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绯很有眼力见地给他弄了点水洗手。厕所附近的大水池台面上，有之前人留下的洗衣液肥皂，梁川倒了一大坨在手上，搓搓揉揉半天。


    七步洗手法，让他整出来七十步，倒刺都给搓出来了。


    洗干净之后“舍利子”露出它本来的样子，半透明的不规则球体，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材质，但挺硬的，大概像冰糖那么大，很轻，能感觉到里面有微弱的异能波动。


    俩人对视了一眼，谢绯提问：“这玩意儿看起来有用，还挖其他的吗？”


    梁川低头看自己的手，想着以后这只手不能牵谢绯了，视死如归般点点头：“挖。”


    不能他一个人受罪，他打开对讲机告诉其他人，丧尸脑子里有一块晶体，打完记得抠出来。


    贺冉刚踹开一只丧尸就听见梁川说这种话，面前这只丧尸显然死得不能再死了，他忍着恶心掏出小刀，对准梁川描述的大概位置开始挖。


    “还真的有啊，”贺冉看着手心里的晶体，对着手电照照，“梁哥，我这个怎么是蓝色的？”


    没过多久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自己找到了红色的，绿色的，黄色的。


    “汇合之后再讨论吧，不早了，先出来吃午饭吧。”梁川对着丧尸的死鱼眼和一大滩粘稠液体，实在没有心思说话。


    太阳已经偏西。


    整体看目前收集到的线索，蜂巢应该是遭遇了大型尸潮的袭击。


    在等待天线启动的过程中，宋雪梅还去找了一下蜂巢的天线台。一般适合摆放天线的位置就那么几个，她在那边只看到一片金属废墟。


    大家陆续出来之后，宋雪梅和吴小欧这边早就架好天线，跟曙光基地联系上了。


    路上遇到的巨大变异生物，伤亡人数牺牲的队员名单，莫名覆灭的蜂巢基地，以及刚刚发现的丧尸脑中的晶体，也一起汇报上去了。


    基地给的回复是：尽快收集线索及物资，尽量保证剩余队员的安全，争取明晚之前赶回来。


    留守的几个人已经把午饭做好了，但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只有谢绯端着碗过来盛饭，其他刚刚挖过丧尸脑子的人都没什么胃口。


    梁川只舀了一碗汤坐着喝，旁边谢绯呼哧呼哧扒拉着饭，用她的卡皮巴拉碗，脚下雪球也把脑袋埋在盘子里埋头苦干。


    “梁川你怎么不吃饭？”谢绯终于观察到身边人的不对劲。


    “我不饿。”


    “那你这个鸡腿？”


    “给你。”


    “谢谢。煎蛋？”


    “也给你。”


    “嗯！这种东西坏得快，我就帮你吃掉，罐头你可以后面慢慢吃。”


    “好。”梁川再一次佩服谢绯的心理承受能力。


    简单吃完午饭，大家把今天上午挖出来的芯核放到一起，大概分析出来，不同的颜色似乎对应着不同的属性，梁川试着把异能灌进金色的芯核，发现颜色比之前更亮了一些，但用红色的芯核就没什么反应。


    那是不是证明这玩意儿可以存储异能？


    梁川把灌输过异能的芯核递给谢绯，让她试试看能不能使用。


    当然不能了，等融合进身体里才行，但谢绯没说，依旧很配合地试了几次。


    今天这些丧尸的芯核都比较低级，连D级都没有，反复几次芯核上已经出现了裂纹，但总算得出一些重要信息。


    老周跟梁川商量着，现在天黑得早，这个点回去肯定要赶夜路，昨天遇到的变异生物大家依旧心有余悸，万一夜里再遇到一只，回昨晚上睡觉的服务区还不如在蜂巢这边。


    刚刚有人看过了，里面有几栋楼的自来水还能用，至少可以洗个澡什么的。昨天下午干的活儿，加上今天去里面搜寻线索和物资，大家身上都沾了不少脏东西。


    天气也不好，随时会下大雨。只能在这边过一夜，明天早上再出发。


    安排好接下来的事情，老周说大家想休息的休息一会，想进去找物资的就进去找，注意安全，保持联系。


    梁川是不想休息的，但谢绯硬是拽着他回车上，说他昨天晚上就没睡好，又起得早，还一直要开车。


    “歇半个小时也没关系啊。”


    “用不着，我再去里面找几颗这样的晶体，你睡一会吧。”


    “你不睡那我也不睡。”


