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枕边风的威力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他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沉静的黑眸看着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他这是在关心我吗?不,他是在提醒我,别把自己呛死了,不然明天的训练就泡汤了。】


    【魔鬼!彻头彻尾的魔鬼!】


    白攸宁接过纸巾,擦了擦嘴。


    感觉自己在这顿饭桌上,被婆婆的“关爱”和丈夫的“冷血”反复鞭尸,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吃完那顿堪比“断头饭”的晚餐,白攸宁觉得自己被鸡汤的能量填满了,但精神上却被抽空了。


    她有气无力地洗漱完毕,穿着睡衣从卫生间出来,带出一身湿润的水汽和廉价雪花膏的淡香。


    房间里,裴景州已经在了。


    他没开大灯,只在床头柜上留了一盏昏黄的台灯。


    他正弯着腰,沉默地在地上铺着自己的被褥。


    动作不疾不徐,将被角拉得平平整整,像是部队里叠的豆腐块,连睡觉的地方都透着一股严谨的秩序感。


    白攸宁站在原地,看着他利落的背影,心里天人交战。


    【去不去求他?】


    【去了,就是向恶势力低头,我的咸鱼尊严何在?】


    【不去?明天就要被那个陈教习操练得只剩半条命。尊严能当饭吃吗?能让我少跑八百米吗?】


    答案是,不能。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一个小女子,为了保住小命,低个头算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然后迈着小碎步,悄无声息地挪了过去。


    “那个……”她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顺又无害,“你……跟那个陈教习,关系很好吗?”


    裴景州铺床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他将枕头放好,才缓缓直起身,转过来看着她。


    昏黄的灯光在他深刻的五官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还行。”他吐出两个字,“以前在一个营待过。”


    【有戏!】


    白攸宁的心里的小人儿立刻原地复活,敲锣打鼓。


    【老战友!这关系够铁!枕边风……哦不,是战友妻子的风,应该有点用吧?】


    她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又往他那边凑近了些,膝盖都快碰到他铺好的被子了。


    沐浴后的清爽皂角香,随着她的靠近,若有若无地飘了过去。


    “那……那你明天能不能……”


    她双手合十,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点讨好的意味,“能不能跟他打个招呼,让他……手下留情?我这小身板,真不是装的,是真的不经练。”


    她满怀期待地仰头望着他,灯光下,她刚洗过的脸颊还带着水润的粉色,看起来比白天那副苍白的样子多了几分生气。


    裴景州垂眸看着她。


    他能感觉到她小心翼翼的靠近,能闻到她身上干净的、带着一点甜意的皂角香气。


    他当然也听到了她心里那一连串的盘算。


    从白天在训练扬上的“卖力表演”,到供销社门口对鸡蛋糕和橘子汽水的“口嫌体正直”,再到饭桌上的“悲愤交加”,以及现在的“曲线救国”。


    他这位名义上的妻子,心思倒是比他想的要活络得多。


    他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那么安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不起波澜,却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白攸宁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怎么不说话?】


    【是觉得我这个要求很过分吗?还是在思考怎么拒绝我才能让我更绝望?】


    【你倒是给个话啊!我这蹲得腿都麻了!】


    她正想再接再厉,用更诚恳的态度打动这座冰山,裴景州却忽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沉,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可以。”


    【!!!】


    白攸宁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他答应了?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我准备好的一百句卖惨台词,一句都还没用上!这糖衣炮弹的威力,竟然恐怖如斯?】


    她还没从这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就听见裴景州又补了一句。


    “不过,我有个条件。”


    【条件?】


    白攸宁脑子里的警铃大作。


    【我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黄鼠狼给鸡拜年,他能安什么好心?】


    【他不会是想趁火打劫,让我签什么不平等条约吧?比如,从此以后包揽所有家务?或者让我对他言听计从,当个唯命是从的小媳妇?】


    她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噼啪响,面上却摆出一副谨慎又乖巧的样子。


    “什么条件?”她问得小心翼翼,声音轻得像蚊子叫,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签了卖身契。


    裴景州在她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


    这个距离近得有些出乎意料,白攸宁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男人身上有股清冽的皂角味,在昏暗的光线里,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陈教习的训练,”裴景州开口,“你必须尽力完成。”


    【……哈?】


    白攸宁懵了。


    【尽力完成?大哥,你是不是没听懂我的诉求?】


    【我要的是‘放水’,是‘手下留情’,不是‘加倍努力’啊!】


    【你这条件,跟我求的事情,它方向反了啊!】


    “这……”


    她结结巴巴地开口,试图解释,“我就是因为体能太差,跟不上进度,所以才想请你……”


    “我可以让他调整训练计划,循序渐进。”


    裴景州打断了她,“但前提是,你不能敷衍了事。”


    白攸宁彻底明白了。


    【高,实在是高。】


    【他这不是帮我,他这是在断我的后路!】


    【让我不能再装病偷懒,只能硬着头皮上。循序渐进?听起来好像很人性化,但最终目的还是要我脱胎换骨啊!】


    【我只想当一条安安静静的咸鱼,我不想当那条跳龙门的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