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谋反
作品:《夜月清辉照鸿影》 陈国尖叫一声仓促逃走,谁知萧平琅根本没松手,讥笑着嘲讽她。
陈国被她嘲笑,心里很是不舒服。
她陈国生下来得宠十几年,哪受过这委屈。
陈国公主很是不客气地咒骂仪康:“你是个什么东西,如今也能来捉弄我。”
“我是什么东西?”萧平琅步步紧逼,“我是大齐国的公主,禾熙皇帝和皇后嫡出的公主,我的祖父舅父们在战场上杀敌,为国立下赫赫战功。而我的好姐姐呢,你凭什么能这样对我说话?你母亲尚昭仪的来时路,可还需要我来与你讲一讲?”
萧平琅生得比陈国高,又站在山坡上,高高地俯视这陈国。
“不过你我好歹是姐妹一场,我好心劝告你,楚驸马不是什么善茬。如今爹爹愿意为你做主,你却轻易放过他,小心作茧自缚!”
萧平琅说完话,点出两个宫女来。
“你们俩在这守着,等常少卿家的罗夫人回来,同她说有人惹我不高兴,我回庄子休憩去了。”
罗槲叶一人骑马往前,愈来愈深入,那小鹿没了踪影,她有些奇怪,干脆下马环顾四周。
这山上太奇怪,没有鸟兽的叫声,让她不禁想起腊月时闯入的彦山。
身后出现一道微不可闻的风声,罗槲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后撤步,但那风声再次出现在身后,罗槲叶即刻明白对方也是个中高手。
罗槲叶干脆脚下运功,几个跳跃间飞向郁郁葱葱的树尖。
这次她看见贼人的身影,对方一身黑衣紧随而上,轻功不在她之下。
她突然想起当年和阿姐,和大师兄二师兄练功的日子。
她躲开对方的剑尖,怔怔地开口:“二师兄……”
那人听见她这句呢喃,突然停下攻势,停在原地。
罗槲叶和他大约有五步远,她已然知晓对方是谁,不再失态,冷漠道:“高弘霖,你躲了那么久,为何今日出现在此。”
高弘霖扯下遮住面庞的黑布,几月不见,他没什么变化:“小叶,你所求的只是嫁做常家妇么?”
高弘霖步步紧逼,罗槲叶一味后退。
“你我一同习武多年,你吃了那么多苦才做上总旗,他常晔一句求娶,你就甘愿放弃一切洗手做羹汤?”
罗槲叶:“你不懂。”
高弘霖扑上来抓着她的手腕:“是,我不懂你。那我和他比差在哪?你为何离我越来越远,你都已经放弃了功名,为何不嫁我?”
罗槲叶嘴角忍不住抽搐,这算什么事……
她想快速摆脱高弘霖:“我师兄早在六年前就死了,如今你于我而言只是陌生人,莫要再说这些冒昧的话了!”
罗槲叶狠狠甩开高弘霖,跑回马前,大喝一声,骑马回庄子。
没看见仪康,只有她身边的两个宫女守着。
“罗夫人,我们公主遇见陈国公主,两人闹了不愉快,仪康殿下便先带着兔儿回去了,命我们二人守在这知会夫人一身。”
“原来如此,这会天气也热起来了,我同你们回去寻仪康公主罢。”
萧平琅正在太医的院子里,要求他们为手上的兔子治伤,罗槲叶跟着宫女们一路问过来,萧平琅看见罗槲叶,小跑着过来往她身后看去。
“小鹿呢?怎么没见着?”
“它往林子深处去了,我看天色不早,之后先打道回府,我明儿再去瞧瞧能否猎得一只来。”
萧平琅叹了口气:“倒不是非要什么鹿儿,只是想寻个稀奇玩意献给阿爹。”
罗槲叶和萧平琅随意说了几句话,太医将包扎好的兔子送还给萧平琅,萧平琅问了几句如何照顾这小兔,二人便分别回各自的住处去了。
罗槲叶先回自己院子里转了一圈,常晔在皇帝那,她只好去寻谭嘉韫。
谭嘉韫正轮休,她招呼罗槲叶进屋歇息。
“这么热的天,你不用上值还非得往林子里去钻,真是有福不吃。”
“阿姐,这次还真得亏我总往林子里钻。”
罗槲叶拉着谭嘉韫坐下,鬼鬼祟祟道:“你可知我在林子里撞见了谁?”
“有话快说,别在这藏着掖着绕圈子。”
“我看见二师兄了。”
“什么!”谭嘉韫猛然站起,忍不住惊道。
“嘘,小点声,他出现在这,我猜测昌国公不在江南道,而是在皇庄附近,等着突然出现,将皇帝重臣一网打尽。”
“当真?!”
“千真万确!我和他交手中,撤下了他遮面的黑布。”
谭嘉韫却突然低声笑了:“若非人多眼杂,我真想畅快大笑。”
罗槲叶问为何,谭嘉韫在她耳边只说了一句话,罗槲叶立刻惊喜道:“竟然如此?”
