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夜探冷宫

作品:《雾散潋天光

    一个月前,皇后染病。


    宫中太医皆诊断为风寒之症,药汤针灸接连治了十几天却不见成效,太医们这才慢慢重视起来。


    几天前,皇后完全陷入昏迷状态,不时有挣扎之状。


    紧接着,与当年熙妃惨死有关的人接连遭遇不测,最直接相关的,是冷宫中一位妃子,据说与熙妃当年的死状一模一样。


    慕茴笙下意识咬起指甲,“侦查司都没查出来?”


    楚容余光瞥见她的小动作 ,宠溺地笑着摇头,转过去轻轻拍掉她的手,“多大人了,还啃指甲。”


    林楚楚:???


    大哥,重点是这个吗?!


    “侦查司不过就是平日看着威风凛凛,一到关键时候,不都是一群吃干饭的。”林楚楚指节扣着桌面,谈起侦查司来语气里尽是不屑。


    “有这时间,不如让我们祭司府来查。没准现在都破案了,哪还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地戒备。”


    侦查司与祭司府向来不对付,如今她这语气慕茴笙也是完全表示理解,所以也没多评价什么,自顾地盘算起来。


    “我们笙儿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


    林楚楚:……


    得。


    全白说。


    合着她扯出世仇来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结果人家九皇子根本毫不在意。


    瞎子都能看出来他心悦阿笙,也只有阿笙这傻丫头把人家当好朋友。


    “不如我们去夜探冷宫吧?”


    语气中的小雀跃怎么都藏不住。


    林楚楚也被逗笑,“阿笙,就你这身子,也想去夜探冷宫?”


    “笙儿想去就去吧——楚楚姑娘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她出事的。”


    林楚楚面上笑得很放心,实则心里早已蛐蛐开了。


    有你在我才放心不了吧?


    但是她夜里是万万没有办法留在宫里的。


    看来,去找那个人的事已经不宜再迟了。


    于是前殿的议事会一散,林楚楚便等在了寒清许的必经之所。


    这副模样,与她在天命书中窥探到的似乎有些不同,但脸倒是一样的脸,一眼便足以惊艳的程度。


    “知安国师,您找了她这么久,如今找到了,又打算什么都不做?”


    寒清许在踏上这条道的时候,就已经感应到了她的气息,不过在她没出手之前,寒清许也不会贸然出手。


    本打算当做没看见就这么走过去,可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寒清许脚步一下子顿住,眸光冷冷扫过去,“你知道的不少。”


    林楚楚听得出来他语气中不善的意味,不在意地笑笑,“这有什么?我是祭司之女,阴阳两瞳,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也很正常吧?”


    自万古邪尊殒灭,人族就被天道收回修行的的能力。偌大人族,只有极少数人能够修行,久而久之,修炼最强者成为人皇,而人皇之下,最特殊的修炼者是祭司。


    修为不在人皇之下,并且拥有看尽阴阳的异能。


    也有传言说,祭司一族中会诞出身怀回灵血脉的阴阳瞳师。


    “那姑娘不妨说说你还知道一些什么?”


    “还知道?”


    林楚楚故作神秘地笑了一下,食指在他眼前晃了又晃,“国师大人,您也知道天机不可泄露啊。不过阿笙身子骨为何如此孱弱,想来国师大人一清二楚——您何必用这样的眼神瞧我呢?”


    “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让国师大人知道,与我合作,大人不亏。


    林楚楚比谁都清楚,其实就算这些筹码不抛出来,只要是有关阿笙,他就一定会管。


    她今日所抛出来的筹码,是为了她自己。


    她林楚楚此生最爱自由,宁可一死,也绝不做金锁银链下被束缚的囚鸟。


    寒清许轻轻挑眉,“姑娘所求之事,是抑行咒还是禁毁符?”


    他也不过是趁着她说话的功夫尝试着感应了一下,但却是有不少的收获。


    抑行咒划定了她所能行动的范围,而禁毁符则让她失去了自毁的能力。


    把这两种禁术使在同一个人身上……这得是多大仇?


    或者说,她对下术者有多大的价值?


    阴阳瞳师可没有窥探过去与未来的能力……但是回灵血脉有。


    “国师大人既然都已知晓,那我不跟大人打迷语了。我愿意损耗寿元灵力为大人窥得未来之事,只求大人解我体内的符咒。”


    若是五百年前的寒清许,他断然不会以恩挟报,讲究什么利利相换。


    可现在的他,也绝不会放过这一次可利用的机会。


    “成交。”


    他轻飘飘地丢下一句,绕过她径直往灵笙宫的方向走。


    “看来……也不需要我提醒嘛。”


    林楚楚抱着胳膊放心地点头感叹了一会儿,笑容渐渐消下,“五百多年后,我也一定会在某处,等待你们的到来。”


    虽然已经隔了很远,可寒清许依旧将她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五百年后?


