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提干申请,暂时搁置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老刘径直朝着他这边走过来,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在嘈杂的车间里,显得格外扎眼。


    工人们的议论声小了下去,手上的活计却没停,只是眼神都悄悄地往这边瞟。


    保卫科的人轻易不来车间,一来准没好事。


    “张大山。”老刘站定在他面前。


    “刘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张大山脸上堆起笑,从口袋里摸出烟想递过去。


    老刘摆了摆手,没接。


    “厂长办公室让你过去一趟。”


    张大山递烟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也凝固了。


    厂长办公室?


    他心里打了个突,面上却还强撑着:“厂长找我?什么事啊,刘哥,给兄弟透个底?”


    “去了就知道了。”


    老刘公事公办,说完转身就往外走,意思是要他马上跟上。


    张大山心里七上八下的,也顾不上再骂人了,胡乱交代了副组长两句,连忙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快步跟了上去。


    他能感觉到,身后几十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


    从热火朝天的车间走到安静的厂区小路上,张大山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他搜肠刮肚地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事,得罪了什么人?


    想来想去,除了提干这事送了些礼,也没干别的出格事啊。


    老刘一路上闷着头走,一句话没有。


    越是这样,张大山心里越是发毛。


    一直走到厂区家属院的胡同口,张大山才回过神来,不对啊,这不是去办公楼的路。


    “刘哥,这是……”


    “你家。”老刘吐出两个字,领着他拐进了甲十三号院。


    院门大开着,张大山一眼就看见了他婆娘刘桂芬失魂落魄地坐在小马扎上,旁边还站着一个戴眼镜的文化人,是厂长办公室的周干事。


    看到这阵仗,张大山脑子“嗡”地一下。


    他婆娘那张惨白的脸,让他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坏了,是房子的事!


    “大山,你回来了。”


    周干事推了推眼镜,语气很平静,“正好,有件事需要跟你核实一下。”


    张大山看着周干事递过来的一张纸,上面是他家的院子,但户主的名字却是一个他陌生的名字——林文静。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扭头,凶狠地看向刘桂芬。


    刘桂芬被他看得一哆嗦,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不知道啊!就是昨天那个小丫头片子,她……她把事捅到厂里去了!大山,我不是故意的……”


    “你个败家娘们!”张大山气得血往上涌,抬手就想打人,却被保卫科老刘一把抓住了手腕。


    “张大山同志,注意你的言行!”老刘的声音冷了下来。


    张大山胳膊挣不脱,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哭天抢地的婆娘,看着面无表情的厂里干事,只觉得天旋地转。


    周干事等院子里稍微安静了些,才不疾不徐地开口:


    “张大山同志,厂组织在考察一名干部的时候,不光看他的工作能力,个人品行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强占他人房产,这个问题,性质很严重。”


    他将那份复印件收回公文包里。


    “王厂长说了,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在你把这个问题彻底解决清楚之前,你的提干申请,暂时搁置。”


    暂时搁置。


    这四个字,让张大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眼前阵阵发黑。


    完了。


    他的副主任,他的前程,全让这院子,让这败家婆娘,给搅和了。


    周干事和保卫科的老刘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


    院门被轻轻带上,胡同里看热闹的脑袋也都缩了回去。


    方才还人声嘈杂的院子,一下子静得能听见秋风卷过破砖头的声音。


    张大山猛地转过身,瞪着还瘫坐在小马扎上的刘桂芬,压着嗓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桂芬被他那要吃人的神气吓得一哆嗦,眼泪鼻涕流得更凶了:


    “我……我哪知道她真敢去厂里告状啊……不就是昨天……昨天那个小丫头片子……”


    她颠三倒四地把昨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自然是把自己说得有理有据,把白攸宁说成了仗势欺人的恶人。


    可说着说着,在张大山那愈发阴沉的脸色下,声音越来越小。


    “……我就骂了她几句,往地上一坐,她不就没辙了嘛……谁知道她……”


    “蠢货!”


    张大山气得在原地转了两圈,指着刘桂芬的鼻子骂,“你以为那是菜市扬跟人抢白菜?那是房契!是白纸黑字的东西!你跟人家撒泼,人家转头就能去捅到天上去!”


    他说着,一脚踢在旁边的水桶上,铁皮桶哐啷一声翻倒在地,水洒了一地。


    刘桂芬吓得缩起脖子,不敢再哭了。


    隔壁的李家婶子刚才一直竖着耳朵听,这会儿忍不住,把窗户推开一条缝,探出半个脑袋,小声说:


    “大山家的,不是我多嘴。昨天那小丫头身边跟的那个男的,我瞅着……不一般啊。”


    张大山心里正烦,没好气地问:“怎么不一般?”


    “穿着军装呢。”


    另一个方向,王家嫂子也接上了话茬,她胆子大些,干脆靠在自家门口。


    “那料子,那肩章,一看就不是普通兵。我听我们家那口子提过一嘴,好像……好像是大院里裴家的老二,叫什么……裴景州,对,裴景州!听说,现在是副团长了!”


    副团长……裴家……


    张大山一听,脸上的怒气,一点点褪去,换上了一种灰败的惊恐。


    他一个轧钢厂的小组长,就算当上了副主任,在那样的家庭背景面前,连根葱都算不上。


    人家动动小指头,就能让他这点前程化为泡影。


    怪不得……怪不得厂长亲自过问,怪不得周干事和老刘一块儿上门。


    他这是把天给捅了个窟窿。


    刘桂芬看着自家男人那张灰败的脸,也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六神无主地问:“大山,那……那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张大山像是被这句话点着了,心里的恐惧瞬间化为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滔天恨意。


    他几步冲过去,揪住刘桂芬的衣领,把她从小马扎上拽了起来。


    “你现在还有脸问我怎么办?!”


    他双眼赤红,声音都在发抖,“都是你!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婆娘!现在,马上!跟我去找人家赔礼道歉!把房子还给人家!磕头都行!”


    刘桂芬被他吓傻了,腿肚子软得站不住。


    “听清楚了!”


    “要是我的副主任因为这事黄了,你也别想再在这个家待着了。咱们,离、婚!”


    刘桂芬一听离婚两个字,浑身一软,彻底瘫了下去。


    她可以撒泼,可以不讲理,可以为了蝇头小利跟人撕破脸。


    可她的一切,都仰仗着张大山这个男人,仰仗着这个家。


    离了婚,她一个没工作的乡下女人,能去哪儿?


    回娘家被人戳脊梁骨吗?


    她抱着张大山的腿,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