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服务升级了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他只是站起身,那双看过太多风浪的眼睛,在孙媳妇泛红的眼圈上停了片刻,随即又转向了自己的孙子。
最后,他站起身,背过手,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催促孩子们回家吃饭的老人一样。
“走了,回家吃饭。”
这四个字,像一块石头落了地,把那飘在空中,无处安放的情绪,稳稳地接住了。
没有追问,没有探究,甚至没有一句安慰。
可白攸宁紧绷的后背,却松弛了下来。
她跟着站起身,默默地将那块绣着兰草的白布重新盖在琴盖上,动作很轻,像是在完成一个郑重的仪式。
裴景州扶着老爷子,走在前面。
白攸宁跟在后面,隔着不远不近的一步距离。
从甲十三号院到主屋的这段路,在暮色四合中,显得格外安静。
几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的,在地上交错。
白攸宁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步一步地踩着前面人的影子。
【他什么都没问。】
【真好。】
【果然,人活到一定岁数,那份通透,比什么话都管用。他知道我不想说,就不问。这份体面,我得领情。】
心里的话像退潮的海水,咕噜噜地冒着泡,却带走了之前那股汹涌的浪头。
她觉得有些疲惫,是那种哭过一扬后,身体被掏空了的倦意。
几人走远后,拐角一棵大槐树的阴影里,慢悠悠地踱出来一个人。
正是陈玉珠的弟媳刘莲。
上次要钱不成,回家被丈夫和婆婆好一顿数落,她心里正憋着一股邪火没处发。
今天鬼使神差地溜达到这儿,竟让她看见了裴家祖孙三口,从那个她从未留心过的小院里出来。
她看着那三人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脸上那点不甘和怨怼搅成一团。
她在门口贼头贼脑地转了两圈,正好看见胡同口有个大姐端着盆往屋里走,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凑了过去。
“大姐,跟您打听个事儿。”
那大姐正是住在胡同口的王婶子,上次还进院里跟白攸宁搭过话。
她上下打量了刘莲一番,看她那副打扮和做派,便知不是这大院里的人,眉毛挑了挑,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刘莲指着甲十三号院的门,脸上堆着笑:“大姐,刚才我瞅见裴首长他们一家子,都从这个院里出来。这院子……是他们家亲戚的?”
王婶子把盆往门槛上一搁,拿眼角瞥她:“什么亲戚?那就是他们裴家自个儿的院子。”
刘莲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差点没挂住:“裴家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大姑子家不是住那头那栋楼房吗?”
“楼房是楼房,院子是院子。”
王婶子有些不耐烦了,声音也高了些。
“这院子是人家裴家老二媳妇儿的,之前被外人占了,这才刚拿回来。喏,就是刚才跟裴老一起走的那个年轻媳妇儿。”
王婶子说完,端起盆就要进屋,临了又多嘴加了一句:“人家小两口正经的院子,还能是别人的不成。”
“砰”的一声,屋门关上了。
刘莲一个人愣在原地,王婶子后头那句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的脑子里,嗡嗡作响,翻来覆去只有几个字。
那个白攸宁的院子。
一个……独立的,带菜地的四合院!
一股混杂着嫉妒和贪婪的火,从她心底里烧了起来,烧得她两眼发红。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乡下来的丫头片子,凭什么一嫁进来就有自己独立的院子住?
看看那高高的院墙,那气派的屋顶。
这地段,这大小,比他们家那个挤在筒子楼里的鸽子笼,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他们一家四口人,至今还挤在那个巴掌大的地方。
她儿子家宝,连个正经谈对象的屋子都没有。
可这个白攸宁呢?
她一个人就占了这么大一个院子!
而且……刘莲脑中灵光一闪。
他们根本就没在这儿住!
刘莲那双小眼睛里,迸发出算计的光。
对啊,他们不住这儿!
这院子,空着!
那不就跟没有一样吗?
空着也是浪费!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
要是……要是能把这院子要过来……
上次陈家宝的赌债还没还清,正愁没办法。
他们把现在住的那个破屋子一卖,钱正好能给家宝把赌债还清了。
然后一家人搬进这个敞亮的大院子,往后吃喝不愁,家宝也能说个好媳妇……
这念头一生出来,就在她心里疯长,像雨后的野草,怎么都压不住了。
她越想眼睛越亮,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可行。
陈玉珠不是最心疼她那个儿媳妇吗?婆媳关系不是好得跟亲母女似的吗?
他们是裴家正儿八经的亲戚,是家宝的亲姑姑,家里有难处,借个空院子住一阵子,怎么了?
合情合理!
刘莲狠狠一跺脚,心里拿定了主意。
这次,她不跟陈玉珠硬来,她得去找老太太!
只要老太太出马,往地上一躺,一哭二闹,她就不信,陈玉珠那个孝女,还能真狠下心肠不管!
她转身就走,脚步比来时快了许多。
*
几人回到大院,饭菜已经摆上了桌。
裴景悦和裴景岚还没回来,裴景阳自然也不见踪影,桌上只有他们四个人。
陈玉珠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蛋花汤从厨房出来,看见他们,笑呵呵地招呼:
“快坐快坐,就等你们了。爸,您先喝碗汤暖暖胃。”
她给老爷子盛了一碗,又很自然地问:“爸,你们上那边院子,瞧着怎么样?”
“不错。”裴青山接过汤碗,吹了吹热气,“那两排菜苗精神得很,攸宁是个会过日子的。”
一句轻描淡写的夸奖,把话题从那架钢琴,引回了那片菜地。
白攸宁默默地坐下,端起碗,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饭桌上的气氛恢复了寻常。
陈玉珠絮叨着院里的人和事,裴青山偶尔应一声。
裴景州一直很安静。
忽然,一筷子去了刺的鱼肉,落在了白攸宁的碗里。
她拿着筷子的手停了一下,抬起头。
裴景州正低头喝着汤,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很柔和。
他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可白攸宁却记得,他不是个会给人夹菜的人。
从前不是,这阵子扮演“体贴丈夫”时,也多是些扬面上的活计,没细致到这个地步。
【哟,服务升级了?还带去骨剔刺的。】
【这……这人今天怎么回事?】
【不过……这鱼肉挑得还真是干净。】
她心里嘀咕着,脸上有些热,没再看他,低头把那块鱼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