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阿荣阿荣你是谁

作品:《夜月清辉照鸿影

    常晔手中刀插进李墨娘后心,李墨娘气绝倒下,露出身后的常晔。


    身后有人骑马追来,身前是颤抖着手拔出刀的常晔。


    罗槲叶强撑着的那口气也将散去,她一直看着常晔,视线开始模糊。


    李墨娘倒下时,在风中听见武仁的声音。


    “唉,墨娘,好久不见,你累了吧。”


    她……好累……彦州和剑南太不一样……她好想回到剑南。


    右护法在山中清点人数,很快发现“落叶”、“萧荣”两位消失不见。


    宴席上众人莫名其妙的困倦,从猪肉中查出的迷药,想来也和这两位山外人逃不脱关系。


    四当家忍不住在心中窃喜。


    “我说呢,我和大家像亲人一样,为何两位好姊妹突然就向我发难,想来也是这两位挑唆的吧。”


    她转头回禀高裕:“大当家有所不知,落叶萧荣这两人,自称是夫妻。五日前闯进后山被我发现,是左护法领着人去抓回来的。那男人做了左护法的男宠,女人被三当家求娶。现在看来,不知是哪来的细作,正巧叫两位中计了。”


    “哦?你们俩又掺和在其中?”


    高裕怒极,让高弘霖和左护法也出去追人,将功补过。


    驱马出去不远处,便闻到浓郁的血腥气,二人循着气味一路向下,踏过杂乱的草丛和尸体,看见“萧荣”一刀插进李墨娘后心。


    常晔拔出刀,扶起罗槲叶,他抬起头,看见高弘霖和左护法远远地站在高处。


    “你二人是谁派来的?”


    “的确是误闯,左护法信吗?”


    “自然是不信的,你出那馊主意,一点用处都没有!”


    “左护法这就冤枉在下了,我只是提个法子,具体怎么用还得看二位不是?左护法比不过那四当家巧舌如簧,再来多少谋士都不够用。”


    常晔带着罗槲叶慢慢后退,想找机会离开。


    高弘霖下马,看着受伤说不出一句话的罗槲叶,沉默而立。


    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了,迟则生变,常晔抬起左手,用袖箭试图迷晕二人。


    高弘霖一把抓住细针,使得它刚好停留在眼前。


    小叶!你就这样喜欢他吗,就连我教你的袖箭,也送给了他……


    就用常少卿的命,送你出山吧。


    高弘霖掏出火铳,对着常晔的胸口。


    “砰!”


    火光里,高弘霖看见罗槲叶用最后一丝力气,挡在常晔身前,二人因火铳的推动,摔下了山崖。


    “小叶!”高弘霖一激动,迷药加速融进血液,他低头一看,不知何时细针扎中了大腿。


    “三当家你这是做甚,我们要抓活的回去,活的!他们死了我们两个怎么跟大当家解释。”


    “小叶,你不能喜欢她……”高弘霖眼皮越来越沉,一头栽倒血泊中。


    三当家没办法,只好吧高弘霖甩上马,带他回去后,再招呼人出来寻罗槲叶和常晔。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都给我搜!我就不信了,两个山外人能跑去哪。”


    “阿圆,阿圆。”常晔不知昏过去过久,山里仅剩的一点光亮已经完全没有了。


    高弘霖那一枪幸好只从罗槲叶肩膀擦过,只是罗槲叶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只剩一点微弱的气息。


    不能再待下去了,得下山寻个大夫,常晔想。


    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中,常晔忍者剧痛背起罗槲叶,他摔下来时好像脚崴了,和着身上的擦伤,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他的手在树木上摸索,勉强通过树皮的粗糙光滑分辨方向,不知过了多久,他一直走着好像看不见尽头。


    天上朝阳洒下,常晔总算看见官道,他这是……逃出来了么。


    “夫人,前面好像出了事。”


    “怎么了?”夫人紧张地从车帘后出来,问道。


    “你看,前面有人。”


    是两个衣衫不整,浑身血腥的青年男女。


    夫人谨慎地挪动到他们俩旁边:“这是刚从山上下来的吗?居然有人能从这山里山贼手中逃走?真是稀奇。”


    常晔昏倒在官道上,他提不起一丝力气,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话,用全身力气抬起手。


    “求好心人救救她。”


    这声音落在夫人耳中只是如蚊蝇呢喃,她看见男子指尖微动,心中讶异,竟还有意识。


    夫人拨开常晔凌乱的发丝,她顿住手,指尖颤抖,拿帕子轻轻擦去常晔脸上脏污,又去看旁边的罗槲叶。


    “阿圆?子荣?是你们吗……对对,我听说了,你们回彦州来了……”


    夫人的泪水落下,赶忙招呼身边的丫鬟们将二人抬进马车。


    “轻点轻点,哎呦可怜的孩子们。”


    马车驶进傅家布庄的后门,原来这位夫人就是傅家布庄的当家人傅袅袅。


    傅袅袅的丈夫彭柏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不是说今日一早就回么,怎的这会才回来。”


    “路上碰到些事耽搁了,待得空了我再解释,你现在快去找个大夫来。”


    “怎么你哪不舒服?”


