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四十六章 侍女撕锦帏
作品:《雍王女改写清史录》 大政殿内,烛火摇曳,沉重的气氛几乎凝滞。努尔哈赤端坐于汗位之上,面容隐在阴影之中,喜怒难辨。阿巴亥静坐其侧,姿态端庄,一双美目却不时掠过代善与岳托。
殿下,一众贝勒垂首肃立,鸦雀无声。大贝勒代越众而出,昂首挺胸,声音洪亮却透着请罪之意:“父汗,儿臣治家无方,竟因家门丑事劳烦父汗圣心,实乃罪过!岳托与硕托二人,不孝不悌,行止卑劣,儿臣不过略施惩戒,以正家规!”
他猛然转身,怒视着伤痕累累的岳托与气息奄奄的硕托,厉声呵斥:“逆子!大汗御赐东珠,何等尊荣,尔等竟敢心生贪念,行窃盗之事!硕托,你可知罪?岳托,你非但不劝诫胞弟,反协同隐瞒,乃至构陷尊亲,忤逆至此,我还有何颜面称你为子!”他的声音义正严辞,似乎还带着失望,“我平日是如何教导你们的?忠孝节义,全然抛诸脑后!竟是养出了你们这两头白眼狼!”
一旁,代善的继福晋叶赫那拉氏适时地掩面低泣,声音哀婉凄楚,肩膀微微颤动:“大汗明鉴……妾身……妾身实在不知为何会惹得两位阿哥如此怨恨……那东珠是父汗所赐,贝勒爷珍爱非常,妾身平日连触碰都小心翼翼,怎会……怎会遭此毒手?硕托阿哥,你若有所需,为何不与阿玛、与我说?何至于此啊……”她哭得梨花带雨,话语间却将“窃珠”之事坐实,更显得自己委屈万分。
努尔哈赤的目光扫过叶赫那拉氏,最终落在两个孙子身上,尤其是硕托身上那纵横交错的鞭伤,以及岳托额头上凝固的血迹和倔强的眼神,他的眉头越锁越紧,握着扶手的手指微微收紧。
就在努尔哈赤欲要开口的刹那,岳托猛地抬起头,“汗玛法!孙儿冤枉!天大的冤枉!那东珠绝非硕托所窃!是继母!是她设计构陷!阿玛……阿玛他不听我们半句分辨,便将硕托吊起,用那沾了盐水的马鞭……往死里抽啊!孙儿去护,阿玛便将孙儿一同鞭笞!说我们兄弟怨望君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要逐出宗族,贬为阿哈,扔进矿坑自生自灭!汗玛法!求您明察!求您给孙儿和硕托一条活路!”言毕,他重重以头叩地,刚刚凝固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顿时染红了额前的青砖。
代善见状,勃然大怒,上前一步抬手便要打:“孽障!还敢在大汗面前狡辩攀扯!”
