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爷爷来了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那只被紧紧包裹着的手,成了两人之间唯一的交流。


    掌心相贴,热度透过皮肤,传递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白攸宁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跟着车轮的节奏一起一伏,耳朵里却全是自己乱了章法的心跳。


    一直到甲十三号院门口,裴景州停下车,那只手才松开。


    白攸宁触电般地收回手,攥了攥空落落的掌心,上面还残留着他手掌薄茧的触感。


    她故作镇定地去接他手里的菜苗,动作却快得有些欲盖弥彰。


    裴景州什么也没说,将菜苗递给她,自己则推着车进了院子,把车梯子打下来,停放妥当。


    裴景州把车子支好,又将菜苗从她手里接过来,放在院子中央的空地上。


    他没多问,自己就走到了墙角,从一堆清理出来的杂物里,寻摸出了一把半旧的小铁锹。


    他在那片预留好的菜地边蹲下,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就开始一下一下地翻起了土。


    白攸宁站在一旁,看着他专心致志的样子,抱着手臂,心里的小算盘又拨动起来。


    【可以啊,这觉悟。都不用我这个地主婆开口,就主动上工了。】


    【瞧这挖土的架势,比挖鱼池的规划还利索。这哪是副团长,分明是咱们劳动人民的好兄弟。】


    【等菜种上了,鱼养肥了,葡萄也挂果了,我往我那张红木躺椅上一躺,左手一杯酸梅汤,右手一把蒲扇,看着这个全能型工具人……不对,是好同志,在院里忙活。啧,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养老生活么。】


    她越想越美,脸上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


    她也走了过去,蹲下来,将那些用草绳捆好的菜苗一棵棵解开,小心地分放在旁边。


    阳光正好,透过槐树的枝叶,在地上筛下细碎的光斑。


    一个人挖坑,一个人递苗,配合得默契无间。


    没说一句话,可这小小的院落,却因为这两人的劳作,生出了浓浓的烟火气。


    西红柿,黄瓜,二十棵绿油油的秧苗,很快就在那片松软的土地上站成两排。


    白攸宁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叉着腰,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这不仅仅是几棵菜苗,这是她退休生活的奠基,是她在这个世界扎下根来的第一块基石。


    她正美滋滋地盘算着秋天能收多少西红柿和黄瓜,院门被人从外面“砰”地一声推开了。


    裴景悦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脸颊通红,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


    “哥......嫂子……”


    她喘了两口气,才把话说全了。


    “爷爷来了!人已经到家属院大门口了,妈让我赶紧过来跟你们说一声!”


    爷爷?


    白攸宁脸上的笑容还挂着,人却顿住了。


    【裴爷爷?就是那位说一不二,当年在部队里也是个响当当人物的老首长?】


    【也正是他,大笔一挥,给我和裴景州定下了这门婚事。】


    【他老人家不是一直在京郊的干休所休养吗?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过来了?】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她的心头。


    她下意识地看向那两排刚刚栽好的,还带着水珠,显得格外鲜嫩脆弱的菜苗。


    她这神仙般的田园养老生活,八字刚画了一撇,不会就要被这位大家长给搅黄了吧?


    裴景州也停下了手里浇水的活计。


    他站直身体,放下水瓢,走到水龙头下,拧开,慢条斯理地冲干净手上的泥。


    他一边擦手,一边对白攸宁说:“走吧,回去。”


    两人快步走出小院,朝着裴家所在的楼走去。


    一路上,白攸宁心里已经上演了好几出大戏。


    【这位传说中给我和裴景州强行拉郎配的‘月老’本尊,不会是个究极老古板吧?一进门,看我这咸鱼样,听点风言风语,直接判定我‘德不配位’,当扬就要棒打鸳鸯?】


    【不对啊,我跟他孙子本来就是协议夫妻,他要真来个‘棒打鸳鸯’,那不等于直接给我送温暖,帮我完成离婚KPI吗?我应该放鞭炮庆祝才对……】


    【就怕大佬不按剧本出牌啊。万一他觉得我这棵小白菜,拱了他家好不容易养大的猪,一生气,要给我来个降维打击怎么办?我这小身板可扛不住退休老干部的铁拳。】


    她心里正七上八下,身边的裴景州忽然开了口,“不用紧张,爷爷很好相处。”


    白攸宁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还是那副山崩于前不变色的样子。


    【好相处?好相处能给你强行塞个媳妇?哥,你这话说出来,自己信吗?】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似听君一席话。安慰了,但又没完全安慰。】


    她压下心里的胡思乱想,含糊地“嗯”了一声。


    很快就到了楼下,家里的门虚掩着,能听见里面陈玉珠和裴振国的说话声,还有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男声。


    白攸宁深吸一口气,跟着裴景州推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陈玉珠和裴振国都陪坐着。


    主位上,坐着一位身穿中山装,头发花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人。


    他背脊挺直,手里正端着一个搪瓷缸子喝水,虽然坐着,身上那股子威严的气度却藏不住。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抬起眼,朝着门口望了过来。


    白攸宁也正好看过去。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白攸宁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僵在了原地。


    一瞬间,世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屋子里的声音,家人的表情,窗外的光线,都化成了模糊的背景。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张脸。


    那张脸,她太熟悉了。


    挺直的鼻梁,因严肃而紧抿的嘴角,眼角深刻的皱纹......


    甚至连眉梢那颗小小的、浅褐色的痣,都和她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分毫不差。


    白攸宁的脑子“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怎么会……


    怎么可能是他?


    这不是她穿书前,那位最疼爱她,教她读书写字,却在她大学毕业那年因病去世的爷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