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的心情变更了。]


    [「罗宾」：「心碎」]


    罗宾说要来接应。


    他们是在哥谭市外汇合的，甫一见面，阿黛尔的视野里刚出现一抹鲜艳的身影，就看到了系统弹出的两个提示。


    她：“？”


    罗宾……


    你怎么又「心碎」了？


    阿黛尔很茫然。


    但和系统提示很不符的是，罗宾看起来很正常，他轻盈地翻身跃下，落地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是笑着打招呼，“下午好，阿黛尔，神奇少女，海少侠。”


    他耸肩，面上的笑容染上点无奈，整个人像是聚光灯下的演员，散发着一种闪闪发光的魅力，“虽然今天不是很美好，但能见到你们，好吧，或许我可以拥有一次更改评价的机会。”


    “我和神奇女侠联系过了，超人处于正常状态，没被控制。”


    罗宾的语气很庆幸，有点意外，仿佛超人没被控制是很出乎他意料的事，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微微转动脸庞，大概是目光正在阿黛尔、神奇少女和海少侠身上游移，而后，他停顿一下，问：“你需要休息一下吗，阿黛尔？我想帮忙摆脱被控状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帮忙摆脱被控状态所耗费的蓝要远远超于正常技能所耗的蓝，两次下来阿黛尔的蓝条直接蒸发一半，她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不需要照镜子，她就能从神奇少女担忧和越发轻柔抱着自己的动作推测出自己看起来很虚弱。


    但帮助他人摆脱控制时，阿黛尔的声波理所当然地探索和试着掌控他人……那是一种仿佛探出去的手掌微痒，指尖蔓延出操控线条的感觉。


    很奇怪。


    也有点美妙。


    阿黛尔猜测自己的眼睛可能比往常更明亮，看起来精神奕奕，所以罗宾在说完一段话后才发现她状态不太好，她摇摇头，“不，蝙蝠侠现在的状况似乎很严重？我想我们还是先帮助他吧？”


    说着，她的目光忍不住萦绕在罗宾的脸上：他面部的肤色很健康，虽然视频中蝙蝠侠看起来根本没留力，但他的脸上没什么巴掌印，甚至连个红痕都没有。


    只是头顶的血条缺了一角，现在是99%。


    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阿黛尔却再一次看到系统提示：


    [「罗宾」的心情变更了。]


    [「罗宾」：「心碎」]


    她：“？？”


    什么？


    罗宾，你怎么又「心碎」了！


    她愕然地看向罗宾，却发现罗宾还是没有一点「心碎」的表现，他若无其事地笑着，用能听出来有些担忧、但还是尊重阿黛尔决定的语气说：“那我们去找蝙蝠侠。”


    “我需要易容伪装把蝙蝠侠带去偏僻的角落他现在可是聚光灯下的大明星，如果我们在大街上唤回他的神智，他可能会永远铭记我们……”罗宾耸肩，微侧脸，多米诺面具上的白色眼膜动着，再一次打量阿黛尔、神奇少女和海少侠，说出感谢，“谢谢你，阿黛尔。”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出打量的动作，他好像在反复打量。


    阿黛尔眨了眨眼睛，用余光瞥了下神奇少女和海少侠：


    因为解控的不是自己，带路的也不是自己，还和蝙蝠侠不是很熟，神奇少女一直没说什么，只在最初时好奇地打量不远处的哥谭和刚到来的罗宾，她没打量多久，很快就收回视线，专注地公主抱阿黛尔，那张未加遮挡的少女面颊上浮着若有所思。


    她好像在观察阿黛尔的制服、掂阿黛尔的重量，不知道观察出什么，她揽在阿黛尔腿弯处的手动了动，掌心内扣，轻柔地护住白色裙底。


    海少侠在盯着她的动作看。


    每小时都需要补水的缺点是，当他有段时间没有接触水，他的肤色就会隐隐发青，他正在用手摸自己护肘处如鱼鳞的突起，这应该是一个安抚性动作。


    但整体而言，他们都处于随时准备警惕状态，只有少部分自我游离出来，一旦遇到敌人，还是能迅速应战的，罗宾也是如此。


    阿黛尔不是很清楚罗宾在观察什么，更不理解为什么观察到一半，系统提示突然：


    [「罗宾」的心情变更了。]


    [「罗宾」：「心碎」]


    罗宾：“你们……”


    “我猜并肩作战能增加感情，”他侧过身做出带路的姿势，主要是在对阿黛尔和神奇少女说话，用的是开玩笑的语气，“你们看起来关系进展不错。”


    “当然，”神奇少女立即承认，毫不吝啬灿烂的笑容，“戴安娜出事的时候我真的很惊慌，她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我很手足无措，很低落。在这种情况下一转头却看到朋友，没什么比这更令人激动的了，起码比我抢演唱会门票时激动一百倍！我几乎要爱上你们了。”


    “我猜我们的心情都差不多，罗宾。”


    “原来有队友是这么快乐的事！”


    罗宾看起来确实挺快乐的。


    阿黛尔没说话，她舒展着身体，让神奇少女更方便抱自己，反复地对比系统的「心碎」提示和毫无异样的罗宾，最终判断：


    系统……坏了？


    正在思考间，他们进入哥谭市的范畴。


    同一时间，系统忽而迸发出一连串的提示：


    [你进入了「哥谭市」。]


    [欢迎来到「哥谭」。]


    [因为***，你感到些许压抑，你控制能力的精准度稍微下降了，请保持蓝条，当蓝下降到20%并持续十分钟后，你有概率看到一些不应存在之物。]


