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是龙他也得盘着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王厂长坐在办公桌后,手指有节奏地在桌面上敲着,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周干事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那张复印出来的房契,就平摊在桌子中央,上面的字迹虽然模糊了些,但那鲜红的印章却格外醒目。


    “小周,”王厂长终于停下了敲击,“你怎么看这个事?”


    周干事推了推眼镜,小心地组织着语言:“厂长,我看那个白攸宁同志,说话条理清晰,不像是胡搅蛮缠的人。而且房契地契都在,这事……恐怕是真的。”


    王厂长没接话,而是拿起了桌上另一份文件,那是张大山的车间副主任推荐表。


    上面“群众关系良好”那一栏,此刻看来,变得有些刺眼。


    “一个要提拔的干部,家里出了这种事,不管是真是假,影响都很坏。”


    王厂长把推荐表往旁边一推,语气里透着不容商量的决断,“你,再带上保卫科的老刘,现在就去一趟。不用提前打招呼,直接上门。就说是厂里关心职工生活,去走访一下。”


    “是,厂长。”周干事立刻应下。


    “记住,”王厂长抬起头,目光锐利。


    “不要被对方的情绪带着走。你们代表的是厂组织,只问事实,只看证据。搞清楚那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大山一家是什么时候住进去的,有没有相关的证明文件。把情况摸清楚了,回来向我汇报。”


    “明白!”


    甲十三号院。


    刘桂芬正坐在院子里的一个小马扎上,手里拿着鞋底,一边纳着,一边跟隔壁探头出来的李家婶子吹嘘。


    “……你是没瞧见,那小丫头片子,看着挺横,被我往地上一坐那么一哭,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有她旁边那个当兵的,官儿再大能怎么样?到了我们这胡同里,是龙他也得盘着!让他知道知道,我们老百姓也不是好欺负的!”


    她说着,得意地把纳鞋的针往头发上蹭了蹭。


    李家婶子赔着笑:“还是桂芬你厉害,有法子。”


    “那可不,”刘桂芬下巴一扬,“想从我手里抢房子,下辈子吧!”


    话音刚落,院门就被人“叩叩叩”地敲响了。


    “谁啊?”刘桂芬不耐烦地喊了一声,以为又是哪个街坊。


    她趿拉着鞋,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拉开门。


    门口站着两个人,都穿着厂里的蓝色工装,其中一个还是她认识的、在厂办公室里写材料的周干事。


    刘桂芬脸上的得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僵住了。


    “周……周干事?您……您怎么来了?”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挤出笑容,“快,快请进!”


    周干事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他身后的保卫科老刘则在院子里四下打量。


    这院子里的杂乱景象,让两个人都皱了皱眉。


    “不用了,刘桂芬同志。”


    周干事站定在院子中央,“我们是代表厂里,来找张大山同志了解一点情况。”


    “大山他……他上班呢啊。”


    刘桂芬的心不住地往下沉,手脚都有些发凉,“厂里……出什么事了?”


    “不是什么大事。”


    周干事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就是来核实一下,你们现在住的这个院子,产权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桂芬的脸白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厂里的人会为了这事,亲自找上门来。


    “这……这院子就是我们家的啊!我们都住了十几年了!”


    她又想使出昨天那套说辞。


    “住了十几年,有房契吗?”


    保卫科的老刘开口了,“或者,有当初入住时,和原房主签的租赁协议也行。”


    “我……”刘桂芬被问住了,她哪有那些东西。


    当年这房子是托了关系,趁着原主人不在,半买半占地弄到手的,根本就没走过正经手续。


    “我们今天接到群众反映,”周干事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份房契的复印件,在她面前展开,


    “说这处房产的合法所有人,是白攸宁同志。张大山同志作为我们红星轧钢厂的老职工,马上还要提拔为车间副主任,组织上不希望他在个人房产问题上,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地方。”


    车间副主任!


    听到这几个字,刘桂芬吓得腿一软就要坐地上。


    她知道,丈夫为了这个位子,前前后后托了多少关系,送了多少礼。


    眼看就要成了,怎么能在这节骨眼上出问题?


    她看着那张复印件,再看看周干事和老刘那两张严肃的脸,腿肚子开始发软。


    昨天那股撒泼的劲儿,此刻一点也使不出来了。


    “周干事,刘科长,这……这里面有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她声音都变了调,带上了哭腔。


    这回,隔壁的李家婶子没再附和,而是悄悄地把头缩了回去,还顺手关上了窗。


    胡同里其他注意到这边动静的人家,也都远远地看着,没人再凑上来说话。


    周干事不为所动:“是不是误会,等张大山同志回来,跟我们说清楚就行。老刘,你去车间,把张大山叫过来吧。”


    红星轧钢厂,一号车间。


    震耳的机器轰鸣声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铁锈和机油混合的辛辣气味。


    火星四溅,映着工人们汗津津的脸。


    张大山正叉着腰,对着手下一个慢手慢脚的年轻工人破口大骂:“你那手上是长了茧子还是长了锈?磨磨蹭蹭的,耽误了这批活,你担得起吗?不想干就滚蛋!”


    那年轻工人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手上的动作愈发慌乱。


    张大山骂完了,心里舒坦不少,又背着手在自己的地盘上巡视起来。


    他看着那些在自己一声令下就得埋头苦干的工人,看着那一条条火红的钢坯,心里头热乎乎的。


    就快了,等当上了车间副主任,他管的可就不止这一个小组了,而是整个车间。


    到时候,谁见了他不得点头哈腰地叫一声“张主任”?


    他正美滋滋地盘算着,就看见车间门口进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