此时,阿巴亥翩然起身,轻盈地拦在了代善身前,纤纤玉指看似轻柔地搭在代善扬起的手臂上,声音温婉如水,“大贝勒,息怒。你一片爱子之心,严加管教亦是望子成龙,无奈之举,大汗与本宫都明白。”她眼波流转,轻轻叹了口气,话锋微转,“只是,孩子们毕竟年轻,或许是一时糊涂,又或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怂恿,才做出这等糊涂事,甚至胆大包天到敢‘忤逆构陷生父’。这罪名实在太重了,关乎骨肉天伦,更关乎贝勒清誉,还需大汗细细查问清楚才好,免得……冤枉了孩子,或是……让真正的居心叵测之人得意,那才真是伤了天和,悖了人伦啊。”
她语调和缓,字字句句看似劝和,实则将“构陷”、“蛊惑”、“幕后黑手”的暗示,精准地泼向了岳托,更悄然指向了可能存在的与代善一系不利的幕后之人。
就在努尔哈赤怒火更炽,阿巴亥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际,殿门处骤然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激烈的撕扯声。
“放开我!我要见大汗!让我进去!大妃要杀我灭口啊——”
众人惊愕望去,只见两个粗壮的嬷嬷正死死拖拽着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被撕破的年轻女子,她脸上还带着新鲜巴掌印和抓痕。正是阿巴亥最信任的贴身侍女——德因泽,她怀中死死抱着一个精巧的杏色丝绸香囊,上面绣着一对缠绵的交颈鸳鸯。德因泽状若疯癫,拼命挣扎。
“德因泽?放肆!谁准你擅闯大殿!还不拖下去!”阿巴亥脸色骤变,声音尖利。
“住手!”皇太极厉喝一声,目光如电扫向侍卫。侍卫立刻上前,强硬地分开了撕扯的嬷嬷和德因泽。
德因泽如同挣脱牢笼的困兽,扑到御阶之下,高高举起那个锦囊,声音凄厉:“大汗!奴婢德因泽,冒死揭发,求大汗为奴婢做主!奴婢要揭穿大妃阿巴亥与大贝勒代善秽乱宫闱、欺瞒大汗的滔天丑行!”她猛地指向面无人色的阿巴亥和代善,字字泣血,“就是她!我的主子!与她的情郎大贝勒,他们早有私通!这锦囊里…就是铁证!大妃发现奴婢知晓了他们的丑事…竟…竟要杀奴婢灭口啊!”她猛地扯开扒开凌乱的长发,露出脖颈上几道新鲜带血的勒痕,又指向殿门外:“大汗!那殿外…殿外就有大妃派来等着勒死奴婢的嬷嬷,那食盒里…还有她赏给奴婢的…下了毒的奶茶。”
殿外被侍卫控制住的嬷嬷,脚边掉落在地的食盒,正是被德因泽遥遥指着。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灭口?人证就在眼前,伤痕触目惊心,还有毒奶茶?
德因泽不顾阿巴亥歇斯底里的尖叫“贱婢!你胡说!”,用颤抖的手疯狂地扯开锦囊系绳。
“哗啦!”
是一卷薛涛笺,上面是阿巴亥娟秀却透着媚态的字迹,写满了露骨情话,落款处一个清晰的胭脂唇印,其上弥漫着一股独属于阿巴亥的熏香气息。
还有一枚小巧的羊脂玉佩,上面赫然刻着“代善”的私印。
以及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是阿巴亥的亲笔字迹,只有冷酷的几个字:“处理干净,勿留痕迹。”
“这情信…是上月十五夜,大贝勒潜入大妃寝宫私会后,大妃亲笔所写。她让奴婢寻机会偷偷塞给代善贝勒,这玉佩…是代善贝勒那夜慌乱中遗落在大妃枕边的,这香囊…是他们每次私会的信物。”德因泽的声音尖锐刺耳,“这纸条…就是今早大妃发现奴婢可能知晓内情后,命心腹嬷嬷交给奴婢的‘处理’令,她…她刚才还想在殿外堵住奴婢,用那下了毒的奶茶毒死奴婢啊!大汗若不信,可即刻验毒,可审问殿外那两名嬷嬷。”
上月十五夜、阿巴亥寝宫、代善潜入、德因泽的伤痕、指认灭口嬷嬷和毒奶茶,更可怕的是,阿巴亥刚才对代善那亲昵的指尖触碰和此刻惊恐失态的反应,成了最有力的旁证。铁证如山,环环相扣,将阿巴亥与代善钉死在秽乱与谋杀的耻辱柱上。
努尔哈赤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随即又涌上骇人的紫红,他死死盯着地上那堆刺眼的证物——再看看德因泽脖颈上新鲜的勒痕和指向毒奶茶的手,最后,目光定格在阿巴亥那张因极度恐惧和怨毒而扭曲变形的脸上。
最信任的枕边人和最倚重的儿子,双重背叛!还有这肮脏的私通!冷酷的谋杀!这一切,还发生在孕育了他两个幼子的女人身上,巨大的耻辱和愤怒如同火山般在他体内炸开。
一声咆哮从努尔哈赤胸腔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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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而出,他猛地从御座上弹起,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发黑,身体剧烈摇晃。他一把抓起御案上沉重的白玉虎钮镇纸,双目赤红如血,用尽毕生之力,狠狠砸向阿巴亥。
“贱——妇——本汗要剐了你!”
