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离开晋国公府

作品:《夜月清辉照鸿影

    “哐当!”


    大门被踹开,昌国公和次子高裕推搡着三皇子进来,身后跟着一大群杀手,屋内的一众人等纷纷往后退。


    “皇帝小儿何在?”


    大臣们恐惧杀手手中锐利的刀剑,为昌国公让出一条路来,道路的尽头,是皇后和躺在榻上的皇帝。


    “高家乱臣贼子,竟还敢出现。”


    昌国公大笑:“常皇后今日不如先担心自己的死活。”


    昌国公走上前,看见榻上的皇帝,问:“陛下这是怎么了?”


    常盈退到榻尾,谭嘉韫持刀站在常盈身边,一旦昌国公突然暴起,谭嘉韫就能先挥刀护住皇后。


    “陛下受惊,昏过去了。”


    “真是无用。”昌国公狠狠地掐皇帝的人中,皇帝幽幽转醒,看见昌国公那张大脸,吓得蜷缩起来。


    昌国公让人抬了桌子来,逼迫皇帝写下传位给三皇子的诏书。


    昌国公和高裕去追皇帝,给高弘霖留了一小队人马搜寻其他皇亲国戚、朝中重臣。


    明明应该领兵去江南道的常渠突然出现在此,高弘霖心道不好,有诈!


    他拔腿就跑,把昌国公的吩咐丢在脑后。


    谭昭不知从哪杀出来,跟着高弘霖身后紧追不舍。


    “二师弟,好久不见。”


    此时此刻高弘霖没有心情叙旧,他握紧了手中的剑。


    “二师弟竟然是这样认贼作父的人,是昔日我看走眼了。”


    “师兄所言差矣,何为认贼作父?我本就是寻回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你是说那个逼死你生母,趁元宵灯会将你丢弃的生父?师父将你我养大,你却背叛北镇府司,躲在山里帮昌国公谋反,我今日便要替师门、替大齐肃清你这反贼。”


    谭昭剑尖指向他,高弘霖低声笑了:“你可知,你们这几日吃的泉水都被下了药。算算时间,也该病发了吧……”


    谭昭觉得头脑发晕,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栽倒在地,只好拿剑撑地单膝跪地。


    谭昭勉强抬头望向高弘霖,对方却并没有小人得志之色,反而有些悲伤。


    谭昭有些怔愣,此时的高弘霖和当初的谭霖重叠,他恍惚间分不清谁是谁。


    一支长箭穿过高弘霖的胸腔,他看见站在不远处树上的罗槲叶,看她弯弓搭箭,看她手中长箭穿云而来,看她垂下手,抬脚赶来。


    “师兄,你还好吗?”这话是对谭昭说的。


    高弘霖清楚地看见罗槲叶冰冷的目光,看见她的眼中毫无自己的身影。


    谭昭站起身,问高弘霖:“你们下的什么药?解药呢?”


    高弘霖只觉得和人世愈来愈遥远,他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他眼中世界不再清晰。


    “只是让人浑身发软的迷药而已,休息一两日便好。你……为何没有中毒。”


    谭昭看了眼罗槲叶,回答他:“你忘了,有师妹在,你们下什么毒都无用。”


    高弘霖忍不住笑了,可他笑得比哭还难看,因胸口起伏,鲜血涌出更为激烈。


    “是啊,有小叶在,我终究只是班门弄斧。能死在小叶手上,也算是为诸位同门复仇……”


    罗槲叶浑身颤抖,亲眼看着高弘霖咽气。


    “二师兄他死了,我亲手杀了他。”


    谭昭拉着罗槲叶离开,何止她再回头看高弘霖。


    “师妹你糊涂了,二师弟早在五年前就死在江南道,还是我们亲自去立的锦衣冢,你忘了么。”


    “是,是。”罗槲叶嘴上应是,实则不争气地闭上眼落泪。


    殿中因中迷药晕倒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倒下一大片,昌国公在殿内肆意大笑。


    “高家老贼莫要猖狂!”


    皇帝听见动静,勉强睁开半只眼睛,看见谭元寿单刀直入有如神兵天降。


    昌国公皱眉:“谭指挥使怎么还清醒着?”


    “怎么,我没有被迷晕叫昌国公很失望?”


    “管你今天来的是谁,都拦不住我!”昌国公大呵一声,让风雨楼的杀手们冲上前。


    谭元寿却始终不出手,一味往殿外退去。


    昌国公暗道不好,只见那边殿外果真有一大群人等着瓮中捉鳖,仔细一看,竟是常渠领着平阳军而来。


    常渠不是去江南道了么!怎会出现在此。


    眼看着大势已去,昌国公试图挟持人逃跑。


    高裕正拿着匕首冲上前暗杀皇帝,明明已经昏倒在地的谭嘉韫突然起身,他举起匕首的手还停留在半空,胸口已经被长刀横贯。


    高裕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还没抬头看是谁杀了自己,谭嘉韫拔出佩刀,高裕便就此倒地而亡。


    谭嘉韫逐级走下台阶,刀上还有高裕的血。


    昌国公拿三皇子挡在自己身前,看着谭嘉韫步步紧逼,他则慢慢后退。


    “把刀给我放下!不然我可不保证会对三皇子做什么。”


