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我谢谢他八辈祖宗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他答应减轻她的痛苦,却也剥夺了她放弃的权利。


    “那……那如果我真的坚持不下来呢?”


    她还想垂死挣扎,试图找到条约里的漏洞。


    “陈锋有分寸。”裴景州回答得很干脆。


    陈锋,就是陈教习的名字。


    【分寸?他那个分寸,就是把我练到只剩一口气吊着!】


    裴景州见她不说话,便站起身来。


    他个子高,这么一站,灯光从他身后打过来,给白攸宁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这是唯一的条件。”他垂眼看着还蹲在地上的她,“你答应,我就去打招呼。不答应,明天你自己面对。”


    他的语气里没有威胁,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但正是这种平静,让白攸宁知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好狠的心。】


    【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还问我要五分熟还是七分熟。】


    【算了,五分熟总比直接烤成焦炭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保住小命再说。】


    白攸宁泄了气,像个被戳破的气球,一屁股坐到了冰凉的地板上。


    “……行吧。”她有气无力地应着,“成交。”


    得到满意的答复,裴景州没再多话。


    他走过去,把床头那盏昏黄的台灯关了,只留下墙角一盏瓦数极低的小夜灯。


    房间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他径自走到自己的地铺前,动作利落地躺下,拉好被子,前后不过几秒钟。


    白攸宁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挪到床边。


    她爬上床的时候,木板床发出“咯吱”一声轻响,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


    她拉过被子,把自己裹紧。


    【虽然签了丧权辱国的条约,但好歹争取到了一点点人道主义待遇。】


    【裴景州这个人,看着冷冰冰的,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


    黑暗中,地铺上的裴景州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像是已经睡着了。


    【呸!我怎么会产生这种错觉!】


    白攸宁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


    【他就是个冷血无情的资本家,把我这剩余劳动力压榨到极致!还让我对他感恩戴德!】


    【明天……明天还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呢。】


    她翻了个身,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陈教习那张严肃的脸,一会儿是王老师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想着想着,她的思绪忽然飘到了傍晚时分。


    【不过话说回来,供销社那个鸡蛋糕,味道还真不赖。】


    地铺上,裴景州的唇角,在无人察觉的黑暗中,轻轻向上牵动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嘹亮的军号声就划破了军区大院的宁静。


    白攸宁感觉自己不是被号声叫醒的,而是被浑身的酸痛给疼醒的。


    她试图翻个身,结果腰背腿胳膊,没有一处不在抗议,像是被人拆开重组了一遍,零件还没装对位置。


    【呜呼哀哉。】


    【我这副娇贵的身子骨,哪里受过这等委屈。】


    【昨天那只是开胃菜,今天才是正餐。我这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她哀叹着,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动作迟缓得像个八十岁的老太太。


    房间另一侧,地铺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被子叠成了标准的豆腐块,边角锐利得能切菜。


    裴景州早已穿戴整齐,一身笔挺的军装,正对着镜子整理风纪扣。他脊背挺直,动作干练,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清晨的冷冽和自律。


    【这人是铁打的吗?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个不用睡觉的机器人?】


    【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精神抖擞的。不科学,太不科学了。】


    白攸宁揉着酸痛的肩膀,磨磨蹭蹭地下了床。


    裴景州从镜子里看到了她那副“弱柳扶风”的样子,转过身来,面上没什么波澜。


    “洗漱,吃饭。七点准时出发。”他看了下手腕上的表,语气平淡地像是在下达作战指令。


    白攸宁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


    她知道,反抗是无效的。昨晚签下的“不平等条约”还墨迹未干,她现在是戴罪之身,只能乖乖听话。


    早饭桌上,陈玉珠照例准备了丰盛的早餐,还特地给白攸宁盛了一大碗牛奶。


    “多吃点,才有力气。攸宁啊,这训练开头是苦点,熬过去就好了。等身体练结实了,你还得谢谢人家陈教习呢。”


    陈玉珠笑眯眯地劝着。


    【谢谢他?我谢谢他八辈祖宗。】


    【婆婆,您这是被裴景州洗脑了,敌我不分啊。】


    白攸宁心里嘀咕着,面上却还得装出一副受教的样子,乖巧地点头:“知道了,妈。”


    裴景州吃得很快,放下碗筷,拿起军帽戴好,然后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


    他虽然没催,但那种无声的压迫感,让白攸宁连咀嚼的速度都不自觉地加快了。


    去文工团的路上,白攸宁坐在副驾驶上,一路沉默。


    她没有了昨天的悲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命后的麻木。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就当是还债了。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这对军人父子的。】


    吉普车在文工团大楼前停稳。


    白攸宁解开安全带,手放在车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推开。


    【这车门,就是地狱之门。】


    【我这一脚踏出去,就是万丈深渊。】


    裴景州侧头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我跟陈锋说过了。”


    白攸宁动作一顿,转过头看他。


    【说过了?真的说过了?】


    【他是怎么说的?是让陈教习手下留情,还是让他给我个痛快?】


    “他会根据你的情况调整训练内容。”


    裴景州补充了一句,像是在回答她心里的疑问,“但你也要记住昨天答应我的话。”


    尽力而为。


    白攸宁在心里叹了口气。


    【好吧,交易达成。】


    【希望这位陈教习的‘调整’,是真的调整,而不是换个花样折磨我。】


    她推开车门,下了车。


    裴景州没有多做停留,车子很快调头离开,汇入清晨的车流中。


    白攸宁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文工团大楼。


    刚走到训练室所在的楼层,就看到陈教习已经站在走廊上了。


    他穿着一身训练服,身姿挺拔,双手背在身后,面容严肃。


    看到白攸宁过来,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