谭嘉韫点点头:“或许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人算不如天算呐。”
“只不过,”谭嘉韫解释,“之前不告诉你也是怕节外生枝,并非是觉着你出嫁后就不在北镇府司、不在谭家。”
“我都明白的。”
“到时候你躲在暗处……”谭嘉韫交代她。
“是,镇抚,下官听令。”
一直等到夜里,罗槲叶才见到常晔回院子。
常晔急匆匆交代她:“今夜恐怕会有大动作。”
“我已知晓。”
罗槲叶和他解释,今早在林子里遇见高弘霖。
“他们怎么提前出现了,你没受伤吧?”
罗槲叶摇摇头:“你知晓的,他原是我二师兄,出来无非是问写你我为何成婚,这样无聊的问题。”
“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
“你怎么净关注这个,我倒没说什么。”
罗槲叶打了个哈哈试图转移话题,常晔始终纠缠问她:“你可有这样同他说。”
常晔学着罗槲叶的语气:“我夫君容貌出众、才华横溢,我同他是父辈的缘分天赐的婚事,你一个都不敢在人前露脸的人算个什么。”
罗槲叶忍不住笑了:“我可不会这样同人讲话。”
“况且,他还问我,与你成婚可是要抹去功名的,这口气我竟能吞得下?”
常晔凑近些,几乎凑到罗槲叶脸上:“像我夫人这样的人,若非权宜之计,哪能咽下这口气,你可是在他面前骂我了?譬如什么,虽然他常子荣请陛下赐婚一事做得不地道,可我信任他。”
罗槲叶摇摇头:“亦没有这样说,那个高弘霖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只是觉得我能为你牺牲,为何就不能为了他牺牲。”
“嘿!”常晔跳起来骂,“他是个什么东西,我舍不得欺负你,反倒让他来蹬鼻子上眼。”
罗槲叶轻轻挽着常晔胳膊:“好了好了,你省点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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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还得打起精神来。”
二人心里记挂着外面的动静,到底睡不安生,只是勉强小憩。
亥时末,罗槲叶听见外面禁军交班的声响,将常晔推醒。
“什么时辰了?”
“约莫子时初。”
常晔开门,正巧谭嘉韫刚好路过此处,要去前头皇帝的院子。
“你们怎的就出来了,我正要敲门呢。”
没多说话,常晔跟着谭嘉韫往前去了,罗槲叶则是悄悄摸去了皇后的院子。
罗槲叶轻叩三声窗框,皇后身边的司言打开窗户。
“罗夫人。”
司言正要点燃烛火,被罗槲叶制止。
罗槲叶翻窗进屋,皇后已经坐起身为自己绾发:“外头可有动静?”
“还不曾。”
约莫寅时初,山外突然有动静出现,谭元寿站在山上,看见山脚亮起火把,突然烧起一片火光。
皇帝依然在睡梦中酣睡。
“怎么了!”皇帝被外面的动静吵醒。
“陛下,陛下……昌国公打进来了。”蒋公公衣衫不整,匆匆忙忙跑进来。
“什么!”
皇帝慌忙地坐起,抓着蒋公公问:“什么!”
“陛下,您快起吧,昌国公的军队打到庄子门口了。”
皇帝头有些晕,衣衫不整地跑出来,外面大乱,常晔慌忙跑来。
“陛下,快跟着我们走吧。”
皇帝匆匆跟上,问皇后、皇子、公主去了哪里。
“陛下放心,另有锦衣卫已经去护卫娘娘、殿下、重臣们,劳烦您跟我们去一处安全的地方。”
皇帝点点头:“谭元寿呢,叫他过来。发生这样大的事,昌国公都杀到朕眼前了,还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反贼大刀砍来,刀刃直直奔向皇帝。皇帝脚下发软,两股战战就要跪下。
蒋公公飞身上前,在皇帝身前,替他挡下这致命一刀。
斜后方一柄长刀砍下贼人的头颅,他的身体慢慢软下,露出身后的谭嘉韫。
谭嘉韫还保持着劈砍的姿势,鲜血顺着长刀留下。
大量鲜血喷洒在皇帝脸上,浓郁的血腥熏得皇帝两眼翻黑。
常晔看着躺在地上的皇帝,试探着他的鼻息。
谭嘉韫上前两步:“他这是怎么了?”
“似乎是晕过去了。”
常晔背起皇帝,和谭嘉韫一起护送皇帝进皇庄最深处的院子。
常盈已经站在里面,看见皇帝来,低头哭着抹眼泪。
“这是怎么了?”
常晔低声告诉常盈,皇帝方才直面刺杀,晕了过去。
常盈当即擦干眼泪,冷着脸招呼宫女把皇帝扔在榻上。
惊醒的臣子们带着家眷被引来这边,姚首辅被人扶着过来:“老臣见过皇后,陛下这是怎么了。”
“陛下受惊晕了过去,本宫已命太医去煎药。”
内阁另一位阁老上前问道:“姚阁老,外面的贼人步步紧逼,您看我们这如何是好。”
姚首辅再问皇后:“娘娘,如今庄子上的皇妃、皇子公主们可都有过来?”
“几位大人放心,苏婕妤、两位公主及驸马,还有朝中的臣子、家眷们都有北镇府司的锦衣卫去护送过来。至于外头的贼人,肃王已经带着禁军去平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