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作品:《资本家小姐被读心后,全家杀疯了

    这让林晚晚精心准备的柔弱表情,在晚风里冻得有些开裂。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指甲掐进了肉里,才勉强维持住脸上的血色。


    这不对。


    裴大哥虽然对谁都冷淡,但对自己,总归是念着哥哥那份情谊,多几分耐心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哇哦,大型翻车现扬。】


    【白莲花的女主光环,今天信号不好吗?还是说,我这个炮灰女配的到来,产生了什么不知名的蝴蝶效应,导致男主的CPU烧了?】


    白攸宁的内心弹幕刷得飞快,看戏看得津津有味,连带着对自己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都暂时忘却了。


    林晚晚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状态,将目光转向了白攸宁,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无懈可击的关切笑容。


    “白同志,你脸色好差,是不是累坏了?”


    她说着,又转向裴景州,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怪,“裴大哥,你看你,也不心疼一下。白同志第一天来就这么大训练量,身体怎么吃得消。你该跟王老师说说才是。”


    这一手乾坤大挪移用得极妙。


    既化解了自己的尴尬,又重新扮演了善良解语花的角色,还顺便给裴景州和白攸宁的关系里扎了根小刺——你看,你丈夫都不心疼你,还得我这个外人来提醒。


    白攸宁在心里为她鼓起了掌。


    【高,实在是高。】


    【这茶艺,都快赶上龙井了,清香扑鼻,回味悠长。】


    【姐姐,别提醒了,他就是帮凶!他刚才跟阎王爷……不,陈教习,相谈甚欢!说不定就是在商量明天用几号的锅来炖我!】


    裴景州终于有了反应。


    他那深潭般的眸子,从林晚晚脸上一扫而过,没有停留,最后落在了白攸宁那张写满“生无可恋”的小脸上。


    他薄唇微启,吐出几个字。


    “陈教习很专业。”


    【……】


    白攸宁感觉自己的天灵盖被一道天雷精准劈中。


    【听听!听听这是人话吗?!】


    【他夸那个魔鬼专业!】


    【我完了,我真的完了。我嫁的不是军官,是军阀,是法西斯!】


    裴景州继续用他那没有起伏的语调,对着白攸宁说道:“部队里,服从命令是天职。强健的体魄是完成任务的基础。对你有好处。”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小锤子,把白攸宁逃跑的希望敲得粉碎。


    林晚晚彻底愣住了。


    她完全没想到裴景州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番话,听着像是公事公办的教导,可细品之下,却带着一种亲近和管束。


    他是在……教导自己的妻子?


    而且是用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


    一股说不清的酸涩和难堪涌上心头,林晚晚的脸,这下是真的白了。


    白攸宁已经放弃了挣扎,她像一株被抽干了水分的植物,蔫头耷脑地爬上了副驾驶。


    连关车门的力气都没有。


    裴景州没再看林晚晚一眼,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吉普车缓缓启动,汇入了下班的车流中。


    后视镜里,林晚晚的身影越来越小,孤零零地站在路边,像一朵在风中摇曳的小白花。


    车厢里安静得可怕。


    白攸宁缩在座位上,扭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用沉默表达着自己的抗议。


    【我的咸鱼人生,彻底宣告破产。】


    【我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还是被点了名要清蒸的那种。】


    【明天,魔鬼教练,一对一辅导……我可能会死吧?工伤,算工伤吗?单位会赔偿吗?裴景州会分到我的抚恤金吗?】


    裴景州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抚恤金?她想的倒是挺远。


    他开着车,车速平稳,过了一会儿,才像是不经意地开口问道:“今天在团里,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感觉像是在地府一日游,还预购了未来一整年的VIP套票!】


    【你明知故问!你这个叛徒!刽子手!】


    白攸宁在心里咆哮,转过头来,脸上却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挺好的。同事们很热情,老师们很专业。”


    她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说出“专业”两个字。


    裴景州“嗯”了一声,像是很满意她的回答,随即又补了一句:“习惯就好。”


    【习惯?我怕我没机会习惯,就直接英年早逝了。】


    【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铁吗?不,钢筋混凝土的吧!】


    白攸宁悲愤地扭回头,继续看着窗外。


    她决定了,从现在开始,到家之前,她一个字都不会再跟这个冷血的男人说。


    吉普车拐过一个路口,裴景州忽然放慢了车速,在路边的供销社门口停了下来。


    “等我一下。”


    他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没说去干什么。


    白攸宁懒得理他,依旧保持着望向窗外的姿势,活像一尊忧郁的雕塑。


    没过几分钟,裴景州就回来了。


    他手里多了一个纸包,和一瓶橘子汽水。


    他把汽水递给白攸宁。


    白攸宁愣愣地看着那瓶冒着凉气的橘子汽水,没接。


    【干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以为一瓶汽水就能收买我吗?就能让我忘记明天要下地狱的事实吗?】


    【我白攸宁,是有骨气的咸鱼!绝不为五斗米折腰……更何况这只是一瓶汽水。】


    “拿着。”裴景州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感。


    白攸宁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接过了那瓶冰凉的汽水。


    他又把那个油纸包放在她腿上。


    纸包温热,散发着一股甜腻的香气。


    白攸宁低头,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纸包的一角。


    里面是两块金黄色的鸡蛋糕,烤得蓬松暄软,散发着浓郁的蛋奶香气。


    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