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胜仗
作品:《灼清莲》 “大将军!”资历最老的参将赵昆抱拳出列,声音洪亮地打破了僵局,“白副统领所言虽险,却是眼下唯一能快速解围的良策!黑石隘若失,我等皆是无能之将,有何颜面面对百姓?末将愿附议!”
这位在北庭军中威望极高的老将表态,立刻引起了连锁反应。几位曾在白莲指挥下作战的中层将领相继出列:
“末将附议!白副统领用兵如神,末将信得过!”
“鹰嘴崖虽险,但出其不意方能制胜!末将也附议!”
范武环视帐中,见越来越多将领站到了白莲一边,他深深看了白莲一眼,神色复杂,这眼神中有被后辈挑战权威的愠怒,也有对计划风险的担忧,但最终,这位老将的责任感压过了个人得失。
“好!”范武猛地一拍案几,震得茶杯作响,“就依白副统领之计!但你必须立下军令状!本将军会派最精锐的斥候营与你同往,再令李兵马的部队佯装主力驰援,吸引狄人注意。”他走到白莲面前,压低声音:“记住,不仅要成功,更要平安归来。北庭...需要你。”
“末将定凯旋而归!”白莲俯下身行了个军礼,她的刀,终于为守护而挥舞。
是夜,月黑风高,正是奇袭的良机。白莲亲点三百精兵,在夜色掩护下悄无声息地离开大营。
行军途中,白莲始终身先士卒。当部队来到鹰嘴崖下时,就连最勇猛的士兵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近乎垂直的峭壁上,所谓“小径”不过是采药人踩出的险道,最窄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一旁就是万丈深渊。
“用绳索相连,三人一组,互相照应。”白莲冷静下令,率先将绳索系在腰间。她身形轻盈地在峭壁上攀爬,每一步都稳如磐石,遇到险处还会回头拉一把身后的士兵。
寒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士兵们的汗水浸透内衫,很快又在低温下结冰。有个年轻士兵脚下一滑,险些坠落,被白莲及时拉住。
“副统领......”士兵惊魂未定。
“集中精神,跟着我的脚印。”白莲的声音在寒风中依然沉稳。
就这样,在白莲的带领和鼓舞下,部队用了一夜时间,终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全员成功翻越了这天险。
站在鹰嘴崖顶,野狼谷的全貌尽收眼底。果然如白莲所料,狄人将主力都投入了黑石隘攻势,谷内守备松懈,只有零星巡逻队。
白莲观察片刻,迅速部署:“一队占领制高点,用弩箭压制;二队随我直取粮草囤积处;三队切断退路,一个都不能放跑!”
“行动!”
一声令下,三百精锐如猛虎下山。火箭如流星般射向狄人营帐,粮草堆瞬间燃起冲天大火。狄人从睡梦中惊醒,慌乱中根本组织不起有效抵抗。
白莲一马当先,剑法狠辣精准,专挑试图组织反抗的狄人头目下手。她的武艺融合了战场杀伐与刺客的致命技巧,在混乱中更是如鱼得水,瞬间杀出一片血海,士兵们见主将如此勇猛,也个个奋不顾身。
黑石隘前线兵败如山倒,狄人主帅大惊失色。眼看后方火光冲天,军心瞬间溃散。与此同时,李兵马的部队趁机发动总攻,狄人腹背受敌,大败而逃。
当白莲率部押着俘虏、带着战利品返回北庭大营时,全军沸腾了。
士兵们自发列队迎接,欢呼声震天动地。这一战,白莲不仅解了黑石隘之围,更以一场经典的奇袭奠定了她在军中的威望。
庆功宴上,范武亲自为白莲斟酒,神情复杂:“白副统领,这一仗打得漂亮!老夫......心服口服!”他彻底认可了白莲的能力。
次日,一封范武亲笔的捷报快马加鞭地朝着凤舞城奔去。
捷报传回凤舞城,不出三日,皇帝的圣旨便由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北庭都护府。
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在凛冽的寒风中格外清晰。
圣旨前半段极尽褒奖之词,称赞白莲“智勇双全,力挽狂澜”,赐下黄金千两,锦缎百匹,甚至破格赏赐了一柄先帝御用宝剑。
当听到“年关将至,白相思女心切”这一句时,垂首听旨的白莲睫毛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着北庭副统领白莲即刻交接军务,返京觐见,钦此。”
白莲双手接过那柄沉甸甸的龙纹宝剑,指尖划过冰凉的剑鞘。
这先帝御剑……赏给她一个即将被解除兵权、召回京城的北庭副统领?恩宠太过,恐非吉兆。
“臣,领旨谢恩。”白莲的声音平静无波,指尖却微微泛白。
帐内众将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凝滞。
