。
“刚接到上级通知,”
庄慧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咱们团下个月要去一趟西北,进行为期半个月的慰问汇演,同时跟那边的兄弟单位做业务交流。这是任务,也是荣誉。”
她的话音刚落,人群里就起了些细小的骚动。
去西北,可是个苦差事。风沙大,条件差,路途又远。
但对很多人来说,这也是个机会,是履历上能添一笔的资历。
有人犯了难,也有人按捺不住兴奋。
白攸宁站在人群后头,听着“西北”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
她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压腿的那个动作停住了,身体有片刻的僵硬。
【西北……汇演……】
【不会这么巧吧?】
原书里,文工团到了那边没多久,边境就起了冲突。
规模不算大,却是动了真格的。
为了鼓舞士气,团里临时接到任务,跟着后勤部队往前沿哨所送物资。
林晚晚作为女主角,自然也在其中。
然后,意外就发生了。
半道上车队遭遇一伙潜入境内的暴徒伏击,车辆翻进了戈壁滩的干涸河沟里。
混乱中,林晚晚被暴徒掳走。
裴景州带队追击,为了救她,跟暴徒在悬崖边上缠斗。
最后的结局是……连人带车,一起坠下悬崖。
书里,裴景州最后的结局就是——
尸骨无存。
想到这里,白攸宁浑身的血都凉了半截。
“这次去的人员,名单下午会公布。都做好准备,这是政治任务,不允许讲条件。”庄慧又交代了几句纪律,便让大家解散了。
人群散开,叽叽喳喳的讨论声立刻响了起来。
“天呐,要去西北啊,我妈肯定得担心死。”
“怕什么,公费旅游,多好的事儿。”
“你当是去逛公园呢?我可听说了,那边一天到晚吃沙子。”
白攸宁没参与她们的讨论,她慢吞吞地直起身,走到墙边,靠着冰凉的墙壁,一点点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心里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脑子里嗡嗡作响,无数个念头和画面缠成一团理不清的乱麻。
“攸宁,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
旁边的舞蹈演员吴莉碰了碰她的胳膊,关切地问了一句。
白攸宁回过神,勉强扯了扯嘴角。
“没事,可能……早上没吃饱,有点低血糖。”
胸口闷得发慌,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她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后颈,之前那份盘算未来的轻松心情,此刻荡然无存。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害怕的,已经不仅仅是被卷进剧情里受伤。
她更怕的是,裴景州,是不是真的就在那个漩涡的中心,等着那个既定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