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凛予看着她，甚是无奈：“我不生你气，我今日才知道你被封为掌宾，特来庆贺。”


    虞卿元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她拉着他的手道：“骞慎，你再等等我，没有几年，等我成了女侍中，我亲自去你府上提亲。”


    项凛予被她逗笑：“你来我府上提亲？那我唤你什么？相公？”


    虞卿元昂起头，将手背在身后，高傲道：“等到那时，那些人不叫你冠军侯，都改叫你女侍中之夫。”


    项凛予看她如此可爱，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他嘱咐道：“陛下护着你，宫中自然会有人眼红，你小心些，我帮你把桂花带来照顾你了，若出什么事，你告诉桂花，我立刻进宫。”


    虞卿元拉着他的手笑道：“你把桂花带来了？骞慎，你真好。不过没关系的，我一切安好，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等楚国使臣来，我特别想完成好这项任务。”


    项凛予看着她，点点头，眉头不展道：“我不能久留，得在关宫门前离开。”


    虞卿元不愿松开他，紧紧抓住他的手指一言不发。


    项凛予将她拥入怀中，在她额头处留下一吻：“我会常来看你的。”


    楚国使臣直到十月上旬才来，虞卿元已在宫中待了月余，只是忙着学习宫里的各种大小琐事，甚至连宇文庸都见面甚少。


    虞卿元站在宫内等着，这是宇文庸第一次给她安排要事，她一定要招待好这楚国使臣。她看见远处驶来马车，里面的使臣走下来，待她看清脸时，却震惊在原地。


    竟是霍觉章亲自来了？！


    霍觉章眯着眼睛看她，心中掀起一丝波澜，他率先拱手道：“见过虞掌宾。”


    虞卿元愣在原地，哪有皇帝给女官行礼的道理，她瞬间有些语无伦次，霍觉章身边的下人见状回道：“虞掌宾，这是我国使臣，章大人。”


    虞卿元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礼：“见过章大人，请随我来。”


    霍觉章不是皇帝吗？怎么变成使臣来周国了？


    一路无言，霍觉章跟在她身后，她的余光时不时放在他身上，楚国皇帝居然亲自来敌国，就不怕我们直接把他押解？


    她分心之时，没注意脚下的石子，重心不稳正要摔一踉跄，霍觉章眼疾手快稳稳扶住她的胳膊，微微蹙眉，只用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还以为，你当女官会稳重不少。”


    虞卿元不自然地咳了咳，原来他还记得自己，她顿首道：“…多谢章大人。”


    霍觉章见她规规矩矩，穿着华丽，面色红润，变化颇大，身姿也丰盈不少，他上下打量一番，虞卿元被他扫视得浑身不自在。


    “带路。”他收回目光径直往前走，说话的调子又平又冷，语气也没什么起伏，言简意赅。


    进了文德殿，宇文庸笑着看虞卿元带着楚国使臣走来，他定睛一看，这不是…霍觉章吗？


    他随即警惕起来，谁料霍觉章走到中间，行跪拜之礼：“见过陛下，楚国派臣前来，特恭贺陛下登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庸不知其意，抬手道：“平身，赐座。”


    他想起楚国国情，便知道这是楚国宰相赵演的计谋，赵演巴不得周国帮他解决这个棘手的傀儡皇帝，所以特地将他送来，霍觉章上次未能如愿借到兵，更是被打压。


    霍觉章只是坐在那，一言不发，看到虞卿元与宇文庸对视一眼，想起那日在地牢是宇文庸冲进来率先抱走虞卿元，便知道他们二人不简单。


    宇文庸知其意，抬手示意殿内所有人全部离开，除了虞卿元。


    只三人留在殿内，宇文庸开门见山道：“不知楚国皇帝亲自前来，是何用意？”


    霍觉章放下茶盏，气定神闲道：“能是什么用意，自然是有人巴不得你们把我捆了去。”


    宇文庸勾唇笑道：“你们楚国之事，周国不会插手的，章大人前来送和亲书，送完便回去吧。”


    霍觉章抿了抿唇，走上前，单膝跪地，拱手道：“宇文庸，寡人请你，借兵协助寡人。”


    宇文庸不说话，转而看向虞卿元，二人对视一眼，虞卿元心中明了，对霍觉章道：“章大人请起，不过…我们为什么要借兵给你？”


    霍觉章眉头不展，起身道：“自从上次我去齐国借兵失败，赵演便得知我的野心对我愈加防范，把我囚禁在暗室，连上朝都不许我去，这皇帝当的还有什么意思？赵演上个月收到你们和亲的请求信，决议派我来周国商议此事，我的部下告诉我，赵演已经派下杀手，等和亲之事商议完，便会立刻在周国境内杀了我，随即征兵讨伐周国，打一场胜仗，也好让他名正言顺地坐上皇帝之位。”


