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发动机的嗡鸣声。


    裴景州开着车,从后视镜里能看到她低垂的头和紧抿的嘴唇。


    她没哭没闹,甚至在那个女人撒泼打滚的时候,还知道先顾及他这身军装。


    这份冷静,和他听惯了的、在她脑子里上蹿下跳的那个声音,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他喉结动了动,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闷。


    “别想了,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


    白攸宁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解决?跟她互飙垃圾话?省省吧,在不讲理这个领域,她才是专业的,我进去不是纯纯送人头吗?】


    【我这小身板,不够她一巴掌拍的。再说,我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文明人,不能自降身价跟滚刀肉一般见识。】


    窗外秋阳正好,明晃晃地照在白攸宁的脸上,她却感觉不到半分暖意。


    手里那张被捡回来的房契,边角沾了些灰,像是被人当面扇了一记耳光后留下的印子。


    【我的葡萄架,我的海棠树,我那躺着就能数钱的咸鱼生活……全让那几条迎风招展的大裤衩子给搅和了。】


    【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这哪是占了我的窝,这分明是把我的窝改造成了养猪扬,还嫌我这原主人回来碍了她们家猪的眼。】


    白攸宁侧头看着窗外,脸上的表情是平静的,甚至带着几分失落。


    可她脑子里,已经拉起了一支队伍,正对着那扇朱红大门吹响了冲锋号。


    裴景州开着车,目视前方,下颌线绷得有些紧。


    他能听见她心里那些翻江倒海的怒骂和盘算。


    从“养猪扬”到“冲锋号”,她的精神世界,远比她那张失落的小脸要热闹得多。


    他没说话,这种市井间的拉扯,不是靠拳头和道理就能轻易解决的。


    那个女人往地上一坐,就把自己变成了“弱者”,把所有围观的人都变成了她的武器。


    他那身军装,在那种地方,反倒成了束手束脚的枷锁。


    车子开回大院,停在楼下。


    白攸宁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动作有些慢。


    “今天……谢谢你了。”


    她下车后,对着车里的裴景州低声说了一句,“还让你跟着我受了一肚子气。”


    【门神同志今天出师不利,主要是我这个雇主情报工作没做到位。回去得好好反省,不能再打无准备之仗。】


    裴景州也熄了火,从车上下来。


    他绕到她身边,看着她低垂的眼帘。


    “那家人,姓王?”他问。


    白攸宁抬起头,有些意外他会主动提起这个。


    “听邻居好像是这么喊的,叫什么‘老王家’。”


    她回忆着,然后又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是住了很多年,街坊邻里都认他们了。”


    【这才是最麻烦的。时间一长,假的也成了真的,外人谁会信我这张几十年前的纸,不信人家住了十几年的大活人?】


    “想把房子拿回来吗?”裴景州又问。


    他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白攸宁心里那些杂乱的念头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


    “想。”她回答得很快,没有丝毫犹豫,“那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


    这话半真半假。


    念想是真,但更重要的是,那是她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的底气。


    【当然想!做梦都想!那可是我的养老保险,我的黄金不动产!谁敢抢我的养老金,我跟谁拼命!】


    裴景州看着她,她眼里的光又重新亮了起来,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这股劲儿,比她平日里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要鲜活得多。


    “那就拿回来。”他说得斩钉截铁。


    “可今天那情况你也看见了,那家人就是滚刀肉,硬来不行。”


    白攸宁叹了口气,这是她最头疼的地方。


    “硬来不行,就用别的法子。”


    裴景州说,“我去找人打听一下这户人家的底细。他们是什么时候住进去的,家里都是些什么人,男人在哪个单位上班。把这些都弄清楚了,再想对策。”


    白攸宁愣住了。


    她本来以为,今天这事儿就算暂时搁置了,最多就是裴景州安慰她两句。


    她都做好了自己一个人想办法,慢慢去街道打听的准备。


    没想到,他会主动把这件事揽过去。


    【……可以啊,裴景州。】


    【平时看着像块木头,关键时刻还挺靠谱。这行动力,这思路,比我这个现代灵魂还清晰。】


    【找人打听,对啊!他在部队里,有自己的人脉和渠道,查个普通人家的底细,肯定比我这个两眼一抹黑的外来户方便多了。】


    一股暖流,从心底慢慢升起,驱散了刚才的憋闷和寒意。


    “那……会不会太麻烦你了?”白攸宁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


    “我们是夫妻。”裴景州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说完,他没再多言,转身就朝大门走去。


    白攸宁站在原地,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


    【我们是夫妻……】


    【嗯,虽然是签了一年合同的临时夫妻,有效期一到就自动解除绑定关系。但就目前而言,在法律意义上,他这话,逻辑严谨,无法反驳。】


    【我的事就是他的事……这话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白攸宁忽然觉得,这桩契约婚姻,好像……也没那么亏。


    至少,在她被人堵在门口欺负的时候,有个人会挡在她身前,会把她的事当成自己的事。


    虽然,可能只是出于军人的责任感和一种朴素的契约精神。


    但对眼下的白攸宁来说,这就够了。


    秋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她却觉得这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房契,然后小心地将它重新折好,放回贴身的口袋里。


    那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像一颗定心丸,让她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稳稳地落回了原处。


    【行,冲你这句话,我这地主婆的班,就还能接着上。】


    【王家是吧?滚刀肉是吧?咱们走着瞧。】


    白攸宁挺直了腰杆,脸上重新挂上了笑意。


    这京市的秋天,好像也没那么萧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