白玉镇纸呼啸着砸落,阿巴亥魂飞魄散,尖叫着扑倒在地,镇纸擦着她的头皮飞过,“砰”地一声巨响,狠狠砸在她身后的蟠龙金柱上,玉石俱裂,碎屑纷飞。一片尖锐的碎玉划过阿巴亥的脸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还有你这畜生,禽兽不如!”努尔哈赤彻底疯狂,血红的眼睛转向瘫软在地的代善,一脚踹翻御案,笔墨奏章散落一地。他踉跄着拔出腰间镶嵌宝石的佩刀,就要扑下去捅死代善,“朕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父汗息怒!”
“大汗保重龙体!”
皇太极、阿敏等贝勒慌忙扑上去死死抱住暴怒癫狂的努尔哈赤。努尔哈赤如同受伤的疯虎般挣扎咆哮,佩刀寒光闪烁。
“拖下去!”努尔哈赤的声音嘶哑变形,每一个字都浸透了愤怒与耻辱,“把这贱妇!给本汗打入地牢,用铁链穿了琵琶骨,永生永世不得见光,任何人不得探视!违者,凌迟!诛族!”
他血红的眼睛扫过阶下惊惶的众人,最终落在被侍卫下意识护在角落、吓得小脸煞白的阿济格身上,此时他才九岁。努尔哈赤的眼神复杂了一瞬,但更多的是对阿巴亥背叛的耻辱,这怒火延续到两个幼子身上。
“阿济格、多尔衮…”他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交由镶黄旗都统严加看管,形同囚禁,无本汗手谕,永不得出府门半步。身边服侍人等,全部更换,由都统亲自挑选可靠之人,若有半分差池,提头来见!”这是将两个幼子彻底监控隔离,形同软禁。
“代善!”努尔哈赤的目光死死钉在瘫软的代善身上,“你这悖逆人伦的畜生,枉为人父!枉为人子!革去一切,削爵,贬为庶人,圈禁地牢!与那贱妇一样,穿骨锁链,每日只给猪狗之食,没有朕的旨意,胆敢踏出地牢一步,立斩!曝尸荒野!你的牛录、财产…尽数抄没!滚!给朕滚下去!”
侍卫如狼似虎地冲上,阿巴亥早已吓疯,被侍卫粗暴地拖拽起,发髻散乱,珠翠尽落,口中发出非人的尖嚎与仓皇的求饶,她绝望地扫过被侍卫带走的、吓得哇哇大哭的阿济格和小脸木然的多尔衮。代善则是眼神涣散,如同一摊的烂泥,只能被两个侍卫架着拖走,只余下无意识的喃喃:“父汗…饶…饶…”等待他们的,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无尽黑暗与折磨。
曾经权倾朝野风光无限的大妃与大贝勒,在贴身侍女的致命反戈和王权震怒的滔天烈焰下,瞬间灰飞烟灭,连同年幼的阿济格和多尔衮,也被打入冰冷的囚笼。
大殿内只剩下努尔哈赤粗重破败的喘息,以及那被至亲双重背叛的锥心之痛与滔天耻辱。他瞬间苍老枯槁,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皇太极稳稳扶住父亲摇摇欲坠的身体,沉声道:“父汗息怒,保重圣体!大金离不开您!”
阶下,伤痕累累的岳托兄弟挺直了脊梁,眼中泪水混合着血水流下,是大仇得报的悲怆,更是劫后余生的解脱。德因泽瘫软在地,劫后余生地剧烈喘息。玉章虽未在场,但她深埋的利刃,终于在最致命的时刻,由阿巴亥自己的侍女,发出了这焚尽一切丑恶的雷霆一击。