    原来他们还有一场机缘。


    多少年前他没抓住的,这一次他一定会抓住。


    “老奴见过国师大人。”


    陈嬷嬷早早地守在门口,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势回绝了今日所有来访的人。


    “小姐今日身子不适,早早地就睡下了。国师大人请回吧。”


    尽管陈嬷嬷已将这借口说了十几年,练人皇那都糊弄过去了,可对着这位国师大人说谎,难免有些磕磕绊绊的。


    这屋里要是有活人,他寒清许把头拧下来给她当球踢。


    但是他倒也没有为难老年人的坏习惯,简单地“嗯”了一声后大步离开。


    他将这一缕灵魄藏了几百年,灵原对她的熟悉程度大于对他自己。


    别说在这皇宫之内,就算在整个九分陆,只要她还在,他就一定会找到她。


    风声萋萋,一派肃杀之意。


    月光微弱,只病恹恹地撒一点余晖。


    树影嶙峋,如骨爪般像四处伸展着。


    慕茴笙裹着厚重的裘衣,行动倒是没慢下来,要不是身子实在太弱,她要是要在这渗人的冷宫中一蹦一跳地撒起欢来。


    “送饭的嬷嬷们都不敢来,就你这小丫头,什么都不怕,天天往这些地方跑。”


    这冷宫虽不缺人住,但着实荒废,杂草丛生,青石板早已裂得东一块西一块,就算穿着鞋走都会觉得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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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硌脚。


    楚容怕她摔到,尽可能扶着,“你慢点儿——笙儿,你真的不怕?”


    “我可是慕家大小姐,这天底下,怎么会有我怕的东西呢?”


    她歪着脑袋回他的话,骄傲的小表情别提有多明显。


    “那是,我们笙儿是这世间最最勇敢的小姑娘。”


    当年是她,误打误撞地跑进废苑,将早已不成人样的他从鬼门关重新拉回这个人间。


    笙儿,你连这些都不怕,那以后,能不能也不要怕我?


    楚容贪恋地一点点抓紧她的手腕,在心中祈求了一遍又一遍。


    “阿九,你是不是害——”


    话还没说完,一缕红光便从暗处的石缝中极速穿出,向慕茴笙缠绕过去。


    尽管楚容以最快的速度挡到她前面,可那道红光依然透过他的身体死死缠绕住慕茴笙的脖颈。


    “笙儿!”


    情急之下,楚容强行调动起体内灵力,汇聚于掌心的那一刻又开始犹豫起来。


    他今日若出手,那他这么多年的筹谋……


    “阿九快走……”


    慕茴笙被这道红光勒得难以喘息,意识越发模糊起来,她原是不信什么熙妃还魂,可这地儿确实玄乎。


    十几年前她偷溜进来玩的时候,也没这么阴森森啊。


    几近昏厥的前一刻,莹白暖光在她四周渐起,急促的笛声瞬间游荡在整个冷宫之内,将四下萦绕的黑烟驱散。


    红光见状又“嗖”一下子钻回石缝内,不一会儿,这道石缝竟也消失不见了。


    慕茴笙早已没了支撑自己的力气,摇摇晃晃倒下的那一刻,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反倒是悬空感抢先一步,等她视线不再模糊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张带着怒意的美脸。


    美人嗔怒么?


    有点意思。


    “微臣就不送九殿下了,此地危险,殿下早回。”


    楚容的手仍停在半空,她的衣角轻轻擦过他的手心,痒痒的,让他忍不住地想抓住。


    可他回抓的那一刻,却又什么都没抓住。


    楚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别人抱走,愤恨之余还有着一分侥幸。


    “殿下——”


    “啪——”


    栖似方一现身,楚容便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浑身的阴鸷又慢慢地溢出来。


    “我不是说了让你处理好吗?!你知不知道她差一点点就出事了?!”


    “殿下恕罪!是属下失职,任凭殿下责罚。”


    栖似顷刻间跪下,差点没把头埋进地里,在他这,只要不对上主子的眼神,他离死亡就能远一点。


    “自己去领罚。”


    “是。”


    “等会儿——”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楚容的眸光冷冷地扫向那块大石,“婉贵人的魂魄不必留了。”


    “殿下——”


    栖似刚想劝阻,抬眼对上楚容的眼神又瞬间闭了嘴。


    他跟了主子这么多年,对主子的每一步打算也能猜透个七八分,婉贵人是主子翻身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步棋。


    可现在……


    算了算了,主子自己布的棋局,他想怎么下就怎么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