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顾湛川对西山地形的熟悉令人惊讶，他不仅能说出野猪可能出没的地点，连哪些地方容易设伏、哪些地方需要避开都一清二楚。


    “北坡这个位置，”他用手指在桌上画了个简图，“有一处狭窄的山隘，两侧是峭壁，只要在这里设下陷阱，野猪一旦闯入就难以逃脱。”


    梨春明好奇地问：“顾公子，你怎么对这些这么在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老猎户呢！”


    “呵呵我只不过记住的东西不轻易忘记，所以走过的路都记得！”顾湛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大家围在一起说了很久，最后梨初让顾湛川重点去跟村长说说。


    因为村民们更相信村长，这样猎杀野猪的事情会更加简单点。


    梨初将顾湛川送出门，悄悄包起一只甲鱼，又装了一碗麻辣田螺，递给准备离开的对方：“带回去给顾爷爷顾奶奶尝尝。”


    顾湛川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送他出门时，梨初轻声说：“顾湛川，以后还是早点睡比较好，你黑眼圈都出来了。后面熬坏了，可没人会做水上风车了！而且我还会很多设计图哦！”


    一说到设计图，顾湛川双眼发亮，郑重道：“我会注意好身体的！”


    梨初哈哈笑了几声，将对方送出家门。


    等顾湛川回家后，梨初开始收拾家里东西，先前是住在别人家不好意思买太多东西，现在是自己家，她可要大展身手。


    先让娘亲把前段时间捕捉的鱼拿出来重新抹盐，父亲和大哥在旁边搭建晒鱼杆，她们靠近海边，经常会捕捉到鱼，这个晒鱼杆足足搭建了六个，全部在厨房旁边的空地上。


    那边阳光最好，没有阻挡物，是梨初专门空出来晾晒东西的地方。


    “小妹，我听到村里再卖小鸡，是村口的习婶子家，她家的鸡生了很多鸡蛋，还孵出来了。”梨子安从家门口回来，手里还端着去村口买的白面。


    “哎呦，这个好啊！”梨初看了下娘亲，“我们这里可以先养小鸡，现在养等过年的时候已经大了点，极少可能冷死！而且大鸡的价格高，小鸡才4文钱就能买一只。”


    封氏听完点点头，“我们家地方多，养点也好！”


    说完梨初拉着娘亲往村口走去，刚到村口，看到习婶子家门口围着不少人，大家都在查看这几窝出生一段时间的小鸡。


    封氏走了进去，蹲下身体查看了下笼子里的小鸡。


    “习婶子家的小鸡最是健壮，”封氏捉了几只小鸡起来，激动道，“你们家用谷米细心喂养，不比别家只用糠麸。”


    “梨大嫂来啦！”习婶子听到封氏的话，笑着招呼道，她是个圆脸的中年妇人，系着一条洗得发白的围裙，笑容可掬。


    “那肯定啦！我们家的小鸡长得肥肥胖胖的！”


    梨初站在娘亲身边，看着院子里，几个大竹筐里挤满了毛茸茸的小鸡，嫩黄的绒毛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小鸡们叽叽喳喳地叫着，有的在争食，有的在筐边探头探脑，好不热闹。


    “哟，梨丫头也来啦？”习婶子笑着打量梨初，“听说你家新房盖好了？真是越来越红火了！”


    梨初甜甜一笑：“习婶子，我们想买些小鸡养着。”


    “来来来，随便挑！”习婶子热情地引她们到竹筐前，“这些都是前两天刚孵出来的，精神着呢！”


    封氏蹲下身，熟练地捧起一只小鸡，轻轻摸了摸它的嗉囊：“这只不错，吃得饱饱的。”


    旁边一个妇人打趣道：“梨大嫂真是行家，一挑一个准！”


    众人哄笑起来。另一个妇人接话：“可不是嘛，梨家现在可是咱们村的能干户，盖新房、养牛羊，现在又要养鸡了！”


    梨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也蹲下来帮娘亲挑选。她专挑那些活泼好动、眼睛明亮的小鸡，这样的才健康。


    “要二十只吧，”封氏盘算着，“十只母的，十只公的。”


    习婶子手脚麻利地帮着挑选，一边说：“母的留着下蛋，公的养大了吃肉，划算！”


    “可不是嘛，”旁边一个年轻媳妇接话，“现在买小鸡便宜，养到开春就能下蛋了。”


    习婶子一边数着小鸡，一边对梨初说：“听说你前几日捉到了甲鱼？真是好本事！”


    梨初谦虚地笑笑：“运气好罢了。”


    “哪是运气，”另一个妇人插嘴，“这孩子就是聪明能干！”


    小鸡挑选妥当，习婶子用一个小竹笼装好。封氏付了钱，又额外多给了几个铜板：“习婶子辛苦，买杯茶喝。”


    习婶子推辞不过，高兴地收下，又抓了一把小米塞给梨初：“拿去喂小鸡，让它们认认新主人。”


    梨初和母亲各提着一个竹笼，小心翼翼地往家走。竹笼里传来细弱的“啾啾”声，二十只毛茸茸的小鸡挤在一起，嫩黄的绒毛在夕阳下泛着柔软的光泽。


    “小心些提，别晃得太厉害。”封氏轻声嘱咐，自己的动作也格外轻柔，“这些小东西刚离了母鸡，正是胆小的时候。”


    梨初点头，将竹笼换到另一只手上，透过竹条的缝隙观察里面的小鸡。它们约莫只有拳头大小，黑豆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不时发出细细的叫声。


    “娘，咱们先把它们养在院子里那个旧笼子里吧？”她提议，“等它们再长大些，熟悉了咱们家的环境，再放出来散养。”


    封氏赞同地笑了：“是这个理。刚来的小鸡最容易走丢，关在笼子里养一阵子，它们认了家，到时候放出去自己就知道回来了。”


    推开院门，旺财摇着尾巴迎上来，好奇地嗅着竹笼。梨初轻轻推开它：“去去，别吓着它们。”


    母女俩将小鸡安置在院子角落的一个大竹笼里，里面已经铺好了干净的干草。梨初撒了一把小米，小鸡们立刻叽叽喳喳地围上来，低头啄食。


    安置好小鸡，她直起腰来，望向远处的田地。夕阳下，母羊正悠闲地啃着青草，身边的小羊已经长大了不少，原本卷曲的绒毛变得顺滑，四肢也更有力了。


    “这才一个多月，小羊就长了这么多。”梨初感叹道。


    封氏也望过去，眼中带着欣慰：“是啊，刚来的时候病恹恹的，现在活蹦乱跳的。多亏了你悉心照料。”


    如今这两只羊已经不用拴着了。它们白天在田边吃草，从不会糟蹋林家种植的蔬菜，专挑野草下口。到了傍晚，不用人唤，自己就会回到院中的羊棚里。


    许是闻到了主人的气息，小羊突然抬起头，看见梨初站在院门口，立刻欢快地跑了过来。它跑起来已经很有力道，四蹄轻快地点着地面，嘴里还叼着一根青草。


    跑到面前，小羊亲昵地用头蹭着她的腿，发出“咩咩”的叫声，像是在分享它找到的美味。梨初蹲下身，抚摸着小羊温热的头顶，接过它嘴里的草：“这是给我的礼物吗？”


    小羊欢快地蹦跳着，又跑回母羊身边，继续享用它的晚餐。


    就在这时，村里的敲打铜锣的声音响起。


    大哥从院门跑进来，大喊：“村长让所有人去村口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