    [因为***，你感到些许不愉快，你使用技能所需耗费的蓝稍微提升了。]


    [因为***，你感到如鱼得水，当你决定爆发时，你的破坏力大大增加了。]


    [……请不要在哥谭下水。]


    系统提示：[请不要下水，请不要下水，请不要下水。]


    [请不要长时间处于未经处理的哥谭空气中，请不要饮用直饮水，请不要回应幽灵的搭讪，请不要尝试召唤游戏。]*①


    一连串的提示中，阿黛尔率先感受到的是压抑。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无形的力量，并非一种，而是三四种，它们交织成一张蛛网，轻轻覆盖在阿黛尔的身上，让她有一种被限制的不适感。


    除了无形的力量，空气中似乎还有一种很浅淡的气味，不是香味或臭味，而是一种在呼吸几口后，她就下意识升起‘这会对我的身体造成些微伤害’想法，并产生排斥反感的不适。


    她蹙起眉头，面颊苍白的程度上升了一点。


    不是很明显，但无论是在前方带路的罗宾，还是在后方尽量追上的海少侠，都立刻察觉到。


    抱着阿黛尔的神奇少女是第一个察觉到的，她握紧绳索，在一个落地空拍问：“发生了什么，你还好吗？”


    “哥谭让我不太舒服，”系统提示都是打码，很难分辨出什么，阿黛尔暂时忽略，认真感受着自己身体传来的不适，组织语言，“这里似乎有多种负面力量在压制我……不是很明显，我们继续。”


    罗宾：“多种负面力量？”


    具有传染力的笑容从他的脸上褪去，他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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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顿几秒，明显压下了追问，只简单道：“我之后会和蝙蝠侠说。”


    “这附近够偏僻，有一个蝙蝠侠的安全屋，我们先去那里，然后我把蝙蝠侠引过去。”他再次笑起来，“我猜他现在很好引，随便一个看起来像是罪犯的家伙在他面前突然开始跑、他都会立刻追上去狠狠揍几下。”


    当罗宾重复计划时，阿黛尔没想到这个计划令人最关注的地方不是‘也就是说，罗宾还要再被蝙蝠侠打几下吗？’，而是‘易容’。


    罗宾的易容很神奇。


    他没有揭下面具，没有换下制服，只是转过身，从万能腰带拿出了一瓶东西倒出来在脸上鼓捣了一阵，又在安全屋的衣柜里翻出来一件衣物穿上。


    于是突然之间，仿佛只是短短两三分钟，罗宾就从一个少年义警摇身一变，成为一米八几、满脸横肉的光头壮汉。


    ‘光头壮汉’的皮肤上还有着交错的伤疤，露出来的手臂被大片大片的花纹所覆盖，手指粗糙短笨，是一双底层人用枪的手，面部的肌肉很多，一瞪眼、眼睛附近的肌肉就鼓起，完全看不出罗宾甚至没有摘下多米诺面具。


    多米诺面具的边缘会有一点小翘起。


    但‘壮汉’的脸上根本没有被面具边缘顶起的痕迹！


    多米诺面具的眼睛部位有白色眼膜，能遮挡瞳孔。


    但‘壮汉’的眼睛附近毫无白色，露出来的眼珠子是浑浊的棕色！


    阿黛尔反复打量‘易容’完毕的罗宾，系统则弹出她的震惊：


    [你惊呆了。]


    [你很想问「罗宾」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蝙蝠侠」是蝙蝠妖怪’的传闻竟然是真的？「罗宾」是小鸟妖怪？他们其实都拥有奇异的魔法？]


    [你对「罗宾」很好奇。]


    [你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罗宾」。]


    [「罗宾」的心情变更了。]


    [「罗宾」：「开心」]


    “一个简单的易容小技巧，只需要乳胶混合物，就能让你变成任何人。”罗宾主动解释，“其实我使用的不是很熟练，这方面还要看蝙蝠侠——他能穿着蝙蝠制服伪装成一个比他矮、比他瘦的光头！”*②


    [「罗宾」在向你调情。]


    嗯？


    阿黛尔对蝙蝠侠的制服不是很熟悉，在她瞥一眼提示，需要反应一拍时，她听到神奇少女的惊呼：“穿着蝙蝠制服？！”


    和海少侠的惊呼：“等等，‘蝙蝠制服’是包括头盔吗？”


    “是的，蝙蝠制服。是的，包括头盔。”罗宾用‘光头壮汉’的脸点了点头，神情骄傲，不过很快，在眼睛灵活转动、和阿黛尔对上视线后，他像意识到什么，转过身去，“是的，他没有拔掉头盔上的蝙蝠耳朵，是顶着耳朵易容成光头的。”


    “但毫无破绽！”


    他说：“他完美地伪装成一个光头壮汉。”


    事实证明，蝙蝠侠不仅可以支棱着耳朵完美伪装成一个光头壮汉，也可以支棱着耳朵完美揍飞一个光头壮汉。


    在罗宾离开安全屋的十分钟后，阿黛尔再一次看到了他：他被蝙蝠侠一拳揍进安全屋，撞翻了堆在角落的箱子。


    他没有受伤。


    他大概是熟悉蝙蝠侠的打法，在被击中的那一刻不着痕迹地卸力了，所以头顶的血条还是99%。


    但在他像‘箱子里长出了猫’一样，有点可爱地从箱子堆中探头，和阿黛尔惊讶的目光对上后，熟悉的系统提示出现了。


    [「罗宾」的心情变更了。]


    [「罗宾」：「心碎」「心碎」「心碎」「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