    谭嘉韫向昌国公身后看了一眼,突然诡异地笑了,随后竟然真的蹲下将刀放下。


    昌国公想回头看身后有谁在。


    已经“昏倒”的常盈站起身,借着殿中的烛火点燃一支熏香。


    随着熏香的弥漫,身中迷药的众人逐渐转醒,一睁眼便看见皇帝榻前倒下的高裕,再往下是放下刀的谭镇抚谭嘉韫,谭嘉韫面前是乱真贼子昌国公,昌国公拿了把剑横在三皇子脖间。


    正在此时,三支箭同时射出,分别命中昌国公的头颅、脖颈、后心。


    剑锋轻轻划过三皇子的脖颈,留下一道血痕。昌国公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这样倒下,死不瞑目。


    大门处站着一个妇人,她衣着简便、发髻高高隆起,并无其他首饰。


    她手上拿着长弓,身后背有箭囊。


    众人亲眼看见她搭弓射箭,三箭齐发,皆命中昌国公。


    天亮了,朝阳的光芒笼罩在她身上,有如天神下凡。


    她垂下手臂,抬步走进殿中。


    众人这次认出她来,原来是那位传说中去蓬莱做仙人的先忠勇伯独女、骑乘黄进京的指挥使养女、晋国公府大公子常少卿的夫人,罗槲叶是也。


    莫非她真是天上神仙下凡?才能有这样的仙缘,还在这场乱子中射杀谋反的贼人。


    殿内的各色人等皆已苏醒,只有皇帝还混沌着,他意识已经苏醒,但说不清楚话语。


    几名太医上前诊脉,各自对视几眼,互相推脱不愿开口。


    “怎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么?”皇后低声问道。


    院正看着皇后精致的裙摆,明明今日半夜被吵醒大家皆衣着不整,唯独皇后连发丝都一丝不苟,他被护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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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此时,皇后便已经全需全尾在这站着,就连方才大家昏过去,皇后也比所有人醒来得要更加早。


    身后就是皇后的亲兄长晋国公,身前是已经病得说不出话的皇帝,院正突然清醒,思绪贯通。


    他开口道:“皇后娘娘,陛下惊恐太过,已经说不出话,恐怕时日无多了。”


    这时候,肃王匆匆赶来:“爹爹这是怎么了!贼人已被孩儿清剿,是孩儿来迟了。”


    皇帝张了张嘴,只能发出“啊——”的声音。


    谭指挥使跪下道:“陛下病情来势汹汹,如今罪臣虽已伏诛,但还有许多后事要处理,恳请皇后娘娘和肃王殿下代陛下处理政事。”


    姚首辅浑浊的眼睛突然清明了一瞬,他急忙上前跪下:“老臣恳请皇后娘娘和肃王殿下处理事务。”


    姚敬都跪下了,自他往后,呼啦啦跟着跪了一大群大臣。


    没人看见皇后的神色,若不是在人前,她恨不得立刻畅快大笑。


    她收敛喜悦,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把三皇子收监。


    “二殿下与罪臣勾结,有谋反之嫌,由谭指挥使带下去审问。”


    三皇子扑上来,皇后挥了挥手,便没人拦三皇子。


    他脖子受了伤,说话时喉咙如针扎般疼,跪在皇帝面前哭喊道:“爹爹,孩儿没有,爹爹你相信孩儿真的没有勾结昌国公……”


    三皇子哭嚎着,喉间涌上血腥味。


    陈国公主不顾身孕,跪下连连磕头:“二弟怎会做谋反这样的事,求娘娘放过他。”


    “谋反这样的大事,怎能凭你们一张嘴说没有就没有呢,还是让谭指挥使好好查查。”


    陈国公主的眼泪还挂在脸上,三皇子就在她眼前被生生带走。


    她自知大势已去,过去的荣光从今往后彻底变作过去,心如死灰歪坐在地。


    出宫时皇帝还手握大权,再回宫时,大权旁落,由肃王监国。


    那位常少卿的夫人“罗氏”救驾有功,不用像之前常晔说的那样求人,肃王已经先为罗槲叶下旨,让她回北镇府司,升任百户。


    罗槲叶借口在国公府不方便去北镇府司,让常晔去找了常渠说理,随后喜滋滋地搬离晋国公府。


    先前出嫁时,罗菀给她的陪嫁里有一个与谭府相邻的宅子,足足三进足够罗槲叶独自生活,她指使常晔帮她搬东西,那常晔便顺势要和她住一起。


    “少卿可是国公府的公子,怎能同我一起住外头。”


    常晔凑过来,她便扭头,二人在原地转了一圈,常晔伸手固定住她:“这说的什么话,你我可是皇帝赐婚,三媒六聘拜了天地的,我和你住一处不是正理的么。”


    “那国公爷会同意么?”


    “你驱使我去找父亲说要离府时,我说的便是我们俩一起离开晋国公府。”


    “嗯?”


    “我不是国公府的人,又不喜名利,早便想离开了,之前同你说的请辞并非空话。”


    罗槲叶双手举高,呼吸到自己的小院里的空气,虽然天气炎热,可她要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要更加感到幸福。


    她手依旧举着,转身猝不及防抱了个常晔满怀。


    “那你日后可要讨我开心,不然,就要回晋国公府去了。”


    “小生手上还有些余钱,求娘子莫要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