    傅袅袅掀开车帘让彭柏往里看,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彭柏大骇。


    “来不及解释了,救命要紧。”


    “夫人,还是你去请大夫吧,你忘了我之前在外走镖,处理外伤还是有经验的。”


    “说得也是。”傅袅袅说着就要跑出去。


    彭柏拦下她:“夫人切记不要在外声张,虽不知他们是谁,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外面肯定有仇家打听。”


    “你说得是,我去找李大夫来,就说是永安从树上摔下了。”


    蒸腊肉……米粉蒸肉……还有浓郁的药味,她最讨厌喝这些苦得要死的药了!


    罗槲叶猛地睁开眼,正要开口喊爹娘,看见的却是守在她床边,正在试温度的常晔。


    浑身上下的疼痛提醒她,昏迷前发生了什么。


    并不是有熟悉的饭菜,就是爹娘在的日子,只是因为她恰好在年关滞留在彦州而已。


    “你醒了!”


    常晔惊喜地放下碗,扶她起身:“快坐起身把药喝了。”


    “疼疼疼!”


    罗槲叶平时总冷着脸,实际上她怕苦又怕痛,坐起来牵扯到伤口,疼得她眼泪就要当场流出。


    “抱歉。”常晔抬起双手,惊慌失措。


    傅袅袅听见动静跑进来:“怎么了?啊!总算是醒了,可把我担心死了。”


    傅袅袅对着屋外大喊:“彭柏!去叫大夫来,人醒了!”


    彭柏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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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应了一声,就跑出门去了。


    傅袅袅笑着抹去眼角泪水,亲昵地端起药碗:“趁热先把药喝了,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罗槲叶见有陌生外人在,沉默着照做。她深吸气一脸视死如归,而后一口气喝下。


    “咳咳。”


    好苦……真的好苦……


    常晔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慢些慢些。”


    “这药很苦吧……”傅袅袅掌心里躺着一颗桂花糖,“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桂花糖,不知道现在还喜不喜欢。”


    罗槲叶接过那颗桂花糖,桂花味冲淡口中的苦味,她这才有心思仔细观察面前的这位夫人。


    她……认识我么?


    “想来,你应该已经不记得我了。”


    “敢问夫人,这里可是谷梁县?”


    傅袅袅点头,罗槲叶继续问道:“此处可是……傅家布庄!”


    傅袅袅忍不住笑着,握住罗槲叶的手:“是,你竟还记得。”


    “傅姨,原来是你,是你救了我么?”


    傅袅袅在床尾坐下,拉着罗槲叶的手道:“我早就听说你和……常子荣回彦州,这次正好要去彦州的布行里送布,就去托人打听你们住哪。可我知道这个消息到底太晚了,最初赶到彦州的时候,消息根本递不到你们跟前,没过两日就听说你们回京城去了,我只好在彦州查完账就折返回谷梁县。没想到前天一大早,就看见你们两个身受重伤躺在官道上。”


    “那还得多谢傅姨救我们两个,当初就是傅姨给了我娘盘缠,我和阿娘才能去京城,傅姨又救了我一次。”


    傅袅袅拍了拍罗槲叶的手:“你们平安就好,其他都是小事。你躺了两天,可把我吓坏了。对了,我这就去给你做点滋补的菜,给你好好补补身子。”


    傅袅袅风风火火又跑出门去。


    “子荣,你的伤怎么样?”


    “我只是一点小擦伤,没什么大碍。倒是你,若那火铳再偏一寸,我都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以后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不论是为了谁都不可以。”


    罗槲叶只是笑笑:“我本来就是在刀尖讨日子的人,这点伤算不得什么,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当初你救了我一命,我无以为报,你就当是我偿还你的救命之恩。”


    “罗且圆,你就不能自私一些,以自己的安危为重么。”


    罗槲叶捂起耳朵不听他说,过了一会才生硬转移话题:“之前你说,你生母是谷梁县人,你可知道她的踪迹?谷梁县小得很,你可以同她母子团聚了。”


    常晔看着窗外,在院子里搭炉子炖肉的傅袅袅,神色悲凉:“我已经和她团聚了。”


    “阿娘她同我说,她和你父母亲相交多年。昭景二十年我父亲合离后带我进京,途遇流民,大雨滂沱中他带着我去罗太医家中避雨,当时恰巧你随父母回罗太医家探亲。那天给我们定下婚约,或许也有他们其实是旧相识的缘故吧。”


    “你是说,你那个无人知晓的生母,就是傅姨?可我听说傅姨和前任丈夫只有一个早夭的长子……子荣,原来你就是傅青云?”


    常晔叹出长长一口气,说:“对,常晔就是傅青云,是傅袅袅和常渠之子。”


    他暗自将化不开的伤感藏在心底,常晔是傅青云,可是阿荣不是常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