    谢绯都这么说了，梁川也只好一起靠在椅背上。他是真不困，打算陪着谢绯躺一会的，盯着旁边竖起来的天线看了一会儿，几根线跟催眠一样晃啊晃，没一会儿居然也睡着了。


    没人注意的小角落里，先前堆积丧尸尸块的地方，一个手指头大小的肉锥植物，正拼命张大嘴啃啃啃。


    太好吃啦，呜呜呜，它从有意识开始，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嚼嚼嚼……


    梁川睡了不到二十分钟就醒了。中午睡一会确实有用，他感觉精神了不少，谢绯还没有醒，又等了一会，梁川摸摸她的手背，叫她起来。


    “小绯？”


    “噢，起来，起来了，嗯。”


    谢绯一边下车一边打哈欠，雪球也跟着她一起打哈欠伸懒腰。


    “小川要不留车上吧，感觉它跟过去也没什么用，还把身上都弄脏了。”梁川看了一眼雪球的四条腿，提议道。


    “不行，它要跟你一起保护我的。”


    “汪！”


    谢绯一手牵着雪球的耳朵，另一只手很自然地又牵上梁川，当然她是感觉两只手牵的生物没什么区别啦。


    下午俩人的动作熟练好多了。


    除了第一个，当时因为不清楚材质以及硬度，梁川没敢直接用刀，怕戳坏了。后面发现还挺结实挺硬的，也没有继续用手挖了。


    梁川找准位置下刀，挑出芯核，谢绯冲水，雪球凑过来用背上的小包接住，流水线作业分工明确，效率很高。


    挖芯核的空档里，谢绯又捡了不少食物，还坚持把遇到的保险柜都开了。


    大部分保险柜里都是金银首饰，也有几个里面是武器，最猎奇的一个里面居然放了安全套，梁川认出来之后一把关上了柜门。


    “干嘛关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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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还有两个盒子呢，我都看见了。”


    “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要了吧。”


    “怎么可能，没用的东西谁会放保险柜啊，有用的，咱们用不着总有人用得着的。”谢绯坚持把柜门又开开了。


    “哇，这个你居然说不是好东西！我看看，去年十月份生产的，这玩意儿保质期五年呢，还是超薄款，梁川你不识货啊……”


    “好了好了，”梁川害怕谢绯说什么不能过审的话，立马截住话头拉开袋口，“放进去吧。”


    这栋楼搜到的东西也不少，主要带着谢绯，她是什么破烂都想要的，包和袋子也是随处拿的，乱七八糟装了很多东西。


    “算我们仨的。”谢绯很大方，“到时候分你四分，不五分之一。”


    “不用，你的就是你的。”梁川婉拒了。


    谢绯没管他的不识好尸心，把大包小包都堆到门口。


    “时间还早，我们再找一栋楼看看吧。”


    梁川点头说好，这会儿大概三点多的样子，确实还来得及搜一栋。


    看看外面，天气越来越阴沉，隐隐有了几分要下雨的势头，俩人决定先把东西送回车上，又扯了雨布盖好，也通知了大家。


    这才带上雨具，挑了一栋看起来干净一点的又进去了。


    小丧尸躲在一个小房间里吃丧尸，谢绯偶尔放出精神力吓唬它一下，催它赶紧出去干活儿。


    随着外面越来越暗，小丧尸也越来越硬气，刚刚回嘴说他有他的节奏，让她管好自己。


    过道里这会已经很暗了，手电筒的光显得格外寥落，孤零零地照在小角落里，像动画片里通往天国的阶梯。


    谢绯又问了梁川一遍：“梁川你保证会保护我的是吧。”


    “保证。”


    “小川也保证吗？”


    “汪！”


    还是重复先前的步骤，梁川撑口袋拎东西，谢绯挑看得上的往里扔，她现在眼光高了一点点，至少一些看不出原型的东西不要了。


    风雨欲来，穿过窗户上的破洞，发出类似于鬼哭的声音。


    对讲机里大家开始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怎么老是听见一个小孩在哭啊。”


    “对对对，我也听见了。”


    “是风吹的声音，不要自己吓自己。”


    幽怨的哭声在楼栋间回荡，却又找不到来源在哪里，整得人心惶惶的。


    “要不不找了吧，马上下雨了，待会天完全黑了就看不见了。”肖柠萌提议道。


    大家纷纷附和，谢绯躲在梁川身后拼命点头：“好好好，不找了，我们回去。”


    几乎是谢绯话音刚落，外面已经下起了豆大的雨点，俨然有点越下越大的意思，还伴随着沙沙响的干枯树叶，和若有若无的哭声。


    “估计只能等雨停了才能出去了。”谢绯看了一眼走廊窗外。


    梁川嗯了一声按掉了通话，这才靠近些，一手搂住谢绯的肩膀，一边拽紧了雪球的绳子：“你不觉得，这条走廊我们已经走了很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