    宇文庸听后，又问：“那朕为何要帮你夺得皇位呢？对我大周有何好处？”


    霍觉章冷笑一声：“就凭你们大周的十六皇子，是我杀的。”


    宇文庸桌下双拳紧握，死死盯着他：“竟是你？！”


    霍觉章看着他，笑容不减：“陛下莫慌张，我不过是安排了死士，给十六皇子下药后，待他毒发身亡，那死士立刻吞金自尽，绝不会被旁人所知。”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大周还有多少你们楚国的奸细？”宇文庸沉声问道。


    “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我当时就已被囚禁，我必须提前布局，只有你顺利登上皇位，我才有喘息的机会。”说到这，他看向虞卿元，自然是还有别的原因，不过如今还不能声泄，他勾起嘴角又道，“放心吧，周国境内戒备森严，我也只能做到如此，不过天时地利人和而已，稍有不慎，或是那宇文昭再聪明一些，便知道事情不简单。宇文庸，是上天站在了你那边，并不是我做的有多缜密。”


    宇文庸看到他望向虞卿元的眼神，绝不单纯，他又想起那日霍觉章与虞卿元举止亲密，他挟持她入怀，却没伤她分毫，心中冷笑一声，原来不想虞卿元成为太子妃的大有人在。


    他送的这份见面礼，自己甚是喜欢。


    “你凭何认定，朕会给你喘息的机会？”宇文庸蹙眉，心里却也惊觉霍觉章真是个可敬可佩的对手，堪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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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世诸葛，料事如神，他日后若夺得实权，只怕不好对付。


    但他为什么偏赌自己会帮他呢？


    “就凭我那日策马逃离周国，她没有让你派人追杀我，而百发百中的你，射箭竟难得脱了靶。”霍觉章看向虞卿元，又看向宇文庸，笑容意味不明。


    宇文庸想起那日他想射杀霍觉章，却偏了弓。


    霍觉章又道：“宇文庸，你自小不受父亲重视，我也是被父皇忽视的那个，我暗中帮你夺得皇位，也是顾影自怜。那日你放我逃走，我权当救命之恩，如今我结草衔环，只求周国借兵给我，赵演已经对我起了杀心，此行是我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最后一博。一是为了杀了狗贼赵演助我夺得皇权，二是等成功之后，希望能两国合作攻打齐国，周国国力不如楚国，你我联手，攻下之后，领土我们五五分。”


    宇文庸思索片刻，很明显，霍觉章是有备而来，若持续与楚国作对，只怕下场会比齐国还惨，而且赵演还要借机攻打周国，他们确实别无他选，只能扶持霍觉章上位，霍觉章非但没有威胁，反而来说自己是报恩，他突然明了自己为何那日没有借机杀了霍觉章，此人光明磊落，知恩图报，确为君子，当时只是英雄惜英雄吧。


    宇文庸并没有立刻答应他，他压下心中剧震，仍面不改色，自己还需与其余大臣商议。


    霍觉章拱手道：“章某告退，恭候陛下佳音。”


    虞卿元带他去了为他准备的寝居，让他还有什么需要及时告诉自己，自己会立刻为他安排。


    霍觉章看着日思夜想的人站在他面前，又随意地看向寝殿，不算特别张扬奢华，但也绝不简陋，是用心了的。


    “寡人倒是没想到，你会当女官，而不是跟那个谁……姓项的在一起。”他皱眉想了一会，才想起那个当时在暗处握住虞卿元手的男人。


    虞卿元不明白他想说什么，没想到半年前的事情他记得那么清楚。看着夜色已晚，只想找个借口赶快离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些危险。


    霍觉章见她想走，慢慢上前关了门，背对她道：“你知道，寡人为何在那时便布局杀了十六皇子，又迫不及待地亲自来周国？”


    虞卿元蹙眉，摇摇头。


    他转身看着她天真的模样，笑道：“寡人不想你是太子妃，也不想你成为别人的女人。”


    虞卿元看着他，想起那日他临走前说的话，如今又响起在耳边。


    “因为寡人说过，寡人会来见你的。”


    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眼前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霍觉章将双手背在身后，君子非礼勿动，他不会碰她的，即使她再诱人，他只是步步紧逼，直到他们所穿的布料已有触碰，他却突然停了。


    他擅长忍耐和等待。


    霍觉章见她不说话，却也不躲，笑道：“上次见你时，你好像还未及笄，是不是？”


    他的脸近在咫尺，虞卿元只得垂眸小幅度地点点头。


    霍觉章向后退一步，勾起嘴角：“圆润不少，珠圆玉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