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被当“瘟神” 送走

作品:《当兵,我被迫娶了36个老婆

    姚长这才放下朱砂笔,慢悠悠地站起身。


    他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深知 “慌则乱” 的道理,故意磨蹭了二十多个呼吸,喝了口热茶,又理了理官服的褶皱,才缓步走向衙门口 —— 他要让对方知道,廷尉狱不是说闯就能闯的。


    可刚走到门口,姚长的脚步就顿住了。


    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震:


    一百名重甲骑兵整齐列队,个个眼神锐利如刀,甲胄上似乎还残留着沙场的血腥味,那股浴血拼杀的杀气,比皇城禁军还要浓烈几分!


    他活了大半辈子,只在边关将领身上见过这种杀气,没想到会在一个年轻都尉身上看到。


    姚长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的惊讶,走上前,目光落在王胜身上:


    “你便是王胜?平阳郡押送贡品,斩了山匪的那位?”


    他早有耳闻,这个年轻人前不久在平阳郡立了功,还得了皇后的赏赐,却没想到竟是个如此悍烈的性子。


    王胜不卑不亢,从怀中掏出凤纹令牌,递到姚长面前:


    “受皇后娘娘谕旨,本官主审怡景楼一案,有先斩后奏之权。今日来提李松协助调查,还请廷尉配合。”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像在沙场上下达军令。


    姚长接过令牌,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仔细查看上面的凤凰纹路 —— 那是皇后专属的印记,纹路细腻,边缘刻着皇家特有的云纹,绝不可能造假。


    他的脸色愈发凝重,握着令牌的手都微微有些发紧。


    姚长看向地上还在哼哼的赵狱典,又看向王胜,忍不住问道:


    “既是皇后懿旨,按规矩验令、办手续便是,为何要动手打人?”


    他想探探王胜的底,看看这年轻人是真有底气,还是只会用蛮力。


    王胜瞥了眼地上的赵狱典,语气淡漠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不听话,自然要挨打。”


    这话粗鄙直白,却让姚长瞬间明白了 —— 眼前这主,不是文官圈子里能讲道理的人。


    他是从沙场上拼杀出来的,信奉的是 “拳头硬才是道理”,跟他讲规矩、摆架子,只会自讨苦吃。


    姚长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一开始就摆官腔,又想起昨夜洛阳城里的传闻 —— 王胜在诗会上连夺三项第一,连太傅都赞他文采出众。


    “这小子,居然文武双全?”


    他心里越发惊讶,对王胜的忌惮又多了几分。


    姚长连忙收起官腔,拱手道:


    “既然是皇后的意思,本官自然配合。不知都尉要提何人?”


    他不敢再怠慢,凤纹令牌摆在这儿,别说提一个罢官的李松,就是提更高品级的官员,他也拦不住。


    “半年多前被罢官的李松。”


    王胜直言不讳,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


    “他曾任五品官,熟悉朝堂事务和文书流程,正好能协助我调查怡景楼一案。”


    姚长心中了然,李松去年因 “督办漕运失察” 被罢官,性子耿直,在官场没什么靠山,王胜提他,既合情合理,又不会惹来麻烦。


    他连忙转头对身后的差役吩咐:


    “快,带王将军去狱牢提人,仔细点,别出岔子!”


    说罢,姚长便拂袖而去,脚步比来时快了不少 ——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尊 “瘟神” 送走,免得再闹出什么事来,牵连到自己。


    王胜跟着差役往狱牢走,穿过幽深的走廊,空气中的霉味越来越重。


    他攥紧了腰间的凤纹令牌,心里暗道:


    岳父,等着我,这次定能救你出去。


    他望着廷尉狱深处那道幽深的阴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凤纹令牌 —— 救出岳父李松,不过是解开怡景楼迷局的第一把钥匙。


    如今有了钱无双的天机阁消息网做眼,有了熟悉官场文书的岳父当臂助,这盘看似混乱的棋局,总算能顺着脉络,一步步理清楚了。


    跟着差役走进廷尉狱大牢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霉味、汗臭与陈年血腥的恶臭便扑面而来,像无形的脏手,死死攥住人的口鼻。冰冷的湿气顺着裤脚往上钻,黏在皮肤上,冻得人骨头缝都发疼。


    中间的甬道窄得只能容两人并行,两侧的牢房用碗口粗的木栅栏隔开,天寒地冻的时节,不少犯官只裹着单薄的囚服,蜷缩在铺着枯草的地面上,一声声咳嗽此起彼伏,嘶哑得像是破风箱在响,听得人心头发沉。


    “带我去提李松。” 王胜的声音平淡无波,目光却扫过牢房里一张张麻木的脸 —— 这些人曾在朝堂上身着锦绣、高谈阔论,如今却蓬头垢面、眼神空洞,连活下去的力气都快被磨没了。


    差役领着他走了约莫十几间牢房,脚步在最里面一间停下,抬手指向牢房内那个身着囚服的老者:


    “就是他。”


    李松年近五十,虽身陷囹圄,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不像其他犯官那般颓丧。


    他正坐在草垛上闭目养神,稀疏的鬓发上还沾着草屑,可眉眼间那股读书人的风骨,却没被牢狱生活磨掉半分。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目光落在王胜一行人身 上,没有惊慌,没有期盼,只有一丝看透世事的麻木与平静。


    “李松,出来!”


    差役掏出钥匙打开牢门,语气粗鲁得像在呵斥牲畜。


    李松的心猛地一沉,指尖瞬间攥紧了身下的枯草 —— 他被关押大半年,从未有人提审,也无家人探视,如今突然被带出去,难不成是案情定了,要将他送上刑场?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两个女儿的身影,大女儿原许诺了人家,本该安稳待嫁,却因他落难受牵连;


    姐妹俩怕是因他的牵连被打入贱籍,或是发配到苦寒边地,甚至…… 落入那污浊不堪的花柳之地!


    一想到这些,李松的手便控制不住地颤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唉……”


    同牢房的几个官员见状,纷纷低低叹息,有人忍不住凑到栅栏边,压低声音道:


    “老李,一路好走,到了那边,别惦记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