宣旨太监一行人刚被引去休息,参将赵昆便忍不住一步跨出,浓眉紧锁:“副统领!这……这算什么道理?您拼出命去才打来的胜仗,眼下百废待兴,北狄残部尚未肃清,朝廷怎能在这个时候召您回京?什么‘思女心切’,这分明是……”
“赵参将。”白莲淡淡打断他,目光扫过帐中一张张充满不解和担忧的面孔,“圣意已决,不必多言。”
她何尝不知这理由牵强?她如今名义上已是白家的养女,何来“思女”之说?这不过是朝廷那帮人,或者说,是那个稳坐权力之巅的人,需要一个体面的借口将她调离北庭罢了。
几乎就在圣旨抵达的同时,伽珞燐的密信也借由暗卫之手送到了她手中。
夜晚,白莲翻看信件,只见纸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匆匆疾书的,怕是书写时心境极不平静。
“……京中局势诡谲,三皇子伽玄玉近日频繁结交禁军将领……此次北狄进犯时机也十分蹊跷……朝中已有风声,影射边疆有将领养寇自重……有与狄人暗通款曲之嫌,矛头暗指于你。莲儿,此行归京,万望小心,龙潭虎穴,亦不过如此。”
养寇自重?暗通款曲?白莲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原来如此。北狄人这次反常的进攻,背后果然藏着更深的阴谋。
她忽然想起审讯俘虏时,那个负隅顽抗的狄人千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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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死前那怨毒而带着几分嘲弄的眼神:“你们凤舞城的贵人,比草原上的狼更狡猾……我们不过是棋子……”当时只觉是败犬狂吠,如今看来,竟是一语成谶。
狄人与凤舞城内的某些势力,恐怕早已勾结在了一起,目的就是要将她这个屡立战功、手握兵权的“绊脚石”拔除。
次日清晨,白莲在军务会议上,平静地宣布即将返京的消息时,大帐内顿时炸开了锅,范武亦是沉默。
“副统领,不能去啊!”一名自从她来了北庭便追随她的校尉急声道,“这分明是调虎离山之计!”
“是啊,白将军!”另一位老成持重的都尉捋着胡须,眉头深锁,“京城如今是是非之地,您孤身前往,岂不是羊入虎口?不如借口军务繁忙,暂缓行程?”
白莲看着眼前这些与她一同浴血奋战的同袍们,心中暖流涌动,她抬手,压下众人的喧哗,声音清晰而坚定:“诸位的心意,白莲明白。但圣旨已下,抗旨不尊,便是授人以柄,届时不仅我难逃罪责,整个北庭军都会受到牵连。”
她走到巨大的北境地图前,轻轻点头向范武示意,手指划过蜿蜒的边境线:“北狄新败,短期内无力大举进犯。各位同袍各司其职,北庭防线固若金汤。”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是啊,真正的风暴,不在边关的刀光剑影,而在那座繁华似锦却杀人无形的皇城。
有人想用北狄的刀杀她,有人想用朝廷的法办她,她若不去,这“拥兵自重”的污名便永远洗刷不清了。
赵昆参将走到范武身边,望着白莲,喉头哽咽:“大将军,白副统领这一去……末将这心里,实在是不安呐!”
范武重重地叹了口气,刚毅的脸上写满忧虑,他拍了拍赵昆的肩膀,声音低沉:“京城的水,深不见底,比北狄的弯刀更利,比漠北的风沙更伤人。她此行前去,怕是要以身为饵,去钓那藏在暗处的大鱼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守好这北庭,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这一方百姓。”
次日清晨,天色微熹,白莲仅着一身轻便戎装,背负长枪,跨上战马,前往凤舞城。她的身边跟着一小队名义上的“护卫”,实则更像是“监视”的皇家禁军。
范武率领北庭众将,一直送到官道十里长亭。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范将军,诸位,保重!”白莲于马上抱拳,目光扫过每一张熟悉的面孔,似要将这一切刻入心底。
“副统领保重!”众将齐声高呼,声震原野。
白莲不再多言,勒转马头,轻叱一声,骏马扬蹄,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南方。
塞外的风沙在她身后呼啸盘旋,仿佛在为暂别的将军奏响一曲苍凉的壮行歌,又像是在无声地预示,一场席卷朝堂与边关的更大风暴,已悄然拉开了序幕。
范武等人伫立良久,直到那一人一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官道的尽头,与天地苍茫融为一体。这场风暴,模糊了远方的视线,也